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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还发了脾气,问她为什么要把楚云攸睡过的小被子给洗了,还说以后让他来负责使用洗衣机,请妈妈不要再插手洗衣的家务。

后来,乔望又主动包揽了更多家务,严正地表示:“小猫是我非要养的,那么因为它而造成的脏污也是我的责任,应该由我来负责清洁。请你不要认为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就不需要负责。”

那她能说什么呢?

她不可能阻拦孩子主动要学好。

唯一有点让人不安的是,她一个有手有脚的大人,还能让一个7岁的孩子做家务照顾自己?她认为,或许过几天乔望就会觉得太累了,那她趁机教育两句也不错。

但乔望说到做到,每天放学回来,趁她还没下班,把家务活全部做了。

她的廉耻心在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的无奈偷懒之后彻底消失不见了,毕竟,每个人的人性中都包含懒惰这一原罪。

起初亲眼看见孩子当着她的面干家务她还有点惭愧,后来只会默默地去切一小盘水果,说:“辛苦了,宝贝,扫地/拖地/擦桌完了以后吃点水果吧。”

并且,比较危险的事情她是绝不允许乔望去做的。

该说不说,她能这么快振作起来投入工作,并且一切顺利,也有不用再为家事劳心劳力的缘故。

她的儿子好像变了一个人,又好像没怎么变。

发烧前就是别扭的性格,发烧后还是很别扭。

作为母亲,她不是没有心生怀疑过。

她试探着在吃饭的时候,装成顺其自然地问过几个只有乔望本人能回答出来的问题,他都回答上来了。

有一回,乔望端正地坐着,捧着一只小碗,沉默了许久,问她:“妈妈,自从发烧我就变得让你觉得很奇怪是不是?我是觉得我应该成为小男子汉,该学会照顾别人。”

乔玥:“……”

乔望:“你要送我去精神病医院吗?”

乔玥心脏一紧。

看着孩子稚幼的脸庞,她惭愧而心疼地说:“妈妈怎么会觉得你是精神病呢?妈妈永远不会这样认为的。”

每次乔望在接触过楚云攸以后,焦虑症状就会得以缓解。

比如最近两天,乔望都有跟楚云攸打电话,就没有再咬指甲了。

而先前她不小心把楚云攸睡过的被子给洗了以后的那几天,乔望的焦虑症状爆发得格外严重,他还故意戴手套想藏起来呢!

若有似无地,乔玥的心头产生了一个颇为荒谬的想法:……该不会乔望的焦虑是因为见不到楚云攸吧?

事实像是如此。

可,为什么呢?

没道理啊。

尽管她想不通这件事,但是,并不妨碍,为了乔望的身心健康,她默许和促进了乔望和楚云攸的接触。

让两个本来就有亲戚关系的小孩在一起玩本就是应当的。

唉……

其实,本来以她自己的性格,她是不愿意以如今这不怎么光鲜亮丽的模样去见妹妹的,自尊心过不去,只希望日子再过得好一点了才去见人。

但她的自尊心哪有孩子的健康重要?

她握着乔望的手,检查手指,给他抹上一些消炎防感染的药膏,忧心忡忡地说:“不要再咬手了啊。”

乔望:“嗯。妈妈你去洗澡吧。我继续把卫生搞好就去睡了。”

等妈妈进浴室后,乔望去收拾外间的脏衣篓。

妈妈的手机放在盥洗台上,乔望恰好看见屏幕上弹出一条新信息:【楚珩:下班了吗?在做什么呀?】

楚珩是楚云攸的爸爸。

乔望愣住。

他看了一眼浴室,里面传来嘈杂水声,然后再把手机拿过来,用自己的生日数字解锁了屏保。

屏幕照射出的幽幽蓝光映在他的脸上,他的身形几乎没有动,只有拇指和眼珠微微地飞快地在动。

他看完了楚珩发给自己妈妈的所有消息,不乏暧昧试探,有部分非常露骨,差不多是明示了,即使他妈妈没怎么回复,甚至比较生硬地拒绝了,对方也还在乐此不疲地继续撩拨。

乔望看完,把手机放回原位。

稍微调整下,确保位置和之前完全一致。

然后,乔望回到自己的卧室。

锁上门。

从抽屉深处他自己做的暗格里拿出一本活页的笔记本。

翻开其中一页,手指划着点在其中一句话上:

15岁:秋,9月17日,楚云攸与母亲容诗佳外出,遭遇车祸,容诗佳事故去世;9月26日,发现父亲楚珩出轨,有私生子,实岁3岁左右。

乔望阴鸷地盯着“楚珩”的名字看了良久,还是孩子的脸上像是慢腾腾地溢出杀气,他压抑地低声骂了一句:“……老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