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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明蕴,你别太过分!”蔡耀辉的拳头都握紧了,他脸上的神情一瞬间显得有些狰狞,显然是恨得不行,但是却连反抗都不能。

“三姑奶奶,奴婢也听不懂老太太在说什么,老太太是学了打手势,奴婢得看着她的手。之前她话说不出来,手比划也没人能看懂,无法和爷交流,所以着急得不行。爷买了奴婢过来教她,她才学会的。”

这粉衣丫鬟主动给她解释,还非常聪明地把过程都主动吐露了。

温家姐妹俩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冷笑。

难怪这老太太最不耐烦学习的人,却能快速学习哑语,原来是为了和亲儿子交流,不然这好大儿无法明白她想说什么。

蔡耀辉气恼,阴恻恻地看了一眼粉衣丫鬟,立刻转移话题。

“明霞,你别管这丫鬟了,这补汤里有什么不妥当的东西吗?”他着急地询问。

对于方才温明霞那番话,他无比迫切地想知道缘由,毕竟任谁听说要死这种话题,都得心里发毛。

“呵,这我哪里清楚。我只知道这块玉佩上面刻着的生辰八字是你的,小妹特地送过来给我,怕我又受到牵连,所以才有此一问。你要想知道,得问你亲娘!”温明霞不屑一顾。

蔡耀辉心里一惊,他方才看到玉佩的时候,隐约猜到和蔡婆子有关,正心虚得很,只想着如何哄骗温明霞,根本没仔细看。

如今经过她这一提醒,他又拿起来细瞧,果然上面的生辰八字是属于他的,而他也属牛。

不止如此,在玉佩背面直接刻着他的姓名,明显就是为了他做的。

“娘,这是你弄得?”蔡耀辉急切地冲着蔡婆子吼道。

“啊啊啊啊——”蔡婆子的双手不停比划着,都快弄出残影了。

“儿啊,你别听她瞎说,她们姐妹俩凑到一起,那是一肚子坏水。我是你亲娘,怎么可能害你……”粉衣丫鬟语速也跟着变快,说得唾沫横飞。

“回答我问题,这玉佩是不是你弄得?”蔡耀辉勉强冷静下来,对着她逼问。

粉衣丫鬟看着蔡婆子比划,继续开口道:“儿啊,娘年纪大了,禁不住你这么吓唬。娘都是为了你好,儿啊,这补汤都是好的,玉佩也是好的,绝对不会害了你的。你是娘怀胎十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娘怎么舍得害你……”

温明蕴见这粉衣丫鬟一口一个“儿啊”,叫得蔡耀辉眉头紧皱,差点忍不住破功笑出声来。

这丫头不仅聪明,还知道怎么仗势欺人。

她之前可不敢这么嚣张,直到温明霞把她要过来了,她就敢悄悄占便宜。

连“老太太说”这几个字都省了,直接对着蔡耀辉叫儿,颇有喜剧效果。

蔡婆子见蔡耀辉冷着脸,双眼都憋得通红,显然是被吓到了。

一直在说为了他好,说玉佩和补汤全是好的,不可能害了他,但就是不敢直接承认,这些是她弄来的。

无论蔡耀辉是压着脾气冷静询问,还是歇斯底里质问,又或者轻声细语地哄劝,都没能让老太太开口。

甚至蔡婆子最后有些神志不清,一直说车轱辘话,不停地叫他儿,有用的东西是一句不肯说。

蔡耀辉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偏偏对亲娘,他连动粗逼问都办不到,最后只能询问温明霞。

“明霞,娘她年纪大了,之前又受了大罪,一直处于惊吓之中,根本问不出来,你能不能替我解惑?”

“不能。”温明霞直接拒绝他,一转头看见温明蕴对她使眼色,又改口道:“这玉佩乃是小妹拿过来的,具体情况你得问她。”

蔡耀辉深吸一口气,他做好心理建设之后,才不情愿地对着温明蕴道:“程夫人,还请你替我解惑。”

“你谁啊,我凭什么替你解惑?你做出这种鬼事儿来,我巴不得你早死早干净,要不是怕你们母子两个拖油瓶连累到二姐,我根本不会走这一趟!”温明蕴嗤笑一声,把高姿态摆得足足的。

蔡耀辉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他就知道。

什么事情遇到温明蕴,就变得困难百倍。

如果在得罪她之后,还要让她点头同意某件事情,可比登天还难。

“之前言语之间多有得罪,我给你赔礼了。”他立刻双手作揖,礼仪十分到位。

温明蕴看他向自己低头,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丝毫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痛快,甚至还很恶心。

“你给我赔礼算什么,你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不得四面八方都来一次吗?”

她虽然不稀罕,但是却不想让他轻易过关,就是要不停地为难他。

像蔡耀辉这种心机凤凰男,虽然是泥腿子出身,可是因为一直读书写字,让全家勒紧裤腰带供他读书,既有文人的清高,还被家里人捧在天上,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了,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

之后又攀上高枝,娶了耕读世家的嫡女,过上了生活富足,受人追捧的日子,更加地心高气傲,很难向人低头。

特别是对着温明蕴这样的有仇之人,让他规矩地行礼,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更何况还要四面八方都要来一遍。

“温明蕴,你不要欺人太甚!”

