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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从未亲自治理过水灾,但好歹是看了几十年新闻联播的人,更甚者两世为人阅历丰富,看人待物的目光具有超前性,这就是其他考生不能相比的金手指。

灾后再建的事情可有的写,只要剔除不符合时代特征,或者受到技术发展水平限制的内容,几乎就是现成的东西。苏凤章要克制的反倒是别写太多,待会儿超过字数成了废卷。

写得来劲,苏凤章花了比昨日两倍的时间,这才把卷子全部抄录完毕。

等到第二场考试发榜之后,他的名字果然高高挂在上头,比其他人的名字都高了一字,可见他就是这一轮的头名。

正如他想的那样,方知府是个是非分明,并且又有能力的实干家,苏凤章这种扎扎实实接地气的文章,反倒是投了他心头好。

第二场是头名,只要第三场不出岔子基本上就定了能过,稳妥妥的一个童生。

不过第三场主要考的内容是策论,策论里头的说头就大了,因为这里你得议论当前的政治问题,甚至向朝廷献策。

至于朝廷会不会采纳,这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之前文先生和蔡知县送给他许多书,大半就是针对策论的,只因为考这一场若是对朝廷不熟悉,很容易就写出一篇锦绣风光却空空如也的文章来,除非你遇上好这一口的考官,不然铁定会落榜。

事实上,苏凤章也觉得策论是自己的弱点,这个弱点也是因为两世为人造成的。

跟诗词歌赋那种需要天赋文采的不同,他觉得策论难,矛盾点还是在思维上。

上辈子活了那么多年,有些想法已经根深蒂固,就比如他永远都不会理解这个朝代的人对皇权,对皇帝的那种敬畏之心。

他也敬畏皇帝,但更多的是因为对方手中的权柄,因为他能决定自己的生死,绝不是因为对方是皇帝,屁股下有一个特殊的座位,拥有一个特别的姓氏。

就是因为这种不同,苏凤章每次写策论的时候尤为慎重,生怕自己露出分毫不敬来,到时候可不是落榜的问题,一个闹得不好就要招来灾祸。

不过他苦练了三年,如今写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越是谨慎,耗费的心力越多,等写完策论走出考场的时候,苏凤章只觉得自己的头微微发疼,身体都带着几分疲倦。

“二郎。”

“小凤儿!”

这一次苏二叔和文竹都等在外头,两人不约而同的冲过来,一左一右的搀扶住他。

苏凤章无奈说道:“不至于,没到这程度。”

文竹却说:“怎么不至于,上次我考完府试出来,差点没直接摔在台阶上了。”

“对对对,二郎你可别逞强,二叔扶着你上车,这又不是丢人的事情。”苏二叔恨不得将他背起来走,当然,其实他尝试过被拒绝了。

于是苏凤章毫无办法,只得被他们来一起搀扶着到了马车上。

文竹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个枕头来,说道:“你先靠一会儿,要不靠着我的腿休息也成。”

苏凤章揉了揉眉头,无奈说道:“小竹子,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真的不至于,我坐着吹吹风反倒是清醒一些。”

“切,你真没事儿啊?”文竹仔细打量了一下,觉得他脸上有疲倦,但精神头似乎还可以,这才放弃了让他躺着回去的主意。

“那你喝点热水,我专门让人准备的。”文竹又说道。

苏凤章没拒绝这份好意,别说,喝了热水人确实是好多了。

文竹瞧着他迅速恢复过来,还说道:“啧啧,看来锻炼身体的好处不少。”

苏凤章翻了个白眼,忽然往外看了一眼,奇怪的问道:“那些是什么人?”

只见路边铺子走出来两个人,都穿着朱红色飞鱼服,大周并未设立锦衣卫,所谓的飞鱼服其实也只是一种官服,颜色以朱红为主,上头绣着四爪飞鱼,听说以飞鱼的数量可见品级。

要知道飞鱼服是御赐服装,除了皇家亲卫之外不可穿戴,显然不是青州府会出现的官服。

可惜文竹看了一眼,也是莫名:“那是飞鱼服吧,瞧着像是,上头好像有六条飞鱼,那他们岂不是六品的侍卫?到底从哪儿来的?”

苏凤章皱了皱眉头,总有几分不安,总不可能有人冒穿飞鱼服的,那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