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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苍豹抚掌哈哈大笑,扬言就喜欢太子这种爽快人。

“小王要得不多,一百套精锐马具换取一匹种马。”

站在太子身后的周鹏撇了撇嘴,心叹大皇子这还叫要得不多,全然是狮子大开口啊。

在边境马市上,品种优异的种马不过五十两银子,全套精锐马具下来却要百两银子,大王子九黎部落的种马就算通身用金子打造,也值不了万金啊!

詹灼邺抬手饮下烈酒,玄玉般的眸子幽深无底,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太子不搭话,乔苍豹心里暗暗打起了鼓。

他知道自己要价高,可这谈交易,不就是要先抛出高价,再一点点往回扯。

可对面的太子显然连同他扯皮的心都没有。

九黎部落拥有草原上最悠久的马场,牧养出的铁蹄马血统纯粹,就连乔黎鹰都要乖乖低下头,向他讨要种马。

乔苍豹正琢磨着要不要主动放低要价,却看太子放下酒盏,淡淡道了声好。

“孤有一件事,需要大王子帮忙。”

大燕太子财大气粗,眉毛都不带皱一下就当上冤大头,乔苍豹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不等太子发话,就拍着胸脯子应了下。

不过听完太子的要求,他还是略显惊讶,问道:“太子打听大昭起义军的下落做什么?”

詹灼邺眉眼平静,只淡淡道:“为了让一人心安。”

交易顺利谈妥,乔苍豹心里大感畅快,他掩面与身边的侍从低语几句,转而看向太子,笑意略显意味深长。

“天色还早,太子不如再赏完这一曲,小王准保殿下满意,不然的话...小王就白白送给殿下一百匹种马。”

话音刚落,几位身着鸦青色胡服的少女挑帘而入。

丝竹亦换成鼓瑟,演奏起潺潺流水的音律。

这些少女脸上妆容清淡,眉清目秀,头发拢在一起,梳成发髻高高盘起,额戴银饰抹额,腰束宽带,脚蹬乌靴,乍一瞧上去,竟然与小少傅今日参赛时的装扮相差无几。

少了裙裾遮挡,少女笔直玉腿包裹在长靴中,随着潺潺音律扭摆起婀娜腰肢,灵动妖娆,魅惑动人。

为首的领舞女自笑容如波,转而舞至太子桌案前,只见她缓缓下腰,姿态轻盈,纤腰弯折若柳枝,素手翻转如灵蝶,拂去一阵阵幽香,勾缠住面前的男子。

詹灼邺漆色眸底倒映出女子清丽容颜。

少女勾唇一笑,媚眼如丝,那对水波潋滟的桃花眸子竟然与旎梦中佳人有几分相似。

詹灼邺眸光微凝,愣住了神。

看到清冷谪仙终于跌落下高坛,露出了凡尘男人的本色,乔苍豹大觉得意。

他挤眉弄眼道:“这小美人名叫弄蝶,是我们金乌胡舞的魁首,被小王养在殿里调教,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太子若是喜欢,小王就忍痛割爱了...”

见大燕太子出手阔绰,乔苍豹有心和其交好,他可不想把所有赌注都压在大燕大皇子那头。

若能在太子枕边上安置上一个美人,日后为他通风传信,便是再好不过。

想到如此,乔苍豹对舞女递了个眼色。

“弄蝶,还不快为太子斟酒。”

少女得了令,双颊染上了女儿家恰到好处的羞色,倒上一盏酒,柔韧腰肢弯得更低,衣襟口上那对刺绣荷花莲蓬被浑圆撑得高高隆起,柔若无骨的素手宛若一条水蛇,缠绕上男子修颈。

詹灼邺回过神,他冷冷盯着女子手中的酒盏,凤眸微眯,声音暗哑。

“大王子在孤的酒水里添了什么东西?”

乔苍豹左右拥抱着两位舞女,眸底不知何时已是猩红一片,他低笑了两声:

“太子发现了?不过是助兴的东西,对殿下的身子并无碍,只是今夜恐怕要苦了弄蝶,啊哈哈哈....”

乔苍豹笑得放肆又荒诞,他此时的神志已经有些不清明,伸手扯开怀中女子的衣带...

被唤作弄蝶的少女双颊酡红,水汪汪的眸子里映出男子清冷俊逸面容,心想自己若是被这样的男子疼爱一夜,再苦亦是值得。

“殿下,请饮奴的酒...”

