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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想问一声“真的?”,但是话到嘴边,又没有问。她信他,不必问。

耳边响起了沈之恒的笑声,然后是一只大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没办法,我有办法。不把你救个彻底,我是不会走的。”

沈之恒陪了米兰小半天,米兰小声问他:“你昨天去报仇了吗?”

“那我不如永远生病。”她小声的嘀咕。

沈之恒盯着米兰,这小姑娘与众不同,他一方面感觉她实在只是个黄毛小丫头,另一方面又感觉她城府颇深,她认为他可信赖,他也认为她可信赖。

米兰垂了头,细脖子似乎要支撑不起她的圆脑袋。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他说。”我不是小孩子。”

“令堂会允许吗?”

沈之恒凑到她耳边,半开玩笑,半做试探:“说了你别怕,我杀了他。”

“那我去看你呢?”

米兰坐在黑暗里,如同坐在长夜中,沈之恒的声音从天外传来,所说的一切都和她有着相当遥远的距离,像是异国或者异世界的事情,所以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怕。

“我天天去探望一位十几岁的大小姐,是不大合适。”

但她确实是关心的,她转向了声音的方向:“你没有又受伤吧?”

米兰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沈先生,等我回家了,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再见面了?”

“我倒是没有,只是半路受了打扰,那人没死。”

“病好了,就要回家了。”

米兰想了想,然后答道:“算了吧,别杀啦,反正你不是也一样没死?”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笑:“我……我病好了,心里高兴。”

“那是因为有你救我。”

米兰点了点头,同时就听他问:“怎么一直笑眯眯的?有什么喜事不告诉我?”

“有我救你,也有别人救他,一样的。”

沈之恒打开保温桶,用勺子搅动米粥:“等一等啊,太烫了。”

沈之恒笑出了声:“你说得对。不过,还是要——”

“好。”

她替他说了:“保密。”

沈之恒带着一身寒气,在门口脱大衣脱帽子脱手套。米兰感受到了空气中的这一丝新寒意,也听见了皮肤和布料摩擦的声音,是他向上撸了撸袖子。提着保温桶走到床前坐下,他说:“还是粥。”

沈之恒伸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她飞快的做了个侧耳姿态,随后抬起右手,也无声的一捻中指拇指。

“是,我没事了。”

她家里没人打响指,方才那个动作,是她听出来的。打了个失败的响指之后,她抬手将长发掖到耳后,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她病得只剩了一身瘦骨,头发逃过母亲的撕扯荼毒,却显得丰厚了些许。

沈之恒笑道:“早上好。我刚听看护妇说,你今天退烧了?”

下午时候,沈之恒离了医院。

米兰靠着床头坐了,自己擦了把脸。她刚放下毛巾,房门一开,沈之恒提着一只保温桶进了来。她认得他的脚步声,这时就快乐的转向了门口:“沈先生,早上好。”

他藏着一身见不得人的疑点,所以不使用固定的汽车夫,更愿意自己开汽车。在医院门口拉开车门,他环顾四周,有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他知道。

她感觉身体轻松,人也精神。看护妇过来给她量体温,也发出惊喜呼声,没想到她恢复得这样快,说退烧就退烧了。

行走江湖,得罪人是免不了的,没有厉英良,也会有其他仇家。他的对策是以硬碰硬、以毒攻毒。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他想现在的厉英良,应该不敢贸然的再派杀手袭击自己了。

上午时分,厉英良睡了。而在城市的另一端,米兰醒了。

弯了腰上了汽车,他正要关闭车门,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子忽然跑了过来:“沈先生,您好啊!”

横山瑛没言语,心里知道自己惹了个诡异的大麻烦。

沈之恒上下看着他,没认出他是谁。小子穿得不赖,脸红红的,背着个照相匣子:“您不认识我了?我是海河日报编辑部采访科的,我叫张友文。”

“他就像要吃了我。”他轻声说道。

海河日报报馆乃是沈之恒独资的产业,然而他把一切事务都交给了那边的总经理,自己平时不大过去,对这个张友文也没什么印象。张友文显然就是过来向他打招呼的,打完了招呼就要往医院里去,他一时间起了好奇心,问道:“你是来探病,还是来采访?”

咬死就结了?好像也不是。厉英良永远忘不了,沈之恒后来对自己简直是垂涎三尺,真如饿鬼一般。

张友文双眼放光:“沈先生您不知道吗?这两天出了特别吓人的事儿,我这一趟来,既是探病,也是采访。”

横山瑛和厉英良对视,两人都知道沈之恒不只是武林高手那么简单。他昨晚单身赴会,分明就是冲着杀人来的。而且这个杀人的过程,他不但要瞒着厉英良的手下,也要瞒着自己的人马。为什么要隐瞒?难不成他还真想活活咬死厉英良?

沈之恒发现这小子说话说不清楚:“什么吓人的事儿?”

天气冷,他穿得厚,照理来讲,那筷子连他的裤子都刺不透,况且饭店里的筷子好不到哪里去,不会是什么结实货色。

“天津城里闹妖精了,这个妖精夜里出没,专门咬人吸血,凡是被他吸了血的人,非死即病。我听说前天又有人中了招,已经住进这家医院了,所以赶紧过来采访采访。”

“他的动作非常快,我根本看不清。”厉英良咝咝的说:“而且他竟然能用木筷插进我的大腿。”

沈之恒一皱眉头:“咬人?吸血?”

况且厉英良的身手如何,横山机关长是知道的。沈之恒也算是一位斯文人士,怎么可能在三招两式之内就制住了厉英良?

张友文正色点头,又压低声音道:“都说闹的是黄鼠狼精,黄鼠狼不就是爱吸血吗?”

厉英良蚊子哼似的,和横山瑛密谈了好一阵子。密谈到了最后,两人都怀疑自己是要发疯。心狠手辣的人物,他们都没少见过,可真没听说哪位有把仇人活活咬死的癖好——又不是狗。

“黄鼠狼?”

厉英良的黑眼珠向上翻去,眼皮合了下来,挺吓人的闭目喘了几口气,然后睁眼说道:“机关长,我觉得沈之恒……很不正常。那个时候,我觉得他……他好像是要咬我。”

“对呀!黄鼠狼吸的是鸡血,可黄鼠狼如果成了精,吸鸡血可能不大过瘾,就改吸人血了。”

“他在对你做什么?凑到你的脖子上。”

沈之恒冲着他缓缓一点头:“这个新闻——很有意思。”

厉英良虚弱的“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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