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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就是那放进沙丁鱼里的鲶鱼啊!有她在,保准儿叔叔们都好好进学。毕竟,他们再惫懒也要脸,也不甘心被小格格碾压啊~”

这一句可不偏不倚,正正好好说在点子上了。

直让康熙大乐:“听咱们敏敏的,放条鲶鱼进去,看沙丁们慌不慌!”

“皇玛法英俊又英明,皇玛法万岁~”

小家伙高呼,一脸谄媚。接着就拉着她家姐姐的手,雄赳赳气昂昂地要往胤禛他们所在的班级所在走。

康熙逗她:“你姐能去那边,你才开蒙几日啊?通过考核了么?”

瑚图里宜敏比小脸迷茫:“皇玛法,您是不是日理万机把自己给忙迷糊了?孙女是旁听生啊,旁听生!正经学生都算不上,考哪门子核呢。”

康熙:……

“小家伙年纪小,儿子也不忍多约束。礼仪上难免疏阙,还请皇阿玛多多海涵,多多海涵。”

胤禔连连作揖,却因为上回说收拾孩子结果自己险被收拾的惨痛经历,绝口不提如何收拾敏敏。只不停认错,将责任悉数揽在自己身上。

免得皇阿玛乱迁怒,殃及福晋。

隔辈亲,心已经偏到不止胳肢窝的康熙瞪他,给了他个‘不是你错,难道还是朕乖孙女错’的嫌弃眼神。

接着就想悄悄跟上两个孩子的脚步,想看多了‘小鲶鱼’后,‘沙丁’们的具体反应。

但自家儿孙们的笑话,自己可以看,外人免谈。

亲儿子也不例外。

于是,康熙这话锋一转,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太子大婚上。问胤禔一切可准备好了?眼看着太子大婚在即,可别有什么疏漏。免得失皇家体面,还显得怠慢太子。

这一问,胤禔还真有话:“儿子觉得,婚礼再如何隆重盛大,也不过是形式而已。倒不如少些不必要的铺张,多些实际上的建树。以前未曾细瞧,也就没怎么上心。这些日子往来忙碌,儿子才知毓庆宫到底有多狭□□仄。”

这狭□□仄四字一出,伊凤都要给自家这憨憨跪了。

那地儿再不好,也是皇上特意为太子建的呐!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是今上对太子的一片慈父之心。

袖子被扯,胤禔还挺不满:“福晋拉爷作甚?爷跟皇阿玛两父子,没啥不能说的。皇阿玛又不是个小气人儿,难道还能因爱子说了几句实话就发怒?”

康熙:……

“朕原还以为保清家的嫁给我们保清是有几分福气的,现在看,这几年真是委屈你了。”

挺聪明灵秀的姑娘,竟被指给个憨的。

伊凤也是会演,竟顺势福身:“有皇阿玛这句,儿媳便天大的委屈也散了。再说,我们爷聪明着,否则也不能于万军之中取了噶尔丹性命。那可是连皇阿玛都头疼,御驾亲征都要攻伐的存在……”

好一阵夸奖,坚定了自家丈夫绝不是个草包的事实后。

伊凤才又为之描补:“他此番,此番不过性格使然。本就直,责任心也强。严格执行皇阿玛吩咐,也对皇阿玛满心孺慕。根本没想那么多,只皇阿玛问了,他就说了。”

“毓庆宫乃皇阿玛专门为太子所修,自然处处精到。某些陈设甚至比昭仁殿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足见皇阿玛慈父之心。但……”

“彼时太子只一人,而今妻妾成群,日后还将子女环绕啊!”

就那么点点大的地方,说逼仄,大抵还算比较客气了吧?恨不得太子与侧室逍遥,太子妃在正院都能隐约听到。

尤其康熙还是个疼儿子的。

生怕儿子们委屈着,大挑、小选,或者立了功的,总不忘给儿子送美人儿。某人上辈子都被圈禁在大阿哥府了,他皇帝老子还怕他憋着了呢。

太子后院有名有姓的就有一嫡、六侧、二庶还有六个妾。那些个昙花一现,没得长久也没有子息的都不算。

小小一毓庆宫,哪里塞得下?

康熙没想过这方面,也没人敢提。

现在被胤禔两口子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顿时就坐不住了。也顾不得再去看小孙女们的入学趣事,直接摆驾毓庆宫。前前后后,亲自都走了一遍后,才不得不承认好大儿这意见提得对。

胤礽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请安呢,这就着皇阿玛一脸愧疚的表情:“保成啊,是朕这个皇阿玛做得不到,苦了你了!”

哎???