少女软软的嗓子柔得能滴出水,听得人骨头都酥掉了渣。

可迎接她的,却是男子比隆冬还要冷冽的声音。

“退下。”

弄蝶惊讶地睁大眼,对上男子泠冽如刀的眸光,顿觉身上的热意一下子全缩回毛孔里,周身泛起数九寒冬的冷意。

她慌忙跪地,牙关轻颤。

这...不可能啊,她方才躲在金莲纱幔后,明明瞧见大燕太子喝下大王子递过去的酒。

这酒的威力常人难以抗拒,一杯下肚,就算是废人都能重振雄威,更何况是大燕太子这样血气方刚的男儿郎呢。

詹灼邺站起身,淡声道:“大王子,孤告辞了。”

男子举步离去,身姿挺拔,面容清冷如雪,眉眼始终清明,好似殿内靡靡之音和放浪形骸都被屏蔽在他的周身之外。

殿内传来大王子不甘心的呼喊:“太子若不喜欢弄蝶,小王这还有几位南蛮美人,哎...殿下...太子殿下...”

弄蝶直愣愣盯着空空的坐席,只见桌角下有一摊鲜红血迹,滴滴鲜血犹若凋零的梅花瓣,留下一道蜿蜒血痕,一直蔓延至太子离开的殿门外。

兰陵殿外,周鹏紧跟在太子身后,他看到阔步而行的太子忽然弯下身,手臂撑在鎏金栏杆上。

他面色一变,大惊道:“殿下,卑职这就去请御医!”

“姜少傅现在何处?”

周鹏觉得太子殿下这是急病乱投医了,姜少傅博学多才,撰写文章有一等一的大儒之风,可对于如何治病救人,属实是一窍不通啊!

“回禀殿下...姜少傅半途离开宴席,具体去了哪里,卑职不知...”

“你去牵孤的马来。”

詹灼邺缓缓抬起头,夜色下,男子眼尾赤红,漆色瞳仁中隐隐燃烧着火苗。

乔苍豹在他酒中下的药极为霸道,使得他方才在殿内瞧见和小少傅眉眼相似的女子时,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心神。

不过,此花非彼花。

纵然眉眼和身段相似,可小少傅的一肌一容早已深深烙印进他的脑海里。

少年身上独一无二的香气,盈盈乌眸荡起的水波,浅浅梨涡噙着的笑意,皆是世无其二,找不出任何替代。

詹灼邺用匕首刺破掌心,让体内翻滚的热血暂且得以宣泄。

可这并不够,

远远不够!

唯有那个世无其二的少年,

才能解他的毒。

———

“殿下...殿下慢些,臣刚刚吃了两块酥油鲍螺,再..再颠就要吐出来了!”

姜玉竹双手紧紧抓着鞍,在马背上颠得云里雾里。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上一刻还在和萧时晏商议如何将大昭族人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下一刻,她就被策马而来的太子给劫持,陷入了水深火热。

草原上寒气重,夜风呼啸,凉飕飕吹得人睁不开眼,姜玉竹的四肢很快就被吹麻了,说出的话哆哆嗦嗦。

腰间一紧,挟裹着男子清冽体香的大氅从头罩下来,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后背贴着太子暖呼呼的胸膛,姜玉竹舒服地叹了口气,慌张的心情亦松弛下来,她好奇问道:

“殿下这是要带臣去哪?”

回应她的,只有哒哒马蹄声响。

姜玉竹从毛茸茸的大氅中探出头,抬眸看向身后的太子。

男子手持马缰,另一只手臂牢牢锢在她腰间,俊眸平视前方,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月色勾勒出男子线条流畅的下颚,修颈间浮起的喉结上下滑动,昭示出成熟男子独有的雄姿。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姜玉竹总觉得今夜的太子透着些许古怪。

譬如那清冽的雪松香中好似掺杂了一丝甜腻香气,还有太子身上的温度也比往日更热,胸膛好似裹着一层棉花的铁烙,源源不断透过衣料传来炽热的温度,灼得姜玉竹双颊浮起淡淡的粉红。

二人身子紧密相拥,随着马儿驰骋颠簸,互相厮磨。

“殿下...?”

她又弱弱追问了一声,回应她的依旧是无尽的沉默,唯有男子拂在她脖后的鼻息,一声比一声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