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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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意.
江绘慈坐去主位:“听说谢司直是来提亲的?”
谢揽端正身姿:“是。”
江绘慈责问:“昨晚你不是说暂无成亲的打算?”
谢揽硬着头皮:“谢某回去自省一夜,认为自己不该逃避责任。”
江绘慈冷冷一笑:“可你们蜀中就是这样上门提亲的?”
想起昨晚谢揽曾说他手中只余几个铜板,看来是真的,竟连位媒人都请不起。
江绘慈并不在意,在她的观念里,读书人清贫就代表着清流,是好事儿。
但清贫不等于敷衍,省去三媒六聘可以,诚意必须得足。
若不然,就真是冲着流言迫不得已,内心若太排斥,往后也不会善待她女儿。
谢揽忙将自己的苗刀从茶几上拿起来:“谢某身无长物,只这一件,是我谢家的家传兵刃。”
形似禾苗的长刀裹起来时,细直如一根棍子,解开裹刀的粗布,瞧着也是破旧的刀鞘,但带有“家传”两字,至少代表着诚意。
料想她不会怀疑,义兄也是军户出身,几代仅他一个读书人,家传是柄刀,并无不妥。
江绘慈不懂兵刃,但她自小行商,鉴宝的眼睛毒辣得很,只看这刀鞘材质,以及扑面而来的厚重感,便知这刀价值连城,乃“家传”无疑。
看向谢揽的目光立马柔和几分。
冯嘉幼躲在屏风后面,听着两人越聊越多,甚至都开始讨论成亲的日子。
她抓心挠肝的恨不得将屏风钻个洞,露只眼睛去瞧瞧谢揽的神情,想知道昨晚他离开后受了什么刺激,哪有人对待婚姻大事态度转的这样快?
“关于宅院的问题……”江绘慈盘算着在哪里买宅院,当成嫁妆赠给谢揽。
谢揽却说:“不必了,往后住在冯府就好。”
江绘慈闻言茶杯又险些落地:“住我们府上?”
“是的。”谢揽之前都是在强撑,说到这尴尬之处,反而一派镇定。
冯孝安已经教了他应对之策。
他从椅子上起身,拱手道:“因为冯府的风水甚和我心意。”
江绘慈微怔,旋即笑了,心中颇为熨帖。
冯家这所宅院里出过两状元一探花,还有一位入过内阁的大理寺卿,他又恰好在大理寺任职。
谢揽也倏地意识到,比起来大张旗鼓的将冯嘉幼娶出去另立门户,留在冯家,等他死遁之后,对冯嘉幼的伤害最小。
也许二叔正是出自这样的考量。
江绘慈仍心有顾虑:“我倒是无妨,但你不怕同僚说笑话?”
谢揽:“那就努力让他们不敢说笑话。”
江绘慈再是一愣,不语。
“日子由您选定,希望越快越好。”谢揽又请求,“在此之前……谢某目前在大理寺居住多有不便,希望能先搬入冯府暂住。”
“何时?”
“最好今日。”
这番要求简直匪夷所思,甚至可说有些无理,江绘慈摸不准他的心思,不搭理他,只端起茶盏喝茶。
“夫人!”珊瑚进入花厅,急慌慌地道,“小姐昏过去了,您快去瞧瞧吧!”
江绘慈蹙眉,起身道了句“失陪”,将谢揽晾在一边。
冯嘉幼在花厅后院里等着,一见江绘慈过来,忙迎上前:“娘,您不必想太多,谢司直想早些搬进来住,应是为了保护我,关于赤鎏金的凶手,他好像有些眉目。”
“保护你?”江绘慈不耻冷笑,“赤鎏金这案子,玄影司和大理寺瞧着都束手无策,他有眉目为何不上报?无非是想独贪这份功劳,来个一鸣惊人罢了。我看他,就差将‘野心’二字写在脸上了。”
“若没这份野心我还瞧不上呢。”冯嘉幼嘀咕一声,劝道,“可您想,他背后没有倚仗,又只是个举人,升迁之路本就艰难。再说,官场上有几个没野心的,爷爷不也想站的高一点,才能为百姓做的更多。”
江绘慈道:“你爹就没这份野心。”
所以他下场凄惨,这话冯嘉幼可不敢说出口:“爹是无心攀高位,不代表他没有野心,爷爷没少和我说,爹天生一副反骨,喜欢剑走偏锋。”
她爷爷时常抱怨,说家门不幸生了个逆子。
从小就一大堆歪理,送他去书院与世家子弟一起读书,他偏要去结交三教九流,私底下狐朋狗友一大堆。
为他相中的侯门女,还处于商讨阶段,他便愤然离家出走去往金陵,还带了个商户女回来。
给他安排去补刑部的缺,他不去,说什么乱世里专注于审案,惩治几个恶人,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唯有平定天下,方能天下太平。
有一阵子,爷爷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加入了什么邪教,尤其的愤世嫉俗,派人盯了他很久。
一直到他成婚生子,才稍微变得稳重。
听女儿提起冯孝安,江绘慈恍惚失了神,竟觉得女儿所言不假,她的夫君其实野心更大,只是更有自己的主意,不拘于世俗。
“娘?”冯嘉幼轻喊,“女儿与谢司直认识不久,但相信他绝非奸邪小人,女儿愿嫁。”
她预知梦里的“海晏河清”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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