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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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是同盟会的老成员,帮冯孝安解除了赤鎏金。
“叶适舟说他师父已经收到了二叔的信,二叔请他帮你诊一诊你的心疾。稍后咱们去到修竹县,叶适舟正是负责接待咱们的人。”
谢揽哪里还会怀疑他,怀疑他就是怀疑二叔,“既然是二叔认证过的同伴,有问题的可能性微乎及微。”
冯嘉幼再讨厌冯孝安,也同样相信他的判断能力,回看骆清流:“叶适舟可以排除掉了。”
“为什么?”骆清流早已坐直了身体,满眼不解,“除了他还能是谁?”
冯嘉幼不答反问:“你没有其他怀疑对象了?”
骆清流固执地道:“没人比叶适舟更可疑的,他那个师父往来之人多半鬼鬼祟祟,我看他们都是同盟会的叛党。”
冯嘉幼:“……”也不全错,“我告诉你,同盟会不是叛党,而且早就解散十几年了。驸马爷手底下养的那群杀手,只是打着同盟会的旗号罢了。”
骆清流:“不管怎么说,叶适舟他……”
冯嘉幼目光如炬:“你和叶适舟之间莫非有私仇?干嘛这样激动,非得将这个帽子扣在他头上?”
为了和她争执,骆清流正捂脖子的手都放了下来,涂满金疮药的伤口又渗出鲜血。
“我……”骆清流缩回来,又仰靠在车壁上,“我跟了这条线三年,你说我跟错了,我受不了。”
冯嘉幼知道没那么简单,不过从此事可以佐证,骆清流之前的确是在济南府查案子,不是待在这饲养大鲵。
……
“你真是叶适舟?”河边,隋瑛仔细打量他。
叶适舟仍是原来的态度,微微垂首:“是的,隋小姐。”
隋瑛“哦”了一声,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便不说了。当年他二人没有真正定亲,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纠葛,和陌生人没两样。
她看着冯嘉幼和谢揽走回来河边,往前迎了几步:“现在怎么说?”
冯嘉幼过来的路上,视线在她与叶适舟之间来回横跳。
镇国公当年说的不错,隋瑛和他还真是很有缘分。
叶适舟先来的济南府,衡王和王妃之后来此,隋瑛为探望表姐也经常来,如今再次遇到。
冯嘉幼收敛心思,说道:“一时之间找不到饲养人,腐肉准备好之后先把大鲵引出来吧。”
必须要引出来,这大鲵体内有蛊虫,体型变异,分明成了个怪物。
原本有人投喂腐肉,它对吃人没兴趣,断粮之后,肚子一旦饿极了,估摸着就会荤素不忌,危害极大。
她指着右侧祭坛的赵家村村民,“要等他们离开河边才能引。”
……
此时又来了几个神棍,村民显然已经快要被说服了,相信济河内的是龙女不是龙王,不顾村长的阻挠,准备将作为祭品的石匠女儿从笼子里放出来。
赵村长:“你们都疯了不成,神棍的话也信?而且一次来那么多神棍,明摆着是官府安排的啊。”
一个村民道:“村长,你怎么非不肯信?是舍不得儿子,还是非得弄死郑石匠的闺女啊?”
另一个村民道:“我记得不久前你儿子调戏过郑石匠的闺女,被郑石匠给打了一顿,你是不是怀恨在心?”
……
“不等。”崔子骁不赞同,“他们必须亲眼见到大鲵现身,这样‘济河龙影’的传说才能真正破解,王爷才会安全。”
冯嘉幼岂会不知这个道理:“我瞧您不是准备了笼子,打算活捉?捉住之后不就是证据?或者诛杀之后,尸体也是证据。”
崔子骁道:“谁也不知那大鲵本事如何,万一逃了不再出来的怎么办?”
