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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翊昊晚上带着人来到镇抚司,穆智早已等候多时。

“臣拜见殿下”穆智见过礼后说“请殿下移步诏狱。”

刑讯室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垂着头的男人,身上的囚服在烛光中格外刺眼。

铁门推开,李翊昊与穆智走了进来。

“用刑了”李翊昊见囚服上的血渍问道。

穆智行礼答道“是,这是圣上的旨意,严刑拷打。”

李翊昊坐下看着对面的人,说道“李泽,你还不招吗?”

椅子上的男人慢慢抬起头,沙哑的说“我无罪,不知要招何事。”

李翊昊笑着说“四王叔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与自个儿心上人的山盟海誓都忘了吗?说过的话忘了不打紧,做过的事不会也都忘了吧!要不要侄儿给您提个醒。”

李泽发出桀桀笑声,说“欲加之罪,那还容得下让我辩解,圣上历来对我们兄弟猜忌甚深。你回去问问,他是如何踩着先太子尸骨登上的皇位,我为了避嫌,已是诸事不理,可他还是不放过我,非要治我兄弟于死地,天理难容。”

李翊昊叹了口气说“我并不是非要你的口供,关氏与平凉王府那个叫莲心的婢女已经招认,永安与李怀德是你的骨血,城阳王府明日会被抄家,你的口供对皇上与我来讲,已经不重要了。舅舅,把人送回大牢,不用审了,李氏族谱上从未有叫李泽的人出现过。”

“你他娘的放屁,老子是圣武帝的亲孙子,你敢篡改族谱”李泽怒声骂道。

李翊昊说“你还是看不清你如今的状况,念在你是已死之人的份上,我不妨告诉你,你在外遗落的两个孩子已经寻到,不日就押回京城,他们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间。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倭寇会奔赴千里来救你,本殿下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带走。”

李泽目眦尽裂,骂道“小王八蛋,当年怎地没让你死在应州,没想到一朝让你得势。”

穆智吩咐把人押下去,李翊昊起身离去。

“爹,皇上会怎么处置咱们”李怀铭问单人牢房里的李泽。

李泽冷冷看了他一眼说“蠢笨如猪的东西,遇事只会问问问,长着这颗脑袋有何用。”

其余的庶子都如鹌鹑一样,蜷缩在牢房里不插言。

李怀镕把李怀铭拉到身后,问“爹可是受了刺激,回到牢房里与怀铭撒气。”

李泽坐在木板上说“为父怕是出不了这镇抚司了,正好你们陪着我一起上路,免得路上孤单。”

李怀镕哼笑道“爹,您做下的恶事为何要让我等来偿还,再者兄弟几人中,只有我随您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他们几人罪不至死,您还是发发善心放他们一码吧!”

“小兔崽子,你爹我还活着,何时轮到你当家做主,你不会认为只要我死了,上面那位就会放过你们吧!你们别痴心妄想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李泽鄙夷的看着李怀镕说“窝囊废,你早就该死了。”

李怀镕咬牙切齿的说“我是窝囊,可我没有欺辱兄长之妾,也不曾给王府幕僚的头上戴绿帽子,更不曾暗中扒灰自个儿的儿媳妇。李泽,你就是个衣冠禽兽,我恨不得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城阳王府有我一人送你上路足矣,这些罪证我会呈给皇上,求圣上放兄弟们一条生路,只愿往后生生世世与你再无瓜葛。”

李怀铭哆嗦着问“大哥,爹欺辱的是谁的媳妇。”

李怀镕闭了闭眼说“你大嫂,这个畜生欺辱的是你大嫂。”

“打,打,打死他这个禽兽”李怀征站起来喊道“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你竟然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打死你都不为过。”

李泽眼睛一瞪,说道“老子得空第一个就是亲手掐死你。”

远处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李翊昊笑着走进来说“几位堂兄可有想说的话,不妨写下来,明日抄家时小弟带给各位嫂嫂。”

几人都看着李怀镕,等他说话。

李怀镕拱手行礼“殿下,罪臣有证据指认家父犯有通倭、通虏大罪,可否赦免舍弟等人。”

李翊昊笑着说“镕堂兄,本殿下要先验明你证据的真假,至于赦免几位堂兄的罪,本殿下还需禀报圣上,听候圣裁。”

李怀镕考虑片刻,说“取笔墨纸砚,我要给母妃写封信。”

李翊昊点点头,锦衣卫拿着笔墨纸砚递进去,看着他们写书信。

李怀镕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城阳王妃的书信,一封是给世子妃的书信。

李翊昊拿着书信离开镇抚司,一起带走的还有李泽的供词。

盛德宫的主殿亮着烛火,屋内一地瓷器碎渣,关贵妃像是被抽了筋似的软瘫在椅子上,双目呆滞。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她身边的宫女竹翠,提着食盒说“娘娘,您一天没用膳了,奴婢做了些饭菜,您将就着用些吧!”

关贵妃充耳不闻。

竹翠摆好饭菜,轻轻的叹口气,出去寻了笤帚簸箕清扫屋内的瓷器碎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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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竹翠在殿内的动作,关贵妃终于回神,喃喃道“竹翠,你走吧!跟着我没有好结果,若是能见到永安,与她讲是我对不起她。”

竹翠顾不得扫地,扑在关贵妃的脚下,哭着说“奴婢不走,求娘娘您别赶奴婢走。”

关贵妃闭着眼睛,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我罪孽深重,死有余辜,可不应该拖累两个孩子,他们那样小就被牵连,一步错,步步错。”

李翊昊回到东宫,屋内留着烛火,他轻手轻脚的洗漱后,上床搂住胡灵儿入睡。

早上,胡灵儿醒来见李翊昊睡在身边,才坐起来,李翊昊就醒了,问“怎么不多睡会儿。”

胡灵儿下床说“你几时回来的,我都没听见。”

“十二点吧!”李翊昊也跟着起来,说“今儿城阳王府抄家,你带着团子去将军府吧!免得永安来找你。”

胡灵儿梳着头发问“永安找我干啥,我与她没有来往。”

李翊昊笑着说“城阳王与关氏之间的事牵连她,皇后娘娘不会理她,她走投无路一定会到东宫求你,到时你管还是不管。”

胡灵儿毫不犹豫的答道“我肯定不管他们之间的破事,李泽会被赐死吗?”

李翊昊说“不会,他给皇上这么大的惊喜,怎么可能让他一死了之呢?”

胡灵儿问“能讲讲经过吗?”

李翊昊说“李泽的心眼都用到歪门邪道上了,他最早给李祺送了一顶绿帽子戴,并让李祺给他自个儿养儿子,后来又利用关氏给皇上下绝子药,意图让皇上断子绝孙。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永安出生后,皇上并未多留宿盛德宫,直到永安五六岁时,性格如男儿一般甚是得皇上宠爱,这才爱屋及乌经常留宿盛德宫,关氏才有机会下药。”

胡灵儿插言道“不对吧!我记得好像宫里有个美人怀孕了,难不成那也不是皇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