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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霈大半个月没在学校住,掀开床帘才发觉已经有人帮他换过新床单和被套,那个圆圆的小竹灯就躺在被子中央,闪着昏黄温暖的光。

陆潮比他想象中要更细心温柔。

郁霈笑了笑,盘腿坐着看陈律师发来的消息,他表示郁审之已经被带走审查,颂锦这边只需要等开庭就好。

郁霈回了消息,把手机放在一边躺下来。

这段时间住院加上事情多,沾了枕头困意就袭上来,听着徐骁和林垚七嘴八舌的嗓音不知不觉陷入沉睡。

翌日醒来,郁霈放轻脚步下床,刚进卫生间就被人从后面严丝合缝抱住,他腿一软险些磕到洗手池上。

陆潮几乎将他完全拢在怀里,低头在后脖颈上蹭,“起这么早做什么?”

“练功。”郁霈挤了点牙膏,边说:“住院这么久基本功都要荒废了,再不练就不能上台了,到时候拿什么娶你?”

“我不要聘礼,随便娶,倒贴也行。”陆潮掰过他的脸先亲了一口,另一只手摩挲半天找到那枚小红痣。

“别闹。”郁霈一手握着牙刷,另一只手按在洗手池上,压低声音提醒他:“徐骁他们还在睡觉,你别把他们吵醒了。”

“醒不了,那俩的呼噜声吵得我神经衰弱,让我亲一会。”

陆潮把人转过来,拿过牙刷往杯子里一丢的同时抱起他稳稳托住。

郁霈吓了一跳,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骇然提醒:“陆潮,你别乱来啊,这儿是宿舍。”

“我知道,就亲两口不干别的。”陆潮抱起他抵在门上,肆无忌惮地在狭小的空间内最大限度地占他便宜。

郁霈双手插在陆潮坚硬而浓密的黑发中,哑着嗓子警告他:“我今天要去上课,你注意点别给我又留下痕迹,上次在医院你妈妈就……”

“不要怕,我有分寸。”陆潮用鼻尖蹭着他的锁骨,低下头隔着衣服咬了一口,“我妈怎么了?嫌我的嫁妆给少了?”

“谁要你嫁妆了。”郁霈后背抵门无法动弹,由着他亲了一会发现这人没完没了甚至还越来越放肆,甚至开始隔着衣服衔住一处,轻轻一咬。

“陆潮,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咬……咬这儿!”郁霈仰起头,喘着气低声骂他,“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宝贝儿声音真好听,再骂一句。”陆潮将他放下来,看他眼尾绯红,故意逗他:“郁大先生,不如我们……”

郁霈听他胡扯久了,几乎秒懂了他要说什么,下意识捂住他的嘴:“闭嘴,出去,立刻。”

“出去什么出去,我洗脸呢别闹啊,一大早就撒娇。”陆潮表情一换,装出一派大尾巴狼的优雅姿态。

郁霈再次被他的变脸惊了一瞬,“我什么时候撒娇了?”

“不是撒娇那是什么,好好好,再亲一口行了吧?”陆潮自森*晚*整*理说自话,揽过郁霈猝不及防亲了一口。

郁霈彻底服气,生无可恋地想:上辈子他搞不好造过孽,所以这辈子才要来跟陆潮谈恋爱。

陆潮吃饱喝足,一派淡然地跟郁霈挤同一个洗手池。

郁霈忍无可忍,“陆潮你怎么那么烦人!”

“烦人?只有说我迷人的没人说我烦人的。”陆潮捏住郁霈下颌左右转两下,“你是不是近视了?来,重看。”

郁霈拨开他的手,“你那叫气人。”

“不对,这叫喜人,你喜不喜欢?”陆潮拿过毛巾,仔仔细细给郁霈擦拭被他亲过的地方,边问:“郁兰桡,你喜不喜欢我?”

郁霈拨开他手,本想说不喜欢,但话到舌尖忽然停住,改成了:“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陆潮指尖一顿,郁霈顿时感觉不妙,立即握住他的手冷声警告:“停!你敢再亲我一下未来一周你都别想再亲。”

陆潮:“哦。”

郁霈洗个脸花了平时三倍的时间,换了衣服也没等陆潮直接去了食堂,和陈津一起吃完早餐就去了教室。

郁霈只有半天课,他身体还没好透也不敢贸然练功,就在练功房陪陈津。

林让君打了电话来,郁霈迟疑两秒按下接听,他大概是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欲言又止半天,才问了句:“你还好吗?”

郁霈说:“还好,多谢您关心。”

“我知道……她性子偏激又要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奇怪也是我没有教育好,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别太恨她。”

郁霈说:“您放心,我不恨她。”

林让君不知该说些什么,无论如何颂锦都是他亲手养大的女儿,虽然她忘恩负义,但这样的过程和结果他难辞其咎。

“谢谢。”

郁霈迟疑半秒:“您不给她求情么?”

“如果我求情你会答应吗?”林让君觉得自己开口郁霈可能真的会答应,但随即他就笑了:“你答应我也不能求啊,你不是我养大的那个小鱼儿,就算是,我也没有立场要求原谅一个伤害你的人,就像我没有资格要求她去原谅过去的霸凌,一样的。”

郁霈:“您比我想象得要更通透。”

“也许是人之将死吧,何况你已经答应了我的一件事了,人要知足,不能什么都想要,你说是么?”

郁霈:“您会长命百岁。”

“不奢求那么多了,能再过个三五年就好。”林让君叹了很长的一口气,语速低缓地说:“我来这个电话想告诉你的是,不要有压力也别觉得亏欠谁。”

郁霈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植物,以及远处飘扬的红旗,沉默良久回了个“好”。

某种意义上来说,郁霈低估了这个时代的审查力度和速度,更没想到颂锦的绑架无关痛痒,真正决定案件重要性的反而是他的身世。

整件事情就像一个巨大的多米诺骨牌,一环扣一环,从郁审之当年与人非婚生子到私自放水,再到这些年私底下的受贿,根本经不起查。

郁兰桡不是郁霈,对这种结果他没觉得痛快也没觉得伤感。

郁审之大概是觉得无力回天,从来没有要求过见郁霈,反倒是颂锦申请过几次。

期末考前,每个学生都开启了临时抱佛脚模式,只有某些学霸还能泰然自若地逗人玩儿。

陆潮撑着下巴看郁霈,伸手捏了一颗草莓递给他,郁霈正在复习没空出手,偏头咬住草莓吃了。

“好吃吗?”

“嗯。”

“我也想尝尝。”

“你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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