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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晓云世子与陛下曾是旧时,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如今并非是云世子昔日认识的九皇子,而是至尊至贵的大魏天子。云世子与陛下相处时,需谨记‘君尊臣卑’这四个字。”

男子语调清冷,眉眼冷冽。

在血雨腥风沙场上浸养多年的男子,无需疾言厉色,只静静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云烨虽也上过战场,但他的军功多依仗于舅舅骠骑大将军麾下兵马,与眼前戎马战场,骁勇盖世的男子相比,还是差上了不少气势。

眼前的摄政王,在手刃女刺客时,眉眼冷如锋刃,宛如地府里执掌生死的嗜血杀神,周身浮动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凌冽煞气。

而在接受百官顶礼膜拜之时,男子身上则充斥着上位者的威严,让人望而生畏,从心底里生出臣服之感。

面对摄政王投来的施压,云烨身体僵硬,额上沁出一层薄汗。

“杜将军还在松风水阁等候云世子商议前线战事,云世子若是与陛下叙完旧,不妨去寻杜将军。”

云烨皱了皱眉,抬眸看向摄政王身后的魏无晏,可女子却被男子伟岸的身姿遮挡得严严实实,窥不见片角衣衫。

“臣...告退。”

待云烨退出海棠林,魏无晏脑中闪过无数个遁走的借口,她先是佯装打了个喷嚏,闷声道:

“朕出来了半天,觉得身上有些寒意,是时候回寝殿...”

可惜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摄政王扯进怀里。

担忧被对方察觉出身体的异状,魏无晏不得不伸手抵在男子健硕的胸膛上。

隔着丝滑又轻薄的衣衫,能清楚感触到掌下那两块肌理结实的胸肌,烫得她掌心发麻。

只不过这个姿势,乍看上去倒更像是好色昏君伸出一对儿魔掌,对丹心臣子大占便宜。

陶临渊垂眸看向怀中色胆包天的小皇帝。

阳春三月的暖风夹杂着嫩柳的芬芳,此时艳阳穿过繁茂的枝叶,洒在小皇帝的脸上。

染上海棠花色的晨光衬得少年肌肤泛着珍珠般粉润的光泽,一对儿纤细玉臂从宽大的龙纹袖口里探出来,葱白玉指正抵在他胸膛上,显得整个人纤弱又惹人怜惜。

“陛下还觉得冷吗?”

男子吐息时,热气拂过魏无晏的脸颊,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耳廓蔓延至全身,好似抽走她身上的筋骨,让她情不自禁想沉浸在男子清冽的气息中。

魏无晏凝了凝神,她深吸了一口气,故作平静道:“朕不冷了,爱卿放开朕罢。”

陶临渊仿若没听到小皇帝的话,突然伸手握住少年的细腕。

男子黑沉沉的目光落在少年腕间的瘀痕上,眸光渐渐阴沉下去。

这个印迹,不属于他!

魏无晏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摄政王突然提起她的手臂,男子薄唇猝不及防覆在她腕间的肌肤上。

她下意识想要从摄政王掌中扯回手腕,可男人五指强硬地扣着她的手腕,不准她逃离半分。

女子玉臂纤细,在男子遒劲的铁臂间挣扎,无异于蚍蜉撼树,最终只得无力地垂下手腕,任由男子薄唇在她肌肤上一遍遍烙下灼热的气息。

可陶临渊犹觉得不够。

小皇帝莲藕般细白的手腕上,另一个男人落下的印迹是如此刺眼,他不情不重啮咬在那些红痕之上,用他的齿痕覆盖上去。

“爱卿...这是在做什么?”

“脏了,微臣替陛下清理一下。”

摄政王没头没尾的回应让魏无晏摸不着头脑,她不知男子话里的脏了是什么意思,可从男子低沉的语气和周身释放的冷冽气息来看,蛟龙大人的心情应是极为不悦。

只是这磨人的酷刑实在难捱,魏无晏挣扎无果后,最终忍无可忍,拔高声道:

“摄政王刚刚还在给云世子大讲‘君尊臣卑’的道理,怎么放到了自己身上,却给忘得一干二净?”

面对少年天子的厉声质问,陶临渊轻笑一声,突然捞起小皇帝阔步朝海棠林深处走去。

身体骤然腾空的感觉让魏无晏心中一颤,整个人也无了方才的气势。

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怯生生问道:“爱卿这是要带朕去哪儿?”

莫非是北定大捷的消息传来,滋长了陶贼的野心,觉得她这个傀儡皇帝可有可无,准备提前清理路障了。

嗯...这片海棠林的景致不错,地处幽静,人迹罕至,却是踏往极乐的好地方。

海棠林的深处,置有一架紫竹藤床,藤床横杆的两端分别固定在两颗粗壮的海棠树干上,随着紫竹藤床摆荡,晃动的海棠树会落下片片花瓣,使人仿若置身于漫天花雨中。

“陛下与云世子携手赏景,畅所欲言,足见君臣情深。可陛下见了微臣却冷下脸面,准备脚底抹油离去。陛下如此厚此薄彼,微臣心中愤慨,难免会做出以下犯上之举。”

