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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竹瞪着眼前目不能视的烫手皇家山药,心想自己上辈子莫非欠了大燕皇室什么滔天恩情,不然为何在这一世,她先是阴差阳错救下皇帝,现在又要带着太子逃命!

日后太子有了孩子,她可是还要当奶娘还债?

“嘶...”

姜玉竹挪动脚步,顿觉一股钝疼从脚腕间传来,疼得她低声抽了口冷气。

“怎么了?”

詹灼邺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小少傅口中溢出一声吃痛,他侧过头关切问道。

“臣...可能是在刚刚跌倒的时候扭伤了脚腕...”

非常好,长夜漫漫,她与太子一个瘸一个瞎,四周密林里还隐藏着数不清的杀手,真是前景一片黑暗啊!

饶是一向乐观的姜玉竹,此时此刻不禁都有些绝望了。

感到身子骤然悬空,姜玉竹下意识伸手环绕在男子肩头,鼻尖撞在男子冰冷的面颊上。

原是太子得知自己受了伤,竟然将她横身抱起来。

“殿下...你身上有伤,快...快放臣下来。”

“少傅不必拘泥君臣之礼,给孤引路。”

男子灼热的吐息拂过额间,酥酥麻麻,姜玉竹面颊顿时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多亏了太子此刻目不能视。

她默默宽慰自己,太子说得有理,生死攸关之际,既然君臣之礼都可抛下,那男女之防亦可暂时放一放,毕竟没有什么比小命儿更重要。

想开以后,姜玉竹不再觉得扭捏,她抬眸环视四周,出言指引太子前行。

二人所在地点处于南苑围场最深处,若是想徒步走出猎场,需要绕过林间埋伏的杀手和野兽,可以说是难比登天。

姜玉竹想了个法子,她让他太子绕着山脚行走,而她借着月色仔细打量布满藤蔓的山壁。

“殿下,这里有一处被藤蔓遮盖的洞穴,臣丢一个石子进去看看有没有野兽。”

姜玉竹让太子将她放下来,蹲下身摸出一块石子扔进黑黝黝的洞穴里,听到里面很快传来的回音,便再无动静。

看来这处洞穴不大,里面也没有野兽安家。

姜玉竹瘸着腿蹦跳过去,掀开洞穴口的藤蔓,发现里面的空间刚好能容下两个人。

真乃天无绝人之路!

姜玉竹本想让太子先躲进去,可太子不容分说将先她推了进去,淡声道:“若被杀手发现,孤出去引开他们,你伺机逃离此地,去找周鹏和刑将军调来援兵。”

原来太子早已为她想好退路,才让她躲在最里面。

“臣已经让平乐公主转告周校尉说殿下在林中受了伤,估摸这会儿周校尉已经领兵出发,殿下与臣只需躲藏好,等待周校尉找到咱们。”

姜玉竹轻声解释,良久,她听到身后的太子淡淡嗯了声。

方才在路上,她告诉太子自己无意间探听到大皇子与五皇子的对话,所以才会深入密林查看他的安危。

太子听了话后,低垂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虽然男子不能视物,可那黑涔涔的目光仿若有温度,炽热浓烈,灼得她心口一颤。

二人躲避在狭窄的洞穴里,石壁四周生长着一种带刺的藤蔓,遍布整个洞穴,手摸上去就会被细小的尖刺扎伤。

姜玉竹只得抬起扭伤的腿,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稳定住身型。

可时间一长,她身子不受控制打了起了摆,眼见着要撞向布满尖刺的石壁。

伴随“叮伶”一声轻响,姜玉竹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她定睛一看,一柄长剑立在她脚前,剑尖深深陷入土中,宛如一株破土而出的屹立翠竹。

太子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傅握住孤的剑。”

姜玉竹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盯着面前散发着阵阵寒气的宝剑,剑格上刻印数条腾云驾雾的金龙,还嵌着数颗华丽的宝石玛瑙,即便在幽暗的洞穴里,仍是熠熠生辉。

“你扭伤了脚腕,莫要逞强,握住孤的剑。”

男子语调平缓,听不出其他情愫。

“多谢殿下...”

姜玉竹后背朝向太子,窥不见他此刻的神色,她略微迟疑了一下,最终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剑柄。

入手微凉,触感坚硬。

借着宝剑稳住身型,姜玉竹果然轻松了不少,只不过这剑头陷入地缝,剑首只达到她腰间的高度,为了站稳,她不得不双手握住剑柄,顺势弯下了腰肢。

洞穴里的空间本就狭仄,随着她款款躬下腰身,后臀不可避免触碰到身后的太子。

这一次,詹灼邺的视力恢复得很快,不到半柱香后,他便渐渐能看清眼前的景物。

皎洁月光穿透藤蔓间隙,洒落在少年不堪一握的腰肢上,此前被溪水打湿的莲青色锦衣紧紧贴附在少年肌肤上,包裹着如蜜桃饱满的形状,同时勾勒出细长笔直的纤腿。

闭塞狭隘的空间内,充斥小少傅摄人心魂的香气。

此情此景,让詹灼邺的眸色不可控制地幽暗上几许。

他蓦然想起自己与小少傅一起狩猎后,所做的那个梦。

少年趴在马背上,纤细的腰肢微微扭动,玉背上蝴蝶骨展翅欲飞,赛雪肌肤上沁出薄薄的细汗,泛着迷离光泽,衣摆随风摇曳,荡漾开一层层涟漪。

梦境与现实重叠在一起,詹灼邺情不自禁伸出手,狠狠按压在少年秀气的腰窝上...

