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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豆腐铺子后,提着布包去宝丰银号换二两一锭的银子,换了二十两。

回到家关上大门,去卧室里拿出上次的抚恤银子,加上这次的三十两,一共是一百九十两,这些钱她想买个庄子、置些田地,做为在这大燕朝安身立命的根本。

在卯中小旗汇报消息的晚上,胡灵儿拿出二十两银子说“因徐文堂、徐文汇事件,咱们小旗处理得当,镇抚司特颁布嘉奖令,赏银五十两。这是二十两银子,张胜四两,你们八人每人二两银子,罗姐姐拿去分了。”

“小旗,这是镇抚司赏给你的,咱们怎么好分这赏银”李延松说。

“咱们小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胡灵儿说“分了吧!”

众人接过银子后,说起自己分管胡同的消息。

从出了徐文堂的事后,家家户户行事都格外的小心,扯皮吵闹的都明显少了。

“孙大、余四跟吴大还有来往吗?”胡灵儿问。

“私底下还有来往,只不过比以前见面少了”叶贵和回答。

“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胡灵儿说“没大事就散了吧!”

“属下告退”几个人行礼离开。

这段时间比较平静,正月十一下午开始下雪,一直下到正月十二入夜还没停。

人们又担心起来别闹雪灾。

丑末起来,见雪已经停了,胡灵儿把磨盘跟院子里的雪扫干净,搬出泡好的黄豆,开始磨豆子。

每天寅时起来磨豆子做豆腐的日子,她受够了,一定要想办法退出锦衣卫暗卫。

正月十四田二丫来找她,“灵儿姐,明晚咱们去看花灯。”

“我守孝!对了,梅儿姐可相中了女婿”胡灵儿笑着问。

“相中了”田二丫说“我娘说,那个后生长的相貌堂堂,一看就是个行事敞亮的人。”

“相中了,可要下聘”胡灵儿问。

“没那么快,先议亲,再定下亲事”田二丫说“大姐到了岁数再下聘。”

“二丫你比我小一岁,懂的可比我多”胡灵儿说“我天天围着磨盘转,感觉自己就像头驴一样,不停的划圈。”

“我娘说你这是先苦后甜”田二丫说“福气在后面呢?”

“谢谢田婶,田叔还往乡下跑吗?”胡灵儿问。

“不去乡下了,手里没地,现在当牛骡经纪”田二丫说“以前回来是一身土,现在回来是一身臭烘烘的味儿。”

胡灵儿笑着说“哪有你这么埋汰你爹的。”

“这是我娘说的话”田二丫说“灵儿姐,你不去看花灯可惜了,你喜欢啥样的我给你买回来。”

“不用了,以后有时间看花灯”胡灵儿拒绝道。

“那我走了,后天我给你讲讲好看的花灯”田二丫笑着走了。

同样是豆蔻年华的少女,田二丫生活在父母的疼爱中,自己呢?人比人气死人。

正月十五的花灯怎么样,她不知道,因为那晚她与赵景山跟着雷震钢在兵马司衙门的牢房里。

她扮成书童,赵景山是随从,俩人分别站立在雷震钢的边上。

胡灵儿好奇的打量着牢房,成人小臂粗的木栅栏直到牢房的顶部,里面只有一张木板,上面铺着麦秸。

雷震钢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没有让人打开牢门的意思,也没有亲自问话的意思。

赵景山问“徐文堂,徐文汇是什么时候来京都的。”

徐文堂不理不睬。

“你是条好汉,我佩服”赵景山说“可是你得多想想你的孩子,你不会让他们跟你一样,尝尝皮鞭沾盐水的味道。”

“姓赵的,你敢”徐文堂扑到栅栏跟前说。

赵景山与胡灵儿大吃一惊,“你认识我,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赵景山问。

“哼,我这双眼不光是看玉器厉害,就是看人也没走过眼”徐文堂说“你以为弄个假胳膊就能糊弄过去,小看人。”

赵景山从袖筒里抽出个木架子扔到地上说“既然认出来了,说说我们为什么找你。”

“只要你们放了我妻儿,我手里还有几件宝贝,一并给你们”徐文堂说道。

“你没资格跟本官谈条件”雷震钢开口道“你不讲,有人会讲,走。”

当了大官就可以任性,这点真好,胡灵儿羡慕不已。

“等等,你们想知道什么”徐文堂抓着栅栏问。

赵景山转身问“徐文汇是什么时候来京都的。”

“元平三十年”徐文堂说“我与贱内是元平三十一年来京都的。”

“徐文汇来京都是以何为生”赵景山边写边问。

“并没有做营生”徐文汇答道“他在乡下买了几亩地,做田舍汉。后来不想住在乡下,就租下了玉器大街的店铺想把手里积攒的明器卖掉。”

“你们平时怎么联系”赵景山写好后再问。

“我们平时不见面,早前商量好的,半旬联系一次,南城市场有个鱼摊,无事时贱内买鱼会在篮子上搭块红布”徐文堂说“有事会在篮子上搭块青布。”

“有事时你们怎么告知对方发生的是什么”赵景山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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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灵儿也竖起耳朵听徐文堂怎么回答。

“有事时除了盖布是青色的,还会在篮子把系上布条,两红一青是小事。一青一红指事情可大可小。两青一红是大事。”徐文堂简单讲了他们之间的来往经过,还提了提喜事用什么布条表示,丧事用什么布条示意……。

听徐文堂在牢房里讲他们祖上是曹阿瞒所设立的摸金校尉,他只不过学了九牛一毛。若不是给孩子积德、积福,他不会金盆洗手,毕竟他这身本事是祖上传下来的。

胡灵儿好奇的是,徐文堂是怎么想起来用布条传达消息的。

雷震钢问了出来,徐文堂回答是他从一张残页里看到并加上自己琢磨出来的。

“那张残页呢?”赵景山问。

“没了”徐文堂看着几人都不相信的样子说“这是真的,是多年前在南直隶一处无名的墓里盗出来的,里面有个黄花梨的小箱子,打开里面装着一本书,可是拿不起来,纸张都碎了,只有一张巴掌大的纸上写着紧急情况下,可以利用身边不起眼的物品或动作传递消息,如衣服的颜色或,下面就没了这页残纸一并也碎了。”

胡灵儿听了心头暗惊,这墓地的主人不会也是同乡吧!

“这人的墓里还有何物品”雷震钢问道。

“没有,只有一张暖玉床”徐文堂说道。

赵景山写下最后一笔后问“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说不出来”徐文堂想想说“这是一种直觉,非要说,就是你们走路与寻常百姓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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