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发现真相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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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过头,瞧见宝笙满脸涨红,瞪圆了双眼,手指着木匣子里的东西,结结巴巴道:“小姐...这居然是...”
魏无晏顺着宝笙手指的方向看去,眸光微凝。
一本残缺不全的画册静静放置在盒中,画上的男女衣衫尽褪,缠绵悱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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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笙见魏无晏上了马车后,一脸的愁眉不展,便想瞧瞧方才那位神秘公子给小姐送了什么礼物,好拿出来哄小姐开心。
没想到居然是那本让万宝阁中男子都趋之若鹜,最终加价至五千两白银的《金宫春晓图》。
魏无晏缓缓拧起眉心。
这位处处透着古怪的神秘男子,为何要将他刚刚拍下,价值不菲的《金宫春晓图》随手赠予头一次相见的陌生人?
回到小院后,魏无晏立刻让虔婆婆出门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从外地来的显赫世家在宣州城落脚。
魏无晏之所以选中宣州隐姓埋名,就是看中此地远离京城喧哗,又没有什么高门大户。
毕竟她在充当傀儡皇帝的半年中,时常跟随摄政王一起上早朝,又参加过不少次宫宴,朝中臣子和官眷们都已经熟悉她的面庞,他们若是在民间撞见了和皇上容貌一致的女子,那自己的身份定会暴露无遗。
用过晚膳后,虔婆婆终于打探回来消息。
“小姐猜测得不错,最近宣州城来了一位身份尊贵的公子哥,名叫杜衡,其祖父是本地人,在四十年前往京城任职,还曾当过太子的少师。”
虔婆婆顿了顿,一脸惋惜道:“这位杜衡公子为人乐善好施,性格和睦,平易近人。只可惜好人没好报,一年前金人攻城时,杜衡公子为了保护家人,被金人烧伤了颜面,前不久回到宣州城的老宅祭祖,如今就住在咱们隔壁。”
魏无晏思虑片刻,微蹙的眉宇渐渐舒展开来。
姓杜的少师,那不就是当年辅佐她父亲的杜少师。
魏无晏有印象这位杜少师为人刚正不阿,父皇在即位后没少受到杜少师约束,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将此人赶到翰林院去领了个闲差,颐养天年。
原来今日送给她《金宫春晓图》的神秘公子就是杜少师的孙子杜衡。
如今的杜家在京城算不上显赫之流,杜衡因容貌受损,不能考取功名,故而魏无晏也只听说过他广结善缘的名号,从未见过杜衡本人。
一想到杜衡也从未见过自己,魏无晏松了口气,准备今晚彻夜观摩过《金宫春晓图》后,便将残卷归还给此人。
夜风闷热,蛙鸣蝉噪。
街巷上的打更人敲响三更的锣鸣,县城内大多数人都已进入酣梦。
魏无晏却毫无睡意。
烛台上摇曳的灯火映亮了她粉光若腻的面庞。
女子面颊上满是红晕,眼底绯红,就连握着画卷的指尖都染上淡淡的粉晕,整个人仿若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从内而外绽出艳丽的颜色。
良久,魏无晏放下手中的《金宫春晓图》,又为自己到上一盏凉茶,咕咚咚大口饮下。
虽然她此前被摄政王强迫着观赏过龙榻上雕刻的秘戏图,但当时她只是匆匆一瞥,不曾细观。
如今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倒是方便她细细欣赏画中精妙。
周昉大师的画作受人追捧,果然精彩绝伦,不过对于喜欢扣细节的魏无晏而言,还是有一些不足之处。
托她那位喜欢享乐的父皇,魏无晏有幸见识过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的奢靡皇宫是何等糜烂模样。
而周昉大师凭想象而作的前朝秘戏图,无论在构图还是画意上,终究是略显单薄了些。
今日听到蔡司仪的一席话,魏无晏大受感悟。
既然民间百姓如此好奇皇城里的奢靡艳史,那她不妨就以自己最熟悉皇宫场景为主,来满足众人的好奇之心。
打定主意后,魏无晏铺纸调墨,很快就绘出一幅幅活色生香的秘戏图,随着时间流逝,她渐渐达到一种忘我境界,对于她而言,画中男女的鱼水之欢只是她渲染故事的角色。
窗外夜色浓稠,魏无晏落下最后一笔,打了个哈欠,再也扛不住排山倒海袭来的困意,直接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夜阑人静,老旧的轩窗缓缓打开,发出“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刺耳,却惊不醒桌案上陷入沉睡的女子。
一道颀长的身影被烛光拉扯得老长,笼罩在女子纤弱的身上。
窗外吹进一阵夜风,摇曳的烛光倒影在男子漆黑眸底,一亮一暗,使人看不清他深邃眉眼中闪烁的情愫。
陶临渊就这么盯着魏无晏许久。
女子静静伏在桌案上,身姿纤细又柔弱,长发如瀑垂落在腰际,埋在一对儿玉臂中的侧颜温顺又恬静,长睫浓密如扇,琼鼻精巧若玉,红唇娇艳似火。
女子的一切都是这么美丽,犹如夜里幽幽绽放的的昙花,转瞬即逝。
男子冰冷的指尖触上女子雪腻面颊,突如其来的冷意让女子如烟柳眉微微皱起眉头,下意识闪躲给她带来寒意的源头。
魏无晏倾斜的身子从玫瑰圈椅上滑落下来,却没有摔落在地上,而是掉进男子温热的怀中。
淡淡的龙涎香弥漫在她鼻尖,让熟睡中的魏无晏本能感到不安,浓睫轻颤,口中轻声呓语道:
“摄政王...不要...”
