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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龙组’,是七部。”季思情尴尬地道,“是这样的——两小时前咱们本地颤音和朋友圈里面不是开始流传一个步行街见了鬼的视频?我们就是为这个事儿来的。”

王伯的大儿子一愣,立即掏出手机,拉出他刚看过的朋友圈、刷过一次的那个见鬼视频。

然后这个大儿子就惊恐地回头对客厅里看电视的王伯道:“不得了了,爸,刚才你说那个鬼看着好像租我们家房子的小洋,着你说中了!”

比季思情爸妈还大十几岁的王伯惊得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季思情见父子俩这个反应,目光一凝。

连就住在楼上的房东父子都不晓得向书洋已死,看到视频里向书洋的背影了都只以为是人有相似……向书洋的死亡或许不一定有问题,但那个银饰店的男老板身上肯定有事!

考虑到向书洋的死亡地点有一定可能是出租屋内,季思情没敢让上了年纪的王伯跟着,只请王伯的大儿子拿钥匙帮忙开门查看情况。

打开401室的房门,毫不意外地,季思情和苗代芬在卧室里见到了向书洋已经冰冷的尸体。

G省三月份的气温很低,与工作地点同事关系失和、又在市内无亲无故的向书洋,要不是魂体跑到了步行街去,都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能被人发现尸身。

季思情默默注视了会儿静静地侧躺在卧室床上的向书洋,摇了摇头,拿起电话通知警方。

警方到场后仔细勘验了一番现场,得出了自杀结论,与第一个进入现场的季思情观察到的结论相同——向书洋的尸体体表没有任何外伤,嘴边有呕吐物残留,床上还扔着个空酒瓶和一板头孢。

如果是他杀,向书洋那因执念而强于一般亡魂的魂体不会只有那么丁点儿的怨气。

带队出现场的刘队跟季思情是老熟人了,一面亲自动手把向书洋装进尸袋、一面安排人联系家属,转过头来便对季思情道:“你们都调查到这儿了,这事儿是不是还有案情?”

自杀通常是联系家属认尸、出具死亡报告后便注销户籍、让家属把尸体领回去办白事,没人报案七部的外勤就查过来了,刘队用膝盖想都猜到这里面有事儿。

季思情点头道:“死者的同事、亲属、房东都还没得知死者死讯,就有个人给她的魂体烧了香。”

刘队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地府阴曹可以因为一具亡魂死于自杀而不理会,人间的公门可不能不重视这个——教唆自杀同样是重罪。

晚上十点半,服装卖场隔壁那家银饰店男老板的档案就调了出来,放到季思情面前。

这份档案很普通,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市民,无犯罪记录、在校期间无记过处分,在华西大学城读完书后家里面给钱开了见银饰店,请了两个员工,执照手续合法,按时纳税。

季思情仔细看了两遍档案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想了想,又请刘队帮忙调查这个银饰店老板的经济情况。

刘队请了经侦部门的民警帮忙,没多会儿,就发现了不对——银饰店老板除了店里的正常流水,每隔数日,户头上还会收到一笔数额不等的转账,少的一次几千,多的上万。

来帮忙的经侦民警正追查这些转账的来源账户,另一边,整理向书洋遗物的民警也发现了问题——破解了向书洋的手机锁后,发现向书洋的手机里有大量催收信息。

民警连忙把死者手机拿到刘队的办公室。

刘队和在刘队这儿等消息的季思情传看了手机里的催收信息,两人的嘴角都在抽抽。

在服装卖场上班,工资加上奖金每月也就五千块出头的向书洋,居然欠下了三十多万借款,透支了花呗借呗信用卡,还借了不少借钱APP,全是消费贷。

从一拉下来好大一排的催收信息上看,就算向书洋不吃不喝把所有工资拿去还债,都不够还分期的利息。

季思情忍不住摇头:“——看来这就是她自杀的原因了。”

难怪她死后不甘、留有执念,那怨气却普普通通,也没有地府阴曹来接引……她花的全是从合法平台借来的钱,既不是砍头贷、利息也都在合法范围内;别人又没有骗她去借,又没有暴力催收,就算告到泰山府君那儿也没理。

苗代芬简直想不通:“三十多万都够在咱们东明区付一套房子的首付了,这小姑娘借了这么多钱都花哪去了,她不还在租人家房子住吗,住的地方也没好到哪去啊。”

季思情叹气道:“应该是花在奢侈品上了,芬姐你记得她床头柜上那个包包不,那个包我在一朋友那儿见过,是古驰包,一个就要好几万。”

季思情自己是个对奢侈品没啥了解的人,但她认识叶天薇……

苗代芬比当初知道自己是异化者、国家还愿意给她编制招她来当外勤时还震惊:“菩萨!那么一个小包包好几万?!金子打的??哪个这么憨哦去买这种骗钱的鬼东西!!”

季思情和刘队相视苦笑。

苗代芬这反应是正常人知道所谓名牌奢侈品包包居然敢卖这种离谱溢价的正常反应,可偏偏就是有人为了拥有这种不值钱的玩意儿不惜借下自己没有还款能力的消费贷款……这跟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