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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严重怀疑,他是将自己当成了大型的猫薄荷,他毛骨悚然地推开伊泽,将自己凌乱的衣衫重新整理好。

“够了。”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间办公室,未来三天干脆在这里安家吧。”

他指着伊泽,一字一句地说道:“要是被我发现你落下了一份文件没有批——”

伊泽开玩笑地掏出了自己的爱木仓,左轮的弹仓转了一圈,他扣下扳机,毫无疑问,这是一发空木仓,但中原中也还是出了一身冷汗,他没说什么,紧皱的眉心却说明了一切。

伊泽将木仓丢掉,“要是被中也发现摸鱼……砰。我都懂。”

你懂个锤子!

中原中也糟心地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头又要开始痛起来了,他摇了摇头:“记住你的话。”

“知道啦~”

伊泽挥挥手当做告别。

实心的木门被合上。

中原中也始终有些不放心,他叮嘱广津柳浪多帮着伊泽,免得他惹出什么幺蛾子。让芥川和伊泽配合的效果可能会更加糟糕,而且伊泽对于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是相等的恶劣,老爷子勉强能让他稍微听话一点。

宽敞的商务车载着中原中也向着另外的城市出发。

作为数一数二的异能力者,他从来没有休息的时间。

不知为何,这次的预感却是空前绝后的强烈。

心头的不安似乎制止不住。

他自嘲的摇了摇头。

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另一边,广津柳浪推门入内。

他掩住苦笑,将桌子上的狼藉收拾完毕。

黑发的青年已经将干净整洁的办公室弄得一团糟了。他气定神闲地将手中的纸飞机掷出,看着白色的纸张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骤然间坠下。

这是和黑衣组织签订的保密文件,被放在最底下的保险柜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

大概只有在中原中也面前,伊泽才是个好孩子。对于广津柳浪而言,伊泽比太宰治更加难对付。

青年的红瞳中沉沉浮浮,映不出任何人的身影,他抛着□□,银色的木仓身在手腕中一翻,一发子弹射在广津柳浪的脚边,他厌恶地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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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他推开挡路的人。

大脑不自觉地回味这那天咖啡的果香,酸味刺激味蕾,多巴胺将微苦的气味补充为繁盛的果园,郁郁葱葱的植株枝头结满饱满的果实,靠在躺椅上的青年有着乌黑的头发,猩红的眼瞳瑰丽璀璨。

——这个世界上,我只喜欢前辈。

伊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当真。

中原中也踉跄地扯开穿着厚重防护服的人,木仓支微动,在触及到中原中也的身影后又放回原位。

在层层包围中,伊泽却格外放松,他靠在森鸥外的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的武器。地毯上是一片惨不忍睹的血迹,森鸥外的尸体倒在他的脚边。

首领已经毫无威严可言。狼藉的血渍将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安如浓雾一般扩散,每个人都神经都紧绷着,面前的男人是无异于怪物一般的存在。

伊泽抬起头,眼中似乎有了亮光。

“是中也啊。”他像是之前一样,扣下扳机。

七个弹仓的Anaconda显然不适合玩俄罗斯转盘。多出的弹仓将原本就依靠于上天的命数变得更加捉摸不透。

他不喜欢使用木仓械,更加不喜欢用子弹射入□□,溅出红的白的液体,那样很脏,所以不喜欢。他很少作为武斗派外出。

木仓只是他捉弄人的把戏。

咔。

产自意大利的美丽毒蛇转动自己机械制成的脖颈,将毒牙缓慢张开,嘶嘶作响的贪欲之舌已经垂到紧握着它的白皙手背。

这次有点不一样。

中原中也:“放下。”

“不要。”

咔。

2/7的概率。

要是有人能体会到这个游戏的乐趣,伊泽没准会高兴得将子弹打到只剩下最后三发,然后慷慨地将木仓交到他的手中,慈悲地告诉他:“我不会给你收尸的,但是没准会虔诚地为你超度。”

可惜这样的人并不存在。

他病怏怏地将连开了三枪。

木仓口对准的那颗俊秀的脑袋让人忍不住提起了心脏。

5/7。

被扔到桌角的石榴散发出腐烂的甜香。

得知伊泽喜欢石榴,森鸥外甚至认真考虑了将石榴放在港口mafia任何角落的可能性。

他开玩笑时说起过,要是伊泽被别的组织钓走就麻烦了。

把这人说得跟鱼似的。中原中也后来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石榴盛产的夏季,伊泽的地下室被圆滚滚的果实占据,像是被蛇圈养的宝石。他翘着腿满不在乎地将齿关抵在橙色的表皮之上,微涩的汁液混杂着果物的甜香,与他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

中原中也想不通的东西,伊泽当然不会告诉他。

“中也。”

“恨我吗。”

这句话直白得他想发笑,伊泽也确实笑了出来。

木仓口牢牢抵住太阳穴,他擦掉眼泪,再度微笑着凝视中原中也。

“砰。”

平时连开木仓都嫌脏的人,以他最讨厌的方式死掉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疲惫的松弛感像泡沫一般包裹住他们。

中原中也听到自己的嗓音在冷静指挥:“首领还有脉搏,去武装侦探社找与谢野晶子。”

“然后……”他的头微微一偏。

伊泽枕在靠枕上,青年的眼阖着,嘴唇微微翘起,像是做了什么好梦。额角狰狞的创口几乎将整个脑壳掀翻一半,白色和红色的液体缓缓顺着发丝的走向淌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味,面前的场景像是涌出的无尽的噩梦,中原中也无端有些反胃。

“港口mafia容不得叛徒。”

石榴的甜味近乎糜烂,中原中也双手冰凉,似是不在意地擦掉落在他眼角的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