“喂喂喂,谁欺负你了?明明是你有求于我,还倒打一耙,你不拜也没人能怎么样,有什么问题问你娘呗!”温明蕴不屑一顾。

不问正好,还省得她现编了。

“啊啊啊——”老夫人再次急切地开口,甚至还抓住了蔡耀辉的衣袖,不让他拜下去。

“儿啊,你别向她拜,我真的没害你,只是大师说事成之前,不能告诉别人,否则福运就散了,事情会失败。上回转男胎一事就是如此,要不是温明霞擅自做主,一直瞎打听,惹恼了神仙,如今我已经抱孙子了!”粉衣丫鬟追着他们母子俩看手势,一字不差地翻译出来,当然看着她那副兴奋劲儿,说不定还添油加醋了一番。

总之虽然蔡婆子不能说话,但是她的话语却处处都在,各种惹人厌烦的论调不停闪现。

“你没会错意吧?我娘真这么说?”蔡耀辉听到“大师”两个字,顿时吓得面色阴沉。

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果然是和那些歪门邪道有牵扯,这回甚至还加了更多的条件,不能提前声张,更是透着一股浓浓的谋财害命味儿。

“儿啊,娘怎么会骗你!”粉衣丫鬟喊儿喊习惯了,一秃噜嘴就说了出来。

顿时面面相觑,就连蔡婆子都回头看向她,显然这句话老夫人没打手势。

“额,这句话老太太还没说,但是以奴婢对她的了解,下一句话肯定是这个。况且爷您可以问老太太,奴婢哪句骗人了?绝对都是老太太比划什么,奴婢就说什么,毫无欺骗之处。”粉衣丫鬟脸色一白,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

她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把话给圆了回来。

蔡耀辉看向蔡婆子,“娘,你之前比划的,她说得都对吗?”

蔡婆子点点头,虽说她对这丫鬟被温明霞要走感到不满,但这丫头的确聪明,从来不做糊弄人的事情,教哑语的时候很用心,见她记性差,还不停地让她联想,方便记忆。

“多么母慈子孝的场景啊,二姐,我们还是别留在这里碍眼了。”温明蕴好不容易憋住嘲笑,故作调侃地道。

蔡耀辉立刻反应过来,离得蔡婆子远远的。

这都已经提到那些所谓的大师,那证明此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他很可能已经处于危险之中。

毕竟他对亲娘不做防范的,蔡婆子把他疼到骨子里,他是知道的。

可是蔡婆子也愚昧,有时候愚昧的疼爱,比伤害更让人痛苦,还防不胜防。

他站直了身体,郑重其事地弯腰作揖,之后身体右转九十度,再次作揖,一直转了三次,向着四面都行礼作揖之后,才转回来。

“我已经按照程夫人的要求做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唔,谁说你照做了,我就一定告诉你?”温明蕴十分讨打地道。

果然她的话音落下,蔡耀辉的面色急变,他张了张嘴似乎想破口大骂,不过碍于温明霞也在旁边,还是没敢撕破脸。

“算了,我可不是你这种小人,说话不算话,告诉你便是。”温明蕴不想再和他扯皮,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开始胡编乱造起来。

“我二姐让人害成这样,我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就让人去追查之前你娘求的那些大师。结果找了许多天,也没个踪影。我当时就觉得,肯定是被你给杀了。毕竟你这种小人,别看成日读得都是圣贤书,这心里却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温明蕴抓住机会,就疯狂踩上几脚。

不过刚开个头而已,就把蔡耀辉说得满脸发绿。

他就知道温家三位姑娘,就他这个小姨子最难缠,人家是痛打落水狗,她是不管落水与否,只要是她看不顺眼的狗,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上前去踢上几脚。

此刻他就是那条让她不顺眼的狗。

“啊啊啊——”蔡婆子第一个不答应,显然又在骂人。

这回不等粉衣丫鬟翻译,温明蕴就主动说:“她和我说的话,你不用复述,都是一些没用的废话,我不想听。”

“程夫人请继续。”蔡耀辉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他四面八方都拜过了,骂也挨了,总不至于到最后还不听了,那他之前承受地那些算什么。

“我当时非常生气,就对负责此事的侍卫说,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帮人找出来,我坚决不会让祸害二姐的人逍遥法外。时日一长,人还是没找到,我都不抱期望了。但没想到峰回路转,前几日有侍卫发现了一个假道士,很像二姐丫鬟口中描述的人,我就让人抓了过来,还在他住的地方搜到了一处供奉神仙的地方,桌上就摆着这块玉佩。”

“他们虽然是假道士,但供奉的毕竟牵扯到神仙,我不敢动,就只拿了这块玉佩过来。反正上面的生辰八字也不是我温家的人,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温明蕴几乎不用动脑子,张口即来。

当初抓那些假道士的人,全都是程家的侍卫,哪怕后面交给了温明霞处置,蔡耀辉不可能知情,所以任由她编,也抓不到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