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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温书:“……”

在热闹的八卦中,祝温书发的消息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祝温书】:[裂开]

【张思思】:?

【林秋媛】:你怎么啦?

【祝温书】:没事……

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祝温书打开手机地图,准备看看附近最近的地铁站在哪里。

刚输入几个字,突然又想起,自己现在堵在高架桥上。

在这下车,可能还没坐上地铁,就先坐上警车了。

算了,等着吧。

-

夜色在车水马龙中降临,车尾灯缀成一片星光。

而在令琛的工作地点,夜晚与白天的区别并不大。

一个辫子头男生推开琴房的门,转着脑袋四处张望一番,才看见穿着一身黑衣的令琛。

“那我们就先回了啊。”

令琛不做声,只是点点头。

在辫子头身后还跟着一群奇装异服的男女,脸上都浮现着睡眠不足的疲惫。

“七点半了,你昨晚就没睡。”另一个短发女生说,“早点回啊。”

“嗯。”

令琛坐在钢琴前,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随后垂头,手指划过琴键,“我再等等。”

“OK,那你也别留太晚。”

这群搞音乐的都不太养身,日夜颠倒是常见的事情。除了日常的合作外,令琛总会在结束后留出独自沉浸的时间。

他们没多想,拎着背着各自的乐器有说有笑地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光源和人声皆被隔断,琴房内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进来。

偌大的房间沉在夜色里,许久,才有一道屏幕灯光亮起。

令琛打开手机,和祝温书的对话还停留在她“不必等我”上。

再往上滑,除了一些收款记录外,最长的一句话是她说的“你的票多难买我还是知道的,这要白拿了你的票,我不是又得请你吃饭了吗?”。

他静静地垂着眼睫,听着秒针走动的声音。

不一会儿。

屏幕的灯光暗下,手机被丢到琴架旁,空荡荡的琴房里响起低缓的旋律。

-

早在十分钟前,出租车穿过一片冷清地连鸟影都没有的待开发地段后,已经抵达目的地。

但这个园区并不对外开放,祝温书只能在大门口下车。

导航显示,入口距离令琛的定位还有七八百米距离。车既然不能开进来,祝温书只得步行。

在保安亭登记了身份证后,祝温书心想已经迟到太久,于是一路小跑过去。

秋夜虽然凉爽,但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十多分钟后,祝温书终于快抵达导航上显示的终点时,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一栋栋小楼排布杂乱,路灯又稀少,看不清楼身上标注的号码。

不确定具体是哪一栋,祝温书抬头张望四周,想找个路人问问。

可这个地方,连只鸟影儿都没有,更何况行人。

正愁着,不远处传来纷杂脚步声。

一行奇装异服的人正朝外走来。

祝温书思忖片刻,上前问道:“您好,请问一下034号楼怎么走?”

听到祝温书的话,一行人忽然噤声。

特别是为首的那个辫子头男人,带着戒备的目光扫视祝温书一眼,说道:“抱歉,我不清楚。”

“好吧,谢谢。”

祝温书叹了口气,继续看着导航往前走。

那一行人没有动,等祝温书错身离开后,纷纷回头看她的背影。

“谁啊?”

“她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私生?”

“看着不像啊。”

-

几分钟后,祝温书终于找到了标着“034”的目的地。

这栋楼不同于相邻的小型办公楼,挂着显眼的名字。

它既没有名字,也没什么外部装饰,结构极其现代化,却带着几分萧索气息。

只有二楼亮着的灯光昭示着这里并没有废弃。

走到门前,祝温书推了推,发现锁着的。

她正想给令琛拨个语音,低头的瞬间,有道女声在她身侧响起。

“您找谁?”

祝温书回头,见女生个子小小,拎着一袋东西,穿着朴素,看起来应该是令琛这边的工作人员。

“我找令琛。”

她说,“我叫祝温书,跟他约好了的。”

女生眼里似乎有些惊讶,目不转睛地盯着祝温书看。

随后眉头缓缓皱起,一边掏出门禁卡,一边说:“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呀?”

见女生表情,祝温书心知她应该也没见过和令琛有约还会迟到的人,心里越发惭愧。

“路上堵车了。”

女生“哦”了一声。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他都忙去了。”

她推开门,领着祝温书上楼,“你先进来吧。”

二楼除了开了几盏照明灯,和一楼的区别好像也不大,过道里几乎没有装饰品,一道道暗色大门并列,看起来没什么人气。

“这里是办公的地方吗?”

祝温书小声问。

“不是啦,这里是令琛的琴房和录音棚。”

女孩一边带路,一边给祝温书解释,“他们平时玩儿音乐的时候声音特别吵,所以房间全都隔起来做了消音装置。”

说话间,两人已经站在一处分叉路口。

女孩指指前方一道木制灰色双开门,“我就不陪你过去了,他在那里面。”

“谢谢。”

两人分头而行。

当祝温书走到那道门前,带着一点惶恐,耳朵凑近听了一会儿。

没有任何声音,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刚刚那女孩儿不是说在这里吗?

她踌躇片刻,抬手敲了敲门,“有人吗?”

等待半晌,也没听到回应。

想起同事们在群里吐槽对迟到的厌恶,特别是那句“我真想让他们就在门口站着别进来得了”,祝温书心里的愧疚被此时的无人回应,放大成忐忑。

该不会是令琛生气了故意晾着她吧?

早知道一开始就坐地铁了。

她懊恼地拍了拍脑门,犹豫片刻,才抬手去推门。

这门似乎格外重,祝温书很艰难地才让门轴滚动起来。

当双门终于隙开一条缝,祝温书还没来得及往里看去——

一段耳熟的钢琴旋律和灯光一同飘出来,荡在一股让人不忍打扰的平静中,莫名抓住了祝温书的耳朵,让她忘记了继续推门,恍惚地站在门边。

她不知道令琛的歌声是什么时候进入这段旋律的。

等回过神来,凝神细听,歌曲已经过半——

“你看向窗外,不知哪朵樱花得你青睐。

我什么时候,才像橘子汽水被你钟爱。

虔诚的哑巴,只能在黑夜里将你倒带。

终点在哪里,月亮说会给我一个交代。”

有穿堂风吹过,带着晚秋零落的桂花香。

祝温书终于突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令琛。

他的曲调音色沉哀,和他不说话的模样很相似,像一股温柔的海浪,逆着人潮而来,细密绵软地把祝温书包裹其中,坠进那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潮翻涌的深海里。

“我一直在等。

我一直在等。

等白日升月,等盛夏落雪。

你看我一眼,我抵达终点。”

让祝温书还沉浸在其中飘飘荡荡时,琴音和他的歌声戛然而止。

“谁在外面?”

祝温书恍然回神,连忙推开门。

室内依然昏暗,祝温书循着那唯一的光源,看见坐在钢琴边,令琛的身影。

他背着月光,看不清表情,但祝温书感觉到他的情绪里含着被打扰的恼怒,于是慌张开口:“是我!”

通道的声控灯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亮起。

她梳着简单的马尾,白净的脸上不施粉黛,双腮微红。

暖黄灯光打在她的头顶,像那年夏天的艳阳。

令琛指尖还拂在琴键上,看清祝温书的那一刻,钢琴发出一道生涩的音符。

祝温书闻音,心头突跳,连忙说道。

“抱歉,我来迟了,让你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