女子梦中低语仿若一道冷箭,狠狠扎进男子心中。
陶临渊漆色眸底结上一层化不开的冰,冷冷看向怀中的女子。
十日前,他收到皇城司快马加鞭送来的暗报,这才知晓与他朝夕相处了半年多的小皇帝居然是女儿身,如今正躲在距离京城不远的宣州城。
当陶临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内心百味陈杂。
小皇帝何止是在感情上欺骗了他,就连她的身份都是假的!
怒火中烧的陶临渊当即出发,准备将胆大包天的小皇帝亲自抓回来审问。
可当他抵达宣州城,在人来人往,喧嚣热闹的夜市街头,亲眼看到穿着一身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的小皇帝,垫起玉足站在杂戏摊前,少女被眼前的皮影戏逗得眉眼弯弯,鬓间水晶步摇微微晃动,映得女子双眸灿若星河。
小皇帝眉眼间的笑意是他从所未见的放松与惬意,那一刻,陶临渊的心尖好似被少女发自肺腑的笑容刺痛了一下。
自从得知小皇帝女儿身的秘密后,陶临渊命皇城使翻出早年前的后宫起居录,卷中对那位幼年早逝的温清公主只有寥寥几笔内容:
“明德年间二十三年,京城爆发瘟疫,皇城亦不可免,五公主魏清晏沾染瘟疫,病逝时不足四岁,后追封温清公主。”
短短不足百字,便道尽了温清公主如昙花闪现而过的三载年华。
真相大白后,陶临渊虽然因小皇帝对他的欺骗与背叛感到愤怒,在另一方面,却又感到如释重负,仿若心口卸下了一块盘踞已久的巨石。
他此前还奇怪自己为何只对小皇帝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对其他男子却提不起任何兴致。
他一直觉着是小皇帝玉质金相,长得太过于娇媚,自己才会一时不察,着了少年的道。
倒是不曾想过,原来是狡诈的小皇帝伪装得太好,竟将他骗得团团转,无数个日夜挣扎在断袖之癖的自我唾弃中,最终破罐破摔,只想拉着少年陪他一起沉沦。
陶临渊垂眸凝视怀中的小皇帝,少女纤细的雪颈间溢出淡淡幽香,是这数月里他日思夜想,贪婪索求的香气。
他将魏无晏轻轻放在床榻上,侧身躺在她身畔。
夏日炎热,少女在私密的寝室内衣着清凉,只穿了一件鹅黄色菊纹抹胸裙,外罩轻薄滚雪细纱衣,包裹着她赛雪的肌肤。
女子奋笔疾书大半夜,此刻极为困乏,双眸紧闭,静静躺在床榻上,乌发披散在肩头,仿若一株待人采撷的芙蓉花。
陶临渊伸出手,指尖在少女眉眼间轻轻拂过,滑过她精巧的鼻尖,饱满的红唇,如玉雕琢的锁骨...
似是感受身上传来的痒意,魏无晏皱了皱眉,翻身压住男子不老实的手,一对儿玉臂顺着身畔的温暖,自然地揽上男子肩头。
少女独有的娇软压在手臂上,陶临渊垂下目光正好落在幽谷间的曼妙春色。
鹅黄色的绸裙随着少女翻身,紧紧包裹住她不堪一握的盈盈楚腰,勾勒出玉臀饱满又曼妙的弧度。
陶临渊眸色暗了暗,喉结上下浮动。
可恶的小皇帝,在宫里的时候竟然将这等春色牢牢束缚,不见天日,用空荡荡的胸脯骗了他许久!
男子闭上眼吐息片刻,待体内翻滚的热血渐渐平息,才睁开双眸,细细打量怀中睡颜娇憨的少女。
皇城司早已查探清楚,小皇帝在宣州城过得入不敷出,即便如此,她仍想方设法,打算靠着自己的一技之长赚钱。
为了不打草惊蛇,陶临渊借用了杜衡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为魏无晏的毗邻。
今日他前往万宝阁,一掷千金拍下《金宫春晓图》,并以杜衡的身份赠予魏无晏,帮助她大展宏图。
“陛下,你究竟要微臣怎么做,才愿接纳微臣?”
男子挺拔的鼻梁埋在少女修长的玉颈间,贪婪地嗅着少女身上独有的芬芳...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