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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冒着烟,鬼画符上还有焦灼痕迹,像是过载烧掉了的电线一样;那些黑漆漆的线条还在渐渐往下脱落,在烟气里化成粉尘。

这会儿的拉轰哥已经不太在乎任务报酬,毕竟他们拿到的好处足够把奖励抵消了,就随便写了几百字的结案报告,再顺手把还没完全脱落的鬼画符描了个到报告上。

克拉克队长在简短无比的结案报告里,就看到了这个亡灵们绘下来的残破符文。

克拉克队长,再再度陷入沉默。

就算已经不完整,他也看得出来这肯定是个邪恶隐秘教派的诅咒献祭类符文。

这鬼东西居然不是外来物、而是藏在萨门大屋的地下酒窖墙皮里面,显然,这是上一代房主留下的坑,守夜人这么多年来围绕着萨门一家的关系人死磕调查,完全是走错方向了。

克拉克队长就感觉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面,上不上,下不下。

所以说,他们一开始就应该雇俩黑魔法师、带上完备兵力去萨门大屋持续驱魔,把这个献祭了萨门一家的诅咒符文毁掉就完事了是吗……

“队长?”胖官员发现克拉克状态不对,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没事。”克拉克强忍着憋屈懊恼、狠狠地把喉咙口的老血咽下去,“亡灵们确实解决了萨门大屋事件,是我们的调查方向错了,诅咒是上一任房主留下的。”

胖官员眨巴了几下眼睛,过了好会儿才迟钝地“啊”了一声,脸上全是惊骇。

守夜人组织和市政厅不同,组织里的官员必须得有点能力、肯尽心做事才能坐得稳,胖官员使劲想想,也能想得起萨门大屋上一任房主的情报——要连自家部门积压的未解决事件都一问三不知,那他早该被踢出组织了。

萨门大屋的上一任房主,咋一看似乎是个挺普通的中产人家,没什么好值得怀疑的,但发现这家人居然在房子转手前留下过诅咒吧,再一看就哪哪都是问题!

上一任房主的父母、妻子和两个孩子,甚至是他们家雇佣的管家、女仆,都是在十年内因某种意外去世的!

上一任房主将那间大屋转手给托马斯·萨门时,已经是形影单只的孤家寡人!

“我去找这家人的资料。”胖官员蹭一下站起,满头大汗地往市政厅跑。

萨门一家是住进去好几年才出事的,守夜人这边压根没想到会跟上一任房主有关,连资料都没存。

克拉克队长看向送黑皮本来的莫尔顿,心情复杂地吩咐:“我会安排人去验收,之后再把亡灵们的佣金送过去……你先回新风区去看着点儿。”

新风区那处只面向亡灵的大厅,说实话,克拉克队长一开始并没指望这么个“分店”门面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能给这些塔兰坦亡灵找点事做、别让这帮家伙成天在城里给本地人找事,对克拉克队长来说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住在中城区,这段时间来他亲眼看见了这帮亡灵是怎么一天天把中城区的内城墙祸害得没法看的——特别是那种画得跟实物一样的仿真画(其实就是3D画)!

四天前他在黄昏时出入中城区,差点就没给那种匪夷所思的仿真画气得背过气去——商贸司后面那片儿雪白的墙面上,居然给画了一大只两眼冒红光、巨大无比的魔化老鼠上去!

那只魔化老鼠画得可别提多像真的了,活灵活现的像是马上要从墙上跳下来砸毁商贸司的建筑,别说是普通人了,连他冷不防看见都得给惊得呼吸一窒。

偏偏那些亡灵还很为它们的“艺术作品”自豪,一帮子骨架上都染了颜料的骷髅站房顶上、站街面上振着胳臂欢呼……

这还没完,那些亡灵还在继续往内城墙上“延伸创作”,超级怪异的穿着皮套的可疑人士(其实是奥特曼),特别让人理解不能的机械造物生命体(其实是变形金刚),还有好些乱七八糟、让人啼笑皆非的涂鸦(其实就是各种表情包)!

一般人敢这么祸祸象征着中城区体面的内城墙,是肯定要被市警司拖去挂外城墙的。

但现在市警司全成了阶下囚,这几天里都被雷克斯的人拿鞭子驱赶着掏阴沟清下水道,已经投靠了雷克斯的国民守备队又对亡灵们的行为置若罔闻……所以这事儿注定是没人管了。

莫尔顿很清楚自己只是边缘人,什么也没说,默默躬身行礼后离去。

克拉克队长手底下几十个守夜人,没那个精力去照顾每一名守夜人的心情,强打精神安排人去验收亡灵们的驱魔成果。

才刚派出两组人分头去验收,还没顾得上吃个早点呢,莫尔顿又来了。

这次,这个孤僻的怪人依然是一言不发,默默朝克拉克递出个黑皮本。

林奇·克拉克轻微地倒吸口冷气……

能组织得起玩家大团的并不只有秦冠和拉轰哥,熵不增这个开野团的被秦冠的血盟吸收了,不喜欢进血盟的散人玩家中自然而然会出现号召散人玩家团结起来玩游戏的新团长……

克拉克队长因亡灵们惊人的驱魔效率怀疑人生时,大面积查封后变得冷冷清清的圣约瑟大街酒吧区,一批全新的商家经过数日的紧锣密鼓的培训筹备后,正准备开门营业。

酒吧区中部,关闭多日的几家大型酒吧大门陆续被打开,数名健壮的妇女系着围腰、戴着袖套,将酒吧里的桌椅搬到门口清洗晾晒。

这些由威斯特姆干员家属组成的劳动妇女们正忙活时,雪莉女士带着一大群穿着统一运动服(就是学生校服……咳咳)的女性从新风区的临时安置点过来了。

这些被安置在新风区的妇女吧,是大规模扫黄打非时从各个场所“解救”出来的原失足妇女,在本地还有家人、且也愿意回家的纪棠和赵蓁蓁给安排着送回去了,已经没有家人、或是不愿意回家的,就全接收过来集中安置。

与威斯特姆那些被强制灌过催肥剂的受害者不同,这里的妇女至少身体没有被完全搞坏,普通强度的劳动还是能做的。

威斯特姆干员们的家属已经跟威斯特姆那些经过改造教育后的文员共事过多日,并不会歧视这些曾经从事不光彩行业的人,热情地招呼着有些畏畏缩缩的妇女们,带着她们一起做事。

汉克太太注意到曾经在这条街上工作过的女士们对这条让她们记忆中满是噩梦的街道很不适应,笑着对她们道:“这条街以后会变得很热闹的,是干干净净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