陶临渊一边将小皇帝放在紫竹藤床上,一边欺身压了上去。

面对摄政王渐渐逼近的俊脸,魏无晏连忙往后缩,无奈藤床摇摆得厉害,她慌忙之中抓住眼前男子的衣襟,轻轻一扯,就将摄政王带上了藤床。

本就不算宽敞的紫竹藤床突然挤上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霎时间变得更加狭小拥挤。

魏无晏想要翻下藤床,却被摄政王伸手桎梏住了腰肢,二人呈君上陈下,君坐臣躺的姿势四目相对。

随着紫竹藤床剧烈摇摆,树干颤颤抖动,大片大片的海棠花瓣簌簌而落,砸落在二人身上。

陶临渊按在小皇帝腰窝的手掌缓缓上移,攀上少年纤弱的脊梁,强迫少年弯下腰肢,直视他的双眸。

“陛下觉得微臣与云世子,谁更好看?”

魏无晏闻言微微一怔。

近在咫尺的男子风姿迢迢,玉树琳琅,皑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即便只慵懒地躺在紫竹藤床上,亦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只不过男子的眉眼过于冷冽,漆色眸底盛满了淡漠和疏离,宛若永远化不开的尖锐冰凌,让人不敢直视。

倘若云烨是一枚温润的白玉,那摄政王则是一柄出鞘的秋水长剑,通身散发着凛然又孤傲的气质。

“云世子姿容较好,风度翩翩,乃是人中龙凤,但与爱卿相比还是相差甚远,爱卿之姿,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陶临渊剑眉微挑,漆色眸底中映出小皇帝一本正经的小脸。

他满意笑了笑,揽住正在侃侃而谈的小皇帝在紫竹藤床上滚了一圈,将少年天子压在身下。

魏无晏话还未说话,突觉天旋地转,再定睛一看,发现她已被摄政王紧紧压在紫竹藤床上。

眼前的情景,与上一次二人在美人榻上耳鬓厮磨的画面如出一辙,不由让魏无晏心中警铃大作。

她稳了稳心神,平静道:“朕此前已和爱卿阐明心中所想,朕...不好男色,只是将爱卿视作自家兄长和叔伯一般,揣在心里敬重”

本以为她将话挑得如此明白,想必性子孤傲的摄政王定会拉不下脸皮,再一次拂袖离去。

可男子只是扬了扬好看的剑眉,不以为然道:“陛下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事了?”

魏无晏一脸茫然,她摇了摇头,诚然回答:“朕...朕...不太记得了。”

她只记得吕太医说自己吸入软骨香,所以才会四肢乏力,在排出软骨香时可能会有宿醉的症状,当宿醉感觉袭来的时候,她好像给摄政王倒了一盏茶水,然后呢....

见小皇帝皱着眉心苦苦冥想,陶临渊缓缓勾起薄唇,幽幽道:

“无妨,微臣会帮助陛下一一回忆起来。”

话落,男子突然俯下面,鼻梁嵌在小皇帝溢满幽香的纤颈间,贪婪地嗅着少年身上独有的芬芳。

“陛下先是这样,咬住了微臣的...。”

男子声音暗哑,灼热的鼻息洒在魏无晏最为敏感的颈窝间,灼得她浑身紧绷起来。

可还未等她开口质疑,男子如黑夜里张开獠牙的野兽,猛地出击。

魏无晏险些要尖叫出来,还好男子只是不情不重地咬了一下,挺拔的鼻梁逼迫着她高高扬起下巴。

入眼是灼灼粉花枝下坠,漫天落下的花瓣迷乱了人的双眼。

魏无晏眨了眨眼,沙哑的声音好似浸上了一层蜜,渗出丝丝的甜润。

“摄政王莫要戏耍朕...朕心里一直将爱卿视作兄长敬爱有加,又怎会对爱卿做出...做出这等...”

后半段“放浪形骸”这几个字,魏无晏实在是羞于启齿。

耳畔传来男子一声意味不明的浅笑。

陶临渊凤眸含笑,他解开了衣襟口盘龙玉扣,露出男子线条流畅的喉结。

魏无晏溢满水波的秋眸闪了闪,惊讶地盯着摄政王喉结上清晰可见的牙印,顺着那小小的牙印还能看到男子修颈上布满的霓霞点点...

胆敢对清心寡欲的摄政王做出如此禽兽之举,案犯之人何止是放浪形骸,简直是色.欲熏心啊!

魏无晏脑中一阵轰鸣,实在难以想象她在神智不清的时候,居然对摄政王大占便宜。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之感瞬间从头顶淌到脚尖,羞得她蜷缩起的指甲盖都泛起了粉红。

她羞愤地闭上眼,声若蚊蝇:

“爱卿...爱卿当时为何不阻止朕...”

陶临渊盯着鸦睫轻颤的小皇帝,少年面颊白里透红,仿若一颗成熟的蜜桃,浑身散发着勾人的果香。

他懒洋洋答道:“微臣受了伤,手臂上敷着麻药,自然无法反抗陛下。”

魏无晏虽然紧闭着双眸,仍能感受到男子居高临下的玩味目光落在她的面颊上。

她被男子略带揶揄的语气羞愤得胸口发闷,却不知要说什么去反驳。

毕竟昨夜发生的事,她全然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