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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摆手,说自己绝对没有,大哥别误会。

胤禔哦了一声:“原来,太子并不急着给爱新觉罗家开枝散叶。”

太子:……

感情他就被逼到了夹缝里,怎么都不对呗?

受伤时的大哥让人心疼,好不容易盼到他精神抖擞了,又气到自己肝疼。

胤禔微笑:“太子冷静些,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谁让你那好叔外公居心不轨,处处为了你要坑害爷呢?爷为了咱大清江山稳固,不搞意气之争,不打击报复。只寻你这祸头子点不痛快,不为过吧!”

人在屋中坐,锅从天上来。

胤礽都快气蒙了,偏康熙还跟着火上浇油:“那索额图确实跋扈,保成是该多约束他些。朕念着你郭罗玛法跟你皇额娘的情面,也念着他昔日功劳不忍苛责。”

“他也该适可而止些,再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恶心事。别怪朕翻脸无情,直接要了他的命。”

“别的姑且不论,只挑唆皇子感情,恶意散发谣言诋毁皇阿哥名誉。随便拿出哪条来,他都是必死的罪过。”

胤礽心头大震,赶紧行了个大礼:“儿子谨遵皇阿玛之命,一定严厉劝谏绝不会再有类似事件。”

说完,他还跟胤禔郑重道歉。

并表示愿意承担起解释工作,尽量恢复胤禔名誉。

胤禔眨了眨眼:“太子在说什么糊涂话?你难道不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解释就是掩饰么?越解释,越适得其反,一定越描越黑。我福晋娘家倒是想着把爷往专情上说呢,结果现在坊间都知道他们是有意替爷遮羞,一个个越发笃定了。”

“当日大军回转路上,皇阿玛要不勒令封口,消息也未必传这么快。”

康熙:……

胤礽:……

父子俩烦躁开口,异口同声:“那依你看要怎么办?”

“闹个更大的动静,把大家伙的注意力转移下呗。现在仗打完了,噶尔丹平了,接下来也就到论功行赏的环节了。皇阿玛要不试试?”

“给那些有功之臣奖赏之外,查查他们在户部欠的银子。赏银八成抵账,两成发下去。并且言明,日后各部官员薪俸涨上来后,也照此办理。”

胤禔坏笑:“嘿嘿,利益相关的时候,一个个的保准急成热锅上的蚂蚁,谁还会去关注儿子到底行不行啊?”

这招够损,胤礽够喜欢。

“妙啊,这招围魏救赵简直妙极了。皇阿玛,儿子觉得除了一些末节上不够完善外,很有可行余地。”

往户部借银事,起初只是康熙的一份宽仁之心。

体谅着品级低的京城官员俸禄少,京城居又大不易。每天开门七件事:花钱,花钱,还特么是花钱,无休无止地花钱。

入不敷出。

所以才开了口子,允许他们向过库借银,并且无息无利,也没有约定还款日期。只等着官员们渡过难关了,再一点点把钱还上。

结果,口子越开越大,借银的越来越多。

就算前头整饬内务府时狠狠处置了一波,震慑了绝大多数。

主动还银的,也还是寥寥无几。

康熙早就有想法整治一顿了,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法子。胤禔这主意虽然有点……

咳咳,但也并非不能一试。

好歹把朝廷要清账,宁可不要脸皮也得清账的信号释放出去。

呃……

胤礽还是觉得主动下旨有点失他皇阿玛的仁爱之名,顶好有那么位地位高,欠款多,号召力也强的重臣主动求肯。

胤禔笑:“你叔姥爷,方方面面都适合。”

胤礽:……

虽然心里有千百句问候要对冤种大哥讲,但胤礽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叔姥爷确实是个极好的人选。

“那就他吧,相信索大人深明大义,一定愿意积极配合的。”

好端端被代表的索额图差点汪地一声哭出来。

这是还钱的事儿吗?

是吗是吗?

这不但丢脸,还会成为众矢之地。

能从国库借钱,敢从国库借钱的。除了那一小撮真正贫困窘迫的底层官员外,剩下的皇亲国戚、八旗勋贵啊!

大家伙比着赛地从国库借银子,占朝廷的便宜没够,好像谁不借,谁就跟不上潮流似的。因为没想着还,花起来也都格外阔绰。借银请客喝酒摆阔的有,造园子、捧戏子的也不少。

恨不得养外室的银子,都从国库里出的。

还钱?

呵呵,他们不会还钱,只会想法子让皇上熄了那要不得想法,或者合伙对付那只出头傻鸟。

现在,太子侄外孙要他当这个出头傻鸟?