胤礽惊呆:“皇阿玛何出此言啊?儿子福薄,自幼丧母。多亏皇阿玛慈爱,又当阿玛又当额娘地把儿子拉扯大。教儿读书写字、骑马拉弓。便平三藩那么紧要关头,儿子出痘。皇阿玛也罢朝数日,悉心照料。”

“若皇阿玛您还做得不到,那天下间的阿玛们又都情何以堪?儿子面皮薄,不常说些软语。但在儿子心里,能生在皇阿玛膝下,诚儿子毕生之幸也。”

太子眸光坦荡,跟他如出一辙的丹凤眼中满是真诚孺慕。

直看得康熙满心激动:“好,好好好,都是朕的好儿子。只是保成你啊,就远不如你大哥坦诚。若他不说,朕都没注意到,保成娶妻成家后,原本对于你来说大得让人发慌的毓庆宫已经稍显逼仄了。”

胤礽心下一暖,原来又是大哥么?

他啊,可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整日里嚷嚷着正曲为直,怼我怼得比谁都狠。可到了关键时候,总能扛起身为大哥的责任来,处处护着我。

还从不表功。

皇阿玛若不说,这谁又知道呢?

感受到了浓浓兄长爱的胤礽笑:“是啊,谁能想到呢?儿子自觉还是皇阿玛身边的懵懂孩童,转眼却到了娶妻成家的时候。也许用不了明年这时候,就能再让皇阿玛当上皇玛法。”

康熙笑:“那感情好,朕盼这一日,可盼了许多年。将来到了泉下,也能跟你皇额娘说。皇后啊,朕没有负你当年嘱托,把咱们的保成养得文武双全,高大俊秀。如今以儿女绕膝,必能撑起祖宗基业。”

胤礽忙像孩子似的,连呸了好几口:“童言无忌,大风吹去,皇阿玛可再不许说这等不吉之言。皇额娘在天之灵保佑,您必定能万岁万岁万万岁,永永远远陪在儿子左右的。”

儿子满眼焦急,生怕他有丝毫不妥的样子逗得康熙哈哈大乐。

谁说天家无情?他亲手养大的胤礽就孝顺无比,从不因急着当家做主而盼着他有任何不测:“好好好,朕不说,不说,保成莫急。毓庆宫过于狭小的问题,朕注意到了。只婚期在即,现改也来不及。”

“皇阿玛把银子留出来,等过了你新婚就着人动手扩建。你若有什么中意的,也跟皇阿玛说。一样花银子,何不让你住得舒心?”

先前皇阿玛可就叹过他不如大哥坦诚,那么……

胤礽笑,伸出试探的小jiojio:“既如此,儿子能学大哥那样,建个小型演武场么?文课重要,但骑射亦是咱们满人根本,万万懈怠不得。偏儿子忙碌,没有许多时间锻炼,无逸斋那边又远。”

“好!”

康熙爽快点头:“这事儿朕记下了,还有么?你无需顾忌,如今国库私库都满着。就如保清所说,一个皇子还有二十几万两银子的安家费,太子不更多,也没道理更少。”

所以,照着几十万两银子修么?

胤礽乐:“儿子多谢皇阿玛体恤,但儿子身在宫中一应无缺。哪像大哥色色样样都得自己置办,得养着偌大府邸呢。且,且用不了那么铺张。”

现在康熙愧疚满格,胤礽表现得越懂事,他这老心越酸涩。

越想弥补一二。

到最后,不但毓庆宫翻修扩建事敲定了,太子还被塞了十万两银票。

为何?

老父亲觉得他马上要娶媳妇大汉,手里得有钱花用。不能缺了少了,都去找索额图甚至抠福晋嫁妆吧?

胤礽脸上一红。

以往大阿哥党异军突起,越发如日中天,很给他这个太子造成了一定威胁。为巩固势力,拉拢臣子等,他那花钱速度好像旋涡,确实没少往出漏。

不足的部分,叔姥爷确实补贴不少。

可大哥偃旗息鼓,大阿哥党也随之土崩瓦解。朝堂之上,又是他一枝独秀。再不用搞那些个小动作,自然也就没多大花销。

但再不缺,谁又能拒绝被塞钱的快乐呢?

胤礽大喜,父子俩把酒言欢。一起回忆当年,审视现在也展望未来。喝醉后,干脆同塌而眠就歇在了毓庆宫。

最后喝到酩酊,两人都不大记得说了些什么。

只那种无所顾忌,畅所欲言的感觉太好,太让胤礽迷醉。翌日醒酒后,不免又拦着胤禔虔诚道谢:“有兄如此,弟弟幸甚。”

胤禔当场石化,当了这么多年兄弟,他就没想过能从太子嘴里听到这话。

嘿嘿,回去定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说与福晋听。

现在么,直郡王板脸:“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就能打动爷,让爷少参你几回!奉旨正曲为直,爷这辈子不带懈怠的。”

胤礽:……

跟他一样,哦不,比他更无语的,还有胤祉。

小侄女进班,就把挨着他的雅尔江阿哄走了。笑眯眯坐在她旁边,用甜脆脆的小声音道:“三叔,珠珠来碾压你了,你,准备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