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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不准备上机,只是站在门边的小角落里看看机甲,可是,一看到亚瑟,他又觉得……不知道怎么说好,难以描述,就是,并不是讨厌亚瑟,可又不想见到他。

一见到他,心跳会有点乱。

然而,福至心灵般。

亚瑟蓦地朝他看过来,一眼就发现了他,然后,本来冷酷的亚瑟一下子脸色变了。

要是亚瑟的目光在他身上多落一会儿,燕雪山估计掉头就走了,太不自在。

幸好,亚瑟很快挪开了视线,没有任何的失态。

学生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好像有点不对劲。

其中有两个同学交头接耳,说:“你有没有觉得亚瑟上将的信息素突然变浓了?”

“你这么一说……是啊,变得好甜啊?怎么了吗?”

“可他的表情看上去还是很严肃啊。”

宋超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训斥:“不准开小差!”

同学撇了撇嘴,对他这种自以为是领头羊的态度表示不屑。

亚瑟发问了:“你们知道对于一个近战师士来说,最重要的操作动作是哪一个吗?”

孩子们争先恐后的抢答,兴冲冲地说出诸多高级机甲技巧,有几种还是亚瑟的独创技巧,他从没有藏私,在创造出来以后全部对外公开,在帝国军事大学首先被教授,市面上的机甲大学都有收录。

不过,公开是一回事,学不学得会是另一回事。

甚至在机甲执照考核考试里,假如能做出亚瑟的“Z字弓步”与“高频甩剑刺”,即可被判定有足够水平获得A级师士执照。

当然,这在已拿到执照的A级师士中,也只有极少数人能做出来,多数资质差的连看教程分析都一头雾水。

燕雪山也在侧耳听孩子们的回答,想:嗯,没一个答对的。

正确答案,应该是基础动作。

亚瑟听完学生们的回答,举起书本,说:“不,是这本书上的所有最基础动作。”

他说着,看向燕雪山。

两个人对视,燕雪山有一种心灵共颤的感觉。

就像没有用同步器,他们也从灵魂上又一次地彼此接驳。

他曾在书上读到过一个叫做“心有灵犀”的词,他想,或许他与亚瑟现在便是这种状况。

亚瑟只给学生展示了一个基础动作。

他做得非常标准,但在标准之中又带有他的风格,稳健利落。

一如当年刚跟他搭档时一样,没有一丝懈怠。

与六年前那个少年毫无差别。

但19岁的亚瑟没有现在这样厉害,现在这些动作已经在他的训练和无数场战斗中被锤炼了千万遍,做得举重若轻,信手拈来。

怎么形容呢?

或许换成别的师士也能做得很标准,毕竟这是最最基础的动作,会开机甲就能学会。

但由亚瑟驾驶机甲来做,就好像他的人形机甲真的被注入了灵魂,自己在动作,动作丝滑顺畅,没有一丁点的不自然。

燕雪山觉得自己几乎是在欣赏艺术,胸口涌起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真好看。

看亚瑟架势机甲真是一种视觉享受,是暴力之美和科技之美的完美展现。

他也知道,亚瑟是个何其勤奋的人。

连在他的农场帮忙插秧都要抽空训练,固然亚瑟是个天才,可他对机甲也有着无与伦比的热忱。

不像自己,只是为了免学费去学机甲,又因为师士的工资高而成了一名狙击机甲战士。

这时,一位穿军装,肩带少尉军衔的人悄然走到燕雪山身边,说:“燕少校,亚瑟上将请您去休息室等他。”

燕雪山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少校了。”

又说:“我想在这里看机甲。”

少尉说:“休息室也能看机甲,那里有座位,而且从上面看视野更好,还比较清静。”

燕雪山便随他离开了。

宋超早就注意到燕雪山来了,在他心中,这又是进一步作证燕雪山的间谍嫌疑。

看到燕雪山被上将随从的军官请走,他轻哼一声,想:果然,被抓去调查了吧!

燕雪山在楼上的贵宾室,透过单向玻璃,围观了整场教学。

他好久没看到机甲了,觉得好怀念。

一下课。

亚瑟又被一群孩子围住要签名,好不容易才脱身,抬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面玻璃是单向玻璃,亚瑟应该看不到他。

但燕雪山就是有种被他看见的错觉。

亚瑟抬脚向他的方向走来的同时。

直觉开始驱动燕雪山,几乎在一瞬间,他的脑子里迅速浮现出他进楼时看到的内部场景,如拼图一样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个大致的楼内通道结构。

并且,选好一条路,从这里离开,应当不会遇见亚瑟。

燕雪山抬脚离开,十分警惕,拿出上战场与敌人周旋的认真态度。

他像猫一样地轻步下楼,仿佛消磨了脚步声,并且竖起耳朵,仔细听附近动静,不漏掉一丝可疑声响。

门口就在眼前。

燕雪山正要走下最后两级阶梯。

突然,亚瑟从左手边的墙后好整以暇地步出,凭空冒出来似的。

只跨了一步。不紧不慢。

轻松拦住燕雪山的去路。

燕雪山像被捏住后颈,立时停滞脚步,心脏一紧。

亚瑟站在阶下,抬起头看他,目光温驯柔和,说:“师父,别躲我了。”

燕雪山说:“没有。”

不是躲,只是不想见。

亚瑟的眼神如此专注,像是要让他无所遁藏。真奇怪,明明亚瑟看上去完全不咄咄逼人,甚至仿佛对他千依百顺,却让他有一种强烈可怕的危机感。

不妙。很不妙。

燕雪山的冰山脸细微变化,他脸颊紧绷,还不自觉地握起拳头。

亚瑟却一点都不怕他,甚至像是看到什么可爱的东西一样,眼眸晶亮地微微一笑,说:“师父,我想了想,其实你不是生气,是害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