话说姜玉竹调整许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正准备小憩片刻。

忽然,她感觉腰窝被人身后的太子狠狠攥住,力气大到好似要掐断她的腰。

姜玉竹蹙起眉心,正欲出言询问太子发生了什么,可她同时又闻到对方身上散漫出的血腥味。

是了,太子身受重伤,为了照顾她这个拐子,不仅抱着她在崎岖不平的树林间行走,还将贴身宝剑交给她支撑,眼下太子气血衰竭,才会忍不住倚靠在她身上。

太子这人平日里心高气傲,若非到了忍不住的时候,定不会将她当拐杖用。

为了顾及男儿家最珍贵的自尊心,姜玉竹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开口,不仅默默忍耐下来,还贴心地弓起腰背往后凑了凑,好充当起一根负责的拐杖,好让太子倚靠得更舒服些。

幽静的一方天地,隐约传来男子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桎梏在她腰间的手掌炽热,一寸寸将她往后扯,男子腰间配带的玉玦上抵在肌肤上,硌得她有些不舒服,下意识轻轻挪动起身子...

“莫要乱动!”

男子声音暗哑,好似点下一把火,让洞穴内的温度都升高了不少。

姜玉竹身子一僵,她悄悄扭转头,从这角度,只看见太子握在她腰间的手掌,男子五指修长有度,肤色冷白,碗骨突出,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像是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殿下要不要将剑收回去,臣...臣觉得脚上的伤好似不疼了...”

姜玉竹温声细语道,不动声色维护男子矜贵的自尊心。

听到太子深吸一口气,桎梏她在腰间的力气松懈下来,语调亦恢复寡淡疏离:“少傅转过身来。”

姜玉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过身,抬眸迎上对方黑涔涔的眸子。

她不知太子此时已能视物,绯红着脸轻声道:“殿下若是觉得疲惫,可以搀扶着臣,臣受得住。”

詹灼邺垂下视线,凝视小少傅白净如瓷的小脸。

少年肌肤如玉,水眸盈盈,眼尾有一抹淡淡洇红,仿若迎着晨露绽放的芙蓉花,清秀幽美,旖旎如画。

小少傅若是知晓他心底真实的想法,恐怕受不住。

身体上的承受不住。

詹灼邺拉起少年的手搭在肩头,平静道:“刚刚那个姿势不妥,你扶着孤,受伤的脚不要沾地,搭在孤腰上。”

姜玉竹的身高放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可面对身量挺拔的太子,头顶刚及他的鼻下,只得双臂环在太子肩头,一只腿踮起脚尖,另一只受伤的腿勾在他劲瘦的腰间。

嘶...只是这个姿势....好似并没有比刚刚那个强到哪里啊!

可她人已转过身,加上脚腕受了伤,想到太子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姜玉竹索性厚着脸皮,像一只紧紧扒在树干的树懒,干脆整个人挂在太子身上。

顺便打量近在咫尺的绝色皮囊。

前段时日她在行宫“养伤”时,偷听到不少墙角。

譬如兵部尚书的小女儿一直仰慕太子英姿,特意绣了一个精美的香囊,香囊里还放上女儿家精心调配的香料,可在她献给太子时,却被冷血无情的太子一口回绝,直言香囊味道太呛人,羞臊得尚书小女当夜套马回了京。

又譬如汝安郡主能文善武,提出太子比试箭法,若是她输了愿意亲手给太子做煲汤,结果太子赢了比试后也不客气,派周鹏给汝安郡主送去一对血淋淋的熊掌,听说汝安郡主熬红了双眼,才刮干净熊掌上的浓密黑毛。

后来,姜玉竹在饭桌上有幸品尝到光洁美味的熊掌,感慨太子这只男狐狸精靠着一张俊美脸蛋随意糟践女子芳心,迟早要遭报应!

抬眸看向呼吸之间的男狐狸精,姜玉竹忽然有点理解京中贵女们不顾煞星之论,亦要对太子前仆后继捧上芳心的缘由。

男子鼻梁挺直,眉眼深邃,肌肤在月光下如玉石散发着琳琅之光,额上散落的头发干了些,微微打着卷,衬得眉宇下那对昳丽多情的瑞凤眼摄人心魂。

乖乖,眼睛不能目视都这般风流勾人。

太子此时低垂双眸,视线若有若无落在她脸上。

姜玉竹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她悄悄松开搭在男子肩头的手,略微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可太子好似察觉到她的刻意疏离,伸出手臂环在她腰间,还故意将她拉扯得更近,二人几乎贴得严丝合缝,彼此的心跳纠缠在一起,撞击的胸膛咚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