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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翠按我说的法子,用今年新下来的土豆做的粉条。当世第一盆,你要不要先过来尝试一下再继续唉声叹气呀?”

土豆?粉条?当世第一?

几个噱头叠加,不但成功引起了敏敏注意,连珠珠都闻香而动了:“今年的土豆终于下来了,可以敞开用了吗?”

“啧,皇玛法可小……咳咳,可忧国忧民了。为了让大清上下早日开遍土豆花,多一个土豆都不让浪费的,我都想这口想了足足一年了!”

敏敏到底还小,对去年的事情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她现在只觉得这粉条好啊!

滑溜溜的,劲道又好吃。吸足了汤水后,不但有鸡的浓香,还带着蘑菇的美味。

让人吃了还想吃。

而且……

当世第一碗,不就是说又是个独门的买卖?

瑚图里宜敏比双眼晶亮,奶声奶气地开始了解市场:“嗯嗯,这个粉条真的太好吃了。这么好吃的东西,真是土豆做的吗?”

“对,就是土豆做的。看不出来吧?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有点丑的土豆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粉条,洁白如雪的淀粉。”

“人不可貌相,土豆也不可以。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要由外表去轻易地断定人或物……”

额娘小讲堂开启。

想要套话,好知道土豆产量怎么样、粉条做起来难不难?出条率高不高,会不会很挣钱的瑚图里宜敏比被随机教导了许久。

头都听懵了,也没有得到想要知道的答案。

倒是跟九叔交流的时候,听到他对粉条的大力赞美。也觉得这门生意如果做起来,必然钱途无量。

得到鼓励的敏敏更加信心百倍,坚定坚持地围绕在自家额娘身边了。

额娘渴了,她就颠颠跑过去要帮忙泡茶。

吓得吟红几个战战兢兢,就怕小主子茶没泡好,倒把自己那小嫩手给烫了,各种阻止。

气得小家伙皱眉:“百善孝为先,敏敏孝顺额娘也要被阻止吗?”

嘶~

这帽子大的,简直要直接压断人脖颈。吓得吟红几个齐齐福身:“格格明鉴,奴婢们绝无此意,也万万不敢。”

“只您实在太小了,忒容易被烫伤。自己受罪,还让福晋担心,反而不美不是吗?”

啊这……

端茶倒水计划不通,捶背、揉肩一则力度不够,二则身高不行,也宣告失败。敏敏无奈,只能抱起心爱的小被子,试图提供□□。

并表示愿意无偿充当额娘的人形小抱枕。

可是,这个牺牲极大的条件一出,额娘欢喜,阿玛的脸色却变黑了。

从围场一直到京城,瑚图里宜敏比也没有成功套出来土豆的产量、粉条制作方法等,她想知道的一切信息。

倒是把赔掉整整六个金锞子的悲伤忘到了九霄云外。

圣驾终于回銮。

胤礽欢喜不已,亲率留在宫中的几个年幼弟弟、高位妃嫔等迎接。打了不知道多少父子重逢,感人至深的腹稿。

结果……

行辇一停,皇阿玛直接抱了两个小侄女下来。胤礽愣在原地,一时都拿不准自己该不该跪了。

珠珠多机灵个孩子啊?

见状赶紧拉了拉她康熙的龙袖子:“皇玛法快放珠珠跟敏敏下来,我们还要给太子二叔请安,恭喜他呢。”

“对对,恭喜太子二叔,贺喜太子二叔,皇玛法要给你娶媳妇儿了~”

哈?

胤礽才刚刚缓过神来,又被震愣了。小孩儿不会说谎,那,那是真的?皇阿玛真要给他张罗婚事了?!

康熙本还要说孙女们两句,还没确定好的事儿,可不敢瞎说。

可一见心爱的太子那么激动,他就什么别的心思都没了:“嗯,这几年波折频频,保成你这婚事也拖得够久了。是该操持起来了,钦天监说明年上半年有两个好日子。”

“朕琢磨着宜早不宜迟,就选二月那个吧!”

胤礽还没等谢恩,礼部尚书跟宗人府令先急了。赶紧跪地,说还没商榷好具体礼仪,皇上先别定日子。

康熙是个追求完美的,事涉唯一嫡子、未来接班人。更是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是以,两人才跪下,他就又颔首了。

明显又要拖延!