胤礽无奈,只能把康熙那日的威胁一字不少地说给索额图听。

只听得他冷汗涔涔。

几日后,康熙帝开始表彰此次出征噶尔丹的有功之臣。

倒霉的只有福全这路军马。

因他接到噶尔丹的求和后,没有当机立断赶紧追击。若不是康熙来得及时,那噶尔丹说不得就逃之夭夭了。数年后再卷土重来,又将成为大清心腹之患。

对此,福全自己也后悔着。

言若他当日乘胜追击,早早击毙了噶尔丹,也不至于让他有机会冲到圣驾前。大侄子也不会……

满心愧疚之下,福全自请除亲王爵、议政大臣职务等。

见他如此,常宁也赶紧跟着跪下。

胤禔心里清楚皇阿玛无意重罚,只表示他赏罚分明的态度罢了。所以立即出班帮着求情,说两位王叔虽有些不妥之处,但闻听圣令后也积极整军,为围剿贼寇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若无裕亲王先在乌兰布通大败了叛军,哪有噶尔丹狼奔豕突?

有了合适的台阶,康熙下得可痛快:“大阿哥此言有理,如此功过相抵,朕便只罚你们三年俸禄,以示惩戒吧。”

福全常宁等忙谢恩。

康熙又接着论功行赏,并优恤阵亡与伤残将士极其家属。

作为独一无二,当之无愧的首功。胤禔被赏银三万两,擢升郡王,封号为直。

胤禔笑着拱手:“直,皇阿玛是希望儿臣如屈子一般,正道直行,竭忠尽智,以事君王么?”

康熙回之一笑:“直,正见也。正直为正,正曲为直。见之审则必能矫其枉。吾儿素来忠肝义胆,最能正道直行。皇阿玛望你一直保持,日后敦促太子,常有忠谏之言。”

“奉,奉旨抬杠?”

伊凤瞪圆一双杏子眼,特别不可置信地看着胤禔:“爷梦中的封爵就是直郡王,我还当皇阿玛嫌你鲁直不会转弯。也没想到,他老人家还能对您有这期待啊!”

就,就看出他有杠精潜质了?

得意洋洋,正跟福晋显摆的胤禔眸光渐渐危险:“直郡王福晋,你倒是跟本王好生解释一下,什么叫奉旨抬杠?什么又叫本王鲁直不会拐弯?在你心中,本王到底是个什么样儿。”

他虽摆出一副你说什么,咱都洗耳恭听的亲民模样。

可那眼角眉梢之间,分明又写满了,今儿你要是说不好,咱们新账老账一块算。

被压着还债已久,伊凤都不大敢出门了。

就怕哪个耳聪目明的看出点端倪来,她这个郡王福晋还没正经当上,就要去宗人府大牢给某人送饭。

伊凤赶紧讨好而笑,轻轻一口啄在某人脸上:“王爷自然是咱们家中的顶梁柱。民间有言,说天字出头是夫字,丈夫就是妻子的天。妾身与孩子们的荣辱欢喜,都系在爷身上。”

所以,爷您轻点浪。

别得瑟大劲儿了,被人抓到小辫子。

胤禔只当没看出来她的未尽之语,直接百倍偿还,把人亲了个气喘吁吁:“福晋这小嘴果然抹了蜜,才能说出如此动人之语。”

伊凤狠狠瞪他。

可这眼含春水,脸带红晕的,怎么看,怎么有点媚眼如丝的味道。直叫胤禔身下一紧:“你等天黑的。”

伊凤简直服了这个随时随地都想奔上高速的老六。

又怕他犯起浑来不管不顾,赶紧转移话题:“王爷还没说呢,索额图那老贼怎么自请还债的,那些也欠着户部钱,但是并不想还的皇亲权贵们又什么反应?”

提起这个,胤禔就憋不住乐。

“福晋你是没看到啊!皇阿玛论功行赏,除了裕亲王伯跟恭亲王叔等因未及时追贼而被罚了俸的,其余参战人等尽皆有赏。”

“索额图前头自动请缨,后来听说圣驾正面遭遇噶尔丹,又第一个回来支援。算算功劳不小,加着皇阿玛又有心把这个戏台子搭的大一些,给得奖励可丰厚了。”

“结果这家伙当场就表演了一个感激涕零,言自己驽钝,频频犯错。皇阿玛还能包容,他实在无地自容。想想自己还欠着国库银子,不如就把赏赐悉数充公。算算还差多少,砸锅卖铁也给补上。啧,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