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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寒星爹不由奇怪问道:“你还有不想上学的一天?”

易寒星伸出一只手,掏吧掏吧掏出来课程表,往寒星爹的方向一递:“爹你看看就知道了。”

寒星爹一看,微微皱起了眉头,自认为水平不够,将课程表递给了程老太爷:“老哥你帮忙瞅瞅,我看着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

程老太爷接过课程表,看着看着,也露出了苦大仇深的表情。

“程伯伯,爹,你们说,就这个课程表,我还有继续上学的必要?”易寒星问着。

说实话,程老太爷和寒星爹也没看到她继续读书的必要性。

当天对着学校课程表皱眉的不仅易寒星家一户人家,特别是女学生的家长们,纷纷都对课程表不满了起来。

原来,日本人的课程表中,不仅没有基本的国文科目,连物理化学生物这些科目都不再进行,与之相反地是加上了日语教学、古诗文鉴赏(日文)、日语写作、日本礼仪、武士道训练(男)、家政教育(女),而且历史课本都经过篡改,但凡读过书的,谁看着不皱眉。

程老太爷和寒星爹都不看好这样的教育,不禁问易寒星:“那你这退学,可以吗?”

易寒星思考了一下:“我琢磨男学生想退学比较难,女学生,特别是我这个年龄的女学生,应该不会特别难吧?没看我们还有专门的家政教育吗?”

以日本社会重男轻女的程度,女学生本来也不是被洗脑的主力,想来找个要嫁人或者待嫁的借口,应该能够比较轻松的离开?

就是不知道秦观宇打算怎么办了?难不成偷偷趁着假期全家逃走?只可惜害怕现在的电话有日本人监听,易寒星也不能打电话问他,明天去到学校的话,学校里面现在到处都是日本人,也不是很方便说这种话题,只能后面找机会问问了。

“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们去哪里给你找个对象啊?”寒星娘立马说道。

“就先随便扯一个呗?反正大哥和三哥那边都还在想办法给我们搞去香港的船票呢,等去了香港,谁还知道我有没有对象?”易寒星说道。

现在上海能够通航的地方,也只有香港和国外了,但是外国签证确实难拿,相比而言,还是香港容易,上船也不需要查验签证,毕竟那边许许多多偷渡的黑户,英国人管的不严格,人家船主自然不会自找麻烦。

这一晚,中学学生那些家中有接受过一定教育的家长都愁云笼罩,易寒星也赶忙和组织说明了日本人非常光明正大的洗脑措施,并对历史书等内容作了一点节选性的概述。

组织上收到易寒星的信,那叫一个生气啊:“这都是什么东西!我们国家的少年人就这样任由日本人祸害?!”

“听说北方的日占区,特别是东三省,早就这样了。”有上海市党委的同志说着:“不学文、不学理,只学习简单的数学和日本文学、日本历史、武士道精神。”

“这样教出来的孩子,日后怎么担当国家的重任?”上海地下党的党委书记痛心疾首。

“不止这样。”有北方新调过来的同志说道:“听说日本人会专门从小学选一些有天赋的小孩子,送回日本岛上教导他们怎么开飞机,从而培养出一批飞行员敢死队。”

党委书记气的不停锤桌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年头的飞行员有多珍贵?既要具有数学物理天赋、外语天赋(教材原因),懂得快速计算夹角和抛物线这些内容,还必须要有过人的身体素质,能够具有良好的动态视力和抗晕能力,每个都是国家珍贵的人才,日本人居然选取中国有天赋的小孩子去当敢死队!

另外两人见了,立马给党委书记顺气,等到终于能够发声了,老先生泪流满面:“国将不国啊,国将不国!”

等到易寒星收到回信时,组织上已经在信上说了,会尽快送易寒星离开日占区,给易寒星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至于在报纸上发布情报的工作,组织上已经有同志可以代替了,让易寒星不用再操心。

上海市党委是这么想的:一批有天赋的孩子已经被祸害了,难道还要让暂时没有遭受毒手的孩子们继续被祸害吗?这些都是未来的科学家苗子啊!

恰逢此时,原本设立在长沙的临时大学西迁昆明,组织上通知易寒星,尽快取道香港,转进西南方向。

易寒星得到这样的口信,也不着急离开学校,免得和有些同学一样要遭受老师的家访(有退学的先例,无论男女都被家访了,据说还被日本人排查了一下是不是会给内地捐款捐物的那种爱国人士),只想着等家里买到香港的船票,留信退学就是。

这么一来,易寒星就遭受了人生最为水深火热的学习生涯。

“姐姐姐!救命啊!”易寒星一回家就奔向亲姐。

“你们家政老师又布置了什么作业?”田修德问道。

“缝制握武士刀用的手套。”易寒星苦着脸说。

“这握武士刀用什么手套?我也不会啊?”田修德有点懵地说:“我们之前也从来没有做过啊。”

“所以姐你没看我都没找娘和程伯母,就来找你了吗?”易寒星说道:“你年轻,学的快点,我和你说,你帮我做一个?”

“你和我说?你会做?”田修德瞟向易寒星,自己这妹妹,要是会做的话,还能喊着救命来找自己帮忙?

“我的脑子告诉我,我学会了。”易寒星说着:“但是我的手告诉我,你不会。”

“噗嗤。”田修德忍不住一笑,笑了之后又是叹气:“你们这学校,我看课程表上午上课四小时,下午上课三小时,但是下午三小时的课都是男女分开上的?要我说你们上的这叫做主妇学校算了,整天搞这些东西。”

“可不是吗。”易寒星和姐姐偷偷吐槽:“听说日本境内都管女学生的学校叫做新娘学校,就是培养出来嫁人的。”

这些天,易寒星不仅学会了日本常用饭菜的做法(易寒星还不忘感叹一下还好日本没有八大菜系)、日本家居布置的方法、各种衣物的洗涤须知、照顾婴幼儿的办法、照顾老年人的办法,就连之前在爹娘和姐姐强力压制下始终半死不活的针线活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没办法,虽然回家可以让家中女性帮忙做一点作业,但是课堂上是需要自己动针线的。

易寒星给田修德说明了一番日本武士的手套是怎么做的,在田修德飞快穿针引线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姐你别做的太快!针脚别缝的太好!我带回来的课堂作业你应该有印象啊!就是那个水平,你做的太好会被老师揭穿的!”

田修德:“知道了知道了!想做好难,想做差还不容易吗?实在不行我用左手给你缝!”

等看到田修德的左手作品,易寒星:TAT为什么有的人用左手缝东西都比自己的针脚扎实并且速度飞快?这双手不用可以捐给其他人,大可不必留在自己身上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