这胤禔哪能干?就算是为了自家两个爱女,今儿太子的婚期也必须砸瓦实了。

所以,没等康熙表态,他就嗤笑出声:“先说好了,爷可没有取笑二位的意思,实在是没忍住。啧,太子大婚兹事体大。他又是咱们大清立国以来第一个太子,无前例可循……”

“啧,条条框框还真让你们扯出不少理来。呵,庸吏、素位尸餐。没有那金刚钻,你们揽得什么瓷器活?干不了,直接退位让贤呀。”

“咱们大清三年一开科取士,赶上大喜没准还加恩科。那么多人才等着被重用,多你们两个不多,少你们两个不少的。”

直郡王如今如日中天,深受皇上宠爱。礼部尚书再怎么满心不愿,也不敢跟他强梁。

但宗人府宗令安郡王玛尔浑却不惧他,当即回怼:“若直郡王能接下这摊子,马上拟定出个合适的章程来,本王马上退位让贤也不是不行。如果不能……”

“你是不是也该收敛一下自己的臭脾气,与爷这个叔叔道个歉?”

安郡王玛尔浑,已故安亲王岳乐之子。

太·祖曾孙。

不多不少,正比胤禔高了一辈。

可胤禔是谁啊?

是觉得自己后顾之忧后,除了皇阿玛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正曲为直直郡王。

闻听这话,硬是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玛尔浑:“谈正事呢,就先别论私下亲情辈分了吧?是,全大清头一份,一切无成法可循,困难肯定有。”

“但能因为困难,就不让太子娶妻,不让大清江山早日迎来第三代继承人吗?”

这……

这特么谁敢说能啊?

连头铁如玛尔浑都不能,他只咬准了太子大婚关乎国体,何一丝一毫的怠慢都是大逆不道。他们这番精益求精,也是为了大清,为了祖宗社稷。

胤禔一个白眼瞟过去:“再因为这些末节,耽误太子大婚,能直接把列祖列宗气活你信吗?”

“你……”

“我的意思就放在这儿,太子到了适婚年纪。钦天监那边也给出了良辰吉日,皇阿玛有意在明年二月为太子纳妃。若礼仪上还有任何疏阙,那就是尔等无能。”

“皇阿玛英明,断不会让无能者久居高位的。您说是吧?皇叔~”

陡然拖长的尾音,可把安郡王玛尔浑恶心得不轻。

偏对方字字句句都在点子上,他又找不到合适的反驳话语。目光闪躲间门,默默寻找索额图。期待他跳出来坚持给太子个盛大程度与帝王立后比肩的婚礼,他好以礼驳斥。

可索额图自打户部清欠事后,简直成了朝臣公敌。

不是在被套麻袋,就是被套麻袋的路上。那些个年纪大、资格硬的老王爷们甚至连个麻袋都不套,就揍他!

打挨多了,再硬的骨头也软化了。

再不复当年嚣张。

尤其面对坑他至此的直郡王时,更加倍仔细。唯恐丫一个暴怒,当场打掉他满口牙。过后人家不怎么走心地道个歉,说对不住冲动了。

他却要没了满口牙,甚至要在床上躺个旬日甚至更久啊。

而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直郡王这明显是在帮太子。他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从中破坏?

于是,在玛尔浑期待的目光下,索额图噗通跪下:“直郡王所言极是,奴才附议。向来只有奴才兢兢业业,为主子排忧解难。哪有让主子反过来,迁就无能奴才的道理?”

“没有成例,就翻看史书,找以前的资料比对,酌情加减。少些抱怨,多点踏实,事情终会解决。而不是一年拖一年,生耽搁了大清第三代子嗣……”

友军变敌军,玛尔浑一整个都震惊住了。

偏他们两个一起头,后面附和者众。片刻功夫,所有在场大臣、皇子与妃嫔们就呼啦啦跪了一地:“直郡王跟索大人所言极是,还请皇上早下圣谕,责礼部尚书与宗人府令速速商定相关礼仪。”

若研究不出来,再找有能者取而代之。

拖延未成,还让自己屁股下的椅子摇摇欲坠起来。原本惫懒的两人立即勤奋起来,恨不得吃住在衙上。

把历朝历代,所有太子娶妃相关的资料流程都一一记录下来。

再反复比对删改,争取在最短时间门内给皇上提供一个可行性方案。免得龙颜大怒,真以为他们尸位素餐,不堪当此重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胤礽只原地惊呆,他那波折重重,堪比唐僧西天取经的婚事终于定下来了?

“嗯嗯!”瑚图里宜敏比点头:“都是自家叔侄,为您美言几句也是应该的,太子二叔不必太感谢敏敏。”

胤礽:???

瑚图里宜敏比当没见着他眼里的惊诧,依然自说自话:“敏敏虽然喜欢金子,但自家人提钱总是不好。二叔若有心,帮侄女多留些土豆,问问粉条制作之法吧。”

“赌博害人,侄女想了又想,要让金锞子多多生崽,还得正正经经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