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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时延被突然的晃影吓得朝后避了避。

蒋时延脸色立马变了。

“他们都开始选东西了,你怎么不去,”唐漾灵巧地从侧方蹦到他跟前,“你怎么啦?看上去心情不好。”

他胸口的火气比火箭的火-药还膨得厉害,但又怕自己吓到唐漾,蒋时延吸气呼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甚至他还扯了扯唇,落在唐漾眼里,就是尴尬的皮笑肉不笑。

唐漾很会看人眼色地抛弃了蒋亚男,她去拿菜时,路过某人,看到蒋时延站在边上数蚂蚁,脸色比阴天还郁。

唐漾软声道:“我没去。”

热热闹闹的草坪上,有人搭架子,有人挑菜。冯蔚然在和蒋亚男求和,蒋亚男嘴上说着不想理,面上却松动了些。

蒋时延心里的火箭火-药装配完毕,窜到空中愉快地放起了烟花。

“下雨拉大棚就行,悠然居烤的兔腿和腊肠可是一绝。”程斯然说着,组织大家做准备工作。

他“嗯”一声,面上仍是淡定。

大家看天气:“太阴了,会不会下雨。”

唐漾也没话了。

第二天的安排是草坪烧烤。

蒋时延帮她检查有没有落下的。

————

待收完,蒋时延问:“昨天你说要开车,你开还是我开?”

这次,轮到蒋大佬没了声音。

“我开吧。”唐漾道。

冯蔚然指着门,嗤笑一声:“你去啊,你倒是去啊。”

蒋时延关门。

蒋时延动作停在原处。

明明以前蒋时延也会帮自己关门。

冯蔚然忍无可忍站起来:“好好好,你有大男人的尊严脸面你冲我冷什么脸,你有本事你冲到楼下去叫漾姐,说唐漾你和冯蔚然换回来,唐漾我蒋时延喜欢你,唐漾我蒋时延想和你睡,我特么二话不说睡垃圾桶都行。”

可唐漾看着他此刻关门,两个人从酒店的房间里出来、床还乱着、蒋时延关门……唐漾脸热了热。

结果蒋时延手一晃,把红酒也端走了,就是不给他。

门关好,蒋时延把两只行李包合到一只手拎,腾手给她摸钥匙。

冯蔚然没办法,去端另一杯红酒。

走廊的灯光顺着他眼帘垂下,剪出他睫毛如扇,俊脸隐在半明半昧间,以花纹反复的地毯为背景,无端生出些旖旎之色来。

被叫的人假装听不到。

“蒋时延。”唐漾垂在身侧的手指抬了抬,轻声唤他。

“延哥。”冯蔚然叫。

“嗯?”蒋时延把车钥匙递到她面前。

冯蔚然晚上没吃饱,馋到不行,偏偏他想怎么拿,蒋时延就朝哪个方向错。

唐漾咬唇,声音也软软的:“你都不想知道我不去相亲的理由吗?”

冯蔚然顺着他抱的方向再探手,蒋时延又把盒子朝右转去。

蒋时延抬眸,蓦地撞进她溢满温柔的眼波,她望着自己,颊上有绯色,白腻的耳廓上也浮着一层浅浅的粉色。

冯蔚然伸手想拿披萨,蒋时延不动声色把盒子朝左边转。

蒋时延仿佛预料到什么,有些不敢相信,是因为……自己吗?

蒋时延喝一口红酒:“那就饿着。”

他喉结动了动,却难以发出声音。

冯蔚然瞧着他吃的动作,第二次作吞咽状:“延哥……我有点饿。”

一秒,两秒,三秒。

蒋时延把那块披萨放进自己嘴里,以美食消气。

隔了好一会儿。

冯蔚然咽了咽唾沫。

蒋时延状似无意地问:“为……什么啊?”

蒋时延手指修长白净,摁住披萨边缘撕起其中一块时,暖黄澄香的芝士被连丝拔起,又长又绵。

其实忐忑得要命,一颗心噗通噗通。

几乎是蒋时延一掀盖子,培根、虾仁和芝士的香味便混着热气弥散开来。

蒋时延的脚尖快抵着她脚尖,唐漾耳根子和发烧一样,

披萨盒是铝箔材质,保温性极好。

她强撑着最后的理智,弯了眉眼,甜甜地对他道:“因为我忙啊。”

蒋时延懒得和冯蔚然废话,他坐到冯蔚然对面,窸窸窣窣戴起塑料手套开始动披萨。

叫你前天突然给别人说喜欢我,叫程斯然说出来让我没准备,当众出了糗。

冯蔚然小声道:“你也知道亚男那脾气……”

大仇得报,唐漾踮脚轻轻刮了一下蒋时延鼻尖,笑眯眯地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越过他走在前面。

大舅子劈头盖脸一通说。

她背影纤瘦轻俏,口中哼着小曲。

蒋时延气不过:“你堂堂正正七尺,啊不,五尺男儿,亚男叫你朝东你就朝东,亚男叫你朝西你就朝西,亚男叫你过来你就滚过来,”蒋时延越说越气,“你特么有没有一点大男人的尊严脸面!”

蒋时延在原地楞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

冯蔚然缩了缩脖子,有些委屈:“她说她不想看到我——”

他脑海里轻易浮出某人小嘚瑟的模样,抬手摸了摸鼻尖,痒痒的,酥酥的。

蒋时延深呼吸:“所以亚男把你轰过来了?”

蒋时延喉咙发干地动了动……特别,想把,某人,拽回怀里,狠狠揉两下!!

他弱弱解释道:“我和亚男因为程程的一点事儿吵架了,她听秦皎说女儿小学就会三门语言了,想给程程请个老师学德语,不要让程程输在起跑线上,我觉得孩子年龄小,可以多玩两年。”

这小没良心的!

冯蔚然看他忍气、下一秒好像要炸掉的样子,心里明白个七八分。

大灰狼把牙磨得嚯嚯响,最后还是乖乖藏好自己的大尾巴,一脸无奈又纵容地跟在恶作剧成功后浑身舒畅、蹦蹦跳跳超级开心小白兔身后。

蒋时延叉着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