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再无人知晓的心情也不愿...)===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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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的演员定了下来,几个戏份多的主演开始没日没夜地背台词。
课程紧凑,没那么多时间合练,朱璇要求大家第一次合练的时候就能脱稿,尽量不要耽误时间,因此第一次全员大排练的时间定在了两周后。
这之前,聂楚航的生日到了。
聚会的那家KTV,不在天星街上——楚州文理学院那边新开一家,开业酬宾,十分划算,各时段只要其他店里一半的价格。
夏漓跟林清晓碰头,一起出发过去。
到时人已经很多了。
夏漓第一时间在昏暗灯光下去找晏斯时——她从林清晓那儿听说了,晏斯时答应了会来参加聚会。
但没看见他的身影,倒是一眼看见了欧阳婧。
那时候明中大部分女生都不会化妆,唯独艺术班的女孩子有条件也有需要——学舞蹈、表演和播音主持的,常常参加各种考试、演出或者比赛。大家灰头土脸素面朝天的时候,她们已经早早学着《瑞丽》、《伊周》等杂志装扮自己。
欧阳婧坐在点播台那儿,穿了件白色的高领,外面搭一条酒红羊绒背带裙,头发微卷。
灯光忽明的那一瞬,瞧见她脸上妆容清淡,好似只扫了淡淡的一点腮红,很自然,像被这室内的温度熏出来的。
真的很漂亮。
夏漓一个女生都看得有些呆了。
林清晓挽着夏漓走过去,“晏斯时还没来?”
欧阳婧回头,“没呢。”
“你今天好漂亮。”
欧阳婧腼腆地笑笑,问林清晓,“点歌吗?”
“我看看已经点了什么。”
夏漓拿了罐可乐在手里,坐在长沙发上听林清晓和欧阳婧唱歌,始终有些坐立难安,心不在焉,目光频频瞥向门口。
她也不知在期待什么,明明晏斯时来了,她可能最多也就只能跟他打声招呼。
一直过了八点,晏斯时人还没出现。
欧阳婧坐不住了,将聂楚航叫过来,问他能不能给人打个电话,问下他还来不来。
聂楚航说:“我没他电话——你们谁有?”
一圈问下来,都是摇头。
可能聂楚航不多的细腻心思都花费在林清晓身上了,一点也体会不到旁人的焦急心情,反而火上浇油:“他平常一直挺独来独往的,临时不来了也正常吧。他就跟他们班的王琛关系好点。”
林清晓看了看欧阳婧,喝他:“你别说了。”
聂楚航有点莫名其妙。
欧阳婧神情黯淡地笑了笑。
而这刻,失落的又岂止一个人。
包厢里空气太闷,夏漓有点坐不住了。
当然,她知道绝不是因为空气闷。
趁林清晓和欧阳婧合唱《如果的事》时,夏漓拿上外套和手机,悄悄出了包厢。
推开楼下KTV大门,一阵凛冽寒风劈头盖脸。楚城四季分明,冬天冷得绝不含糊。
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冷颤,忙将羽绒服穿上,两手都揣进口袋里。
顶着寒风,正要往前走,一抬眼,路边一道身影映入眼帘。
心里放飞一只脱线的气球。
夏漓差点失声叫出来。
定睛细看,确认那人就是晏斯时,方按捺住冲上云霄的激动心情,走过去,“晏斯时。”
男生正站在路肩上,面前停了辆出租车,闻声,他回头看了一眼,转过身。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和黑色长裤,内搭一件灰色卫衣。深色衬得他皮肤冷白,夜色里眸色也显得幽邃,整个人就似乎更难接近。
“刚到么?”夏漓问。
“嗯……”
出租车司机这时候问了声:“还走不走?”
晏斯时说:“不走了。不好意思师傅。”
司机嘟囔了一句,一踩油门开走了。
夏漓不解,“你准备走了吗?不上去打声招呼吗?”
“不知道具体哪个包间。忘了问聂楚航的联系方式。”晏斯时淡淡解释一句。
所以,他是来了,但没找着地方,于是就准备原路返回?
夏漓没有控制住,抿唇笑了一下。
晏斯时这时候看了她一眼。
很难说那么淡的一瞥里能有什么意味。
而夏漓瞬间耳根烧透,忙说:“我带你上去?”
晏斯时点头,“谢谢。”
两人转身往回走。
夏漓相信,运气多少有一点眷顾自己,如果她没心血来潮要下透透气,是不是今晚就只能失望而返。
她不会化妆,但出门前特意洗过头发,穿的也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白色毛衣和白色羽绒服。她皮肤白净,白色是最衬她的颜色。
再无人知晓的心情,也不愿被辜负。
夜里安静极了,枯叶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清。
出声的是晏斯时,声音似呼出又消散的白色雾气一样,在寒风里听着,总有些缈然感,“大家都已经到了?”
夏漓当然知道那缈然感是因为什么,她的心跳声快要盖过所有声音。
她“嗯”了一声。
到了门口,夏漓伸手要去拉门,晏斯时却先了一步。
他掌住了门,示意她先进去。
脚下虚浮,像在下陷。
进门的那瞬间,她又嗅到他身上皑皑白雪的气息,而他温热的呼吸近得似就在她头顶。
她一霎屏住呼吸。
最后一眼的视线里,是男生稳稳掌着拉手的手,腕骨嶙峋分明。
KTV装修得浮夸,从大厅进去一路霓蓝赩赤的LED灯,进了电梯也是如此。
人在里面,和晏斯时并排而立,有种不真实感,上升瞬间的超重让她眩晕,空气也好似被挤压,无法顺利地泵入心肺。
她一眼也不敢转头去看他,揣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手心冒汗,低着头,视线一遍一遍扫过他脚上黑色的马丁靴。
空气怎么会这么热。
终于电梯门开。
晏斯时先一步出去,而后虚虚地拦住了电梯门,等她出去。
他可能,是她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教养最好的男孩子。
这些细节甚至她自己都想不到,而他自然而然地像是本该如此。
可这一刻她隐隐失落。
因为他的教养,必然也是一视同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