冯嘉幼:“但它可以上岸,万一控制不住咬死了村民……”
崔子骁打断:“我们济州卫来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控制不了一条鱼?体型再大,不也是条鱼吗?何况又不是我们让这些愚昧之人聚集于此的,他们想要以活人献祭,真被‘龙影’吃了,那也是他们活该。”
先前不敢对村民动手,是怕事情闹大,如今知道“龙影”是条怪鱼,便无所畏惧。
“崔将军你这说的什么话?”隋瑛看不下去,挡在他面前,“他们是活该,但也是大部分活该,并非全部。村民里还有许多奶娃娃,以及一些一直在反对献祭礼的明白人,甚至包括那个祭品少女,他们又没错,被咬死了你负责吗?”
崔子骁:“……”
他心里叹了一声女人终究是女人,聪慧如冯嘉幼也逃不过妇人之仁。
崔子骁去看谢揽,想探探他的反应,毕竟隋瑛怎么骂都没用,只有谢揽才有资格弹劾他。
然而谢揽像是完全没有听他们在争执什么,安静的站在河边,闭着眼睛像是在感受河风。
崔子骁越来越觉得,这家伙就是冯嘉幼扶持起来参政的傀儡。
还没等他嫌弃,谢揽倏地睁开眼睛喝出一个字:“跑!”
话音还在回荡,他已经逼近冯嘉幼,抄起她腿弯儿将她打横抱起,一跃远离河岸。
隋瑛毫不怀疑谢揽的判断,见叶适舟反应不过来,又不会武功的样子,扛起他就跑。
崔子骁则还站在原地,怔愣了片刻才拔出佩刀。
河面咕嘟嘟几声,他也意识到了,便后撤边朝济州卫喝道:“那东西来了,戒备!”
冯嘉幼惊了一跳,伏在谢揽肩头往后看,这一眼看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呼不出来。
她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庞大的鱼,黑色躯体,有四肢利爪,在水中蜿蜒时,很难不认为是条龙。
但当它上了岸,又容易看出这不是龙,千真万确是一条鲵。只不过除了体型庞大,还生出满口拥挤的獠牙,以至于嘴巴都合不拢,看起来就像一条恐怖的怪物。
都还没有开始引,这家伙主动来了,从水中凶狠地窜出来时,落脚之处还是他们几人刚才待的河边,定是被饲养人驱使来的。
这大鲵原本是养来为衡王造势的,提前暴露,饲养人恼羞成怒了?
谢揽将冯嘉幼抱去路边的马车旁,往回打量那条上了岸的怪鱼。
冯嘉幼被他牢固的搂在怀里,转头去看马车驾驶位上的骆清流,发现他盯着怪鱼的模样同样惊恐:“你不是引过它,早见过了?”
骆清流道:“我从来没见过它上岸啊。”
祭坛那边的村民爆发出尖叫声。
“是龙女现身了吗?”
“什么龙女,那是怪物,是怪物!”
村民开始纷纷往村子里跑,因站的密集,不乏有人被推到,幸好周边全是济州卫。
一半的济州卫护着村民离开,另一半则奔向了崔子骁。
他们手持弓箭,随着崔子骁的命令,箭雨齐齐飞向那怪鱼,却只扎进去了寥寥几支箭。
崔子骁:“射它眼睛!”
看着济州卫对付大鲵,骆清流催促:“谢千户你不想要功绩了,愣着做什么,快上啊!”
谢揽凝视前方战况,轻轻摩挲着刀柄:“不急,再看看。蛊不死,这鲵是不会死的,他们打不过。重点是先找出饲养人藏在哪里,不然我怕又是调虎离山。”
他真是怕了调虎离山,担心前脚刚走,后脚那饲养人就操控大鲵直奔冯嘉幼。
功绩都是次要,冯嘉幼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何况若没有她,他要功绩何用?
冯嘉幼深以为然:“若这‘济河龙影’是驸马爷的手笔,被迫暴露之后,指不定临时改了用途,拿来抢咱们的账本也说不定。”
听她这样一分析,谢揽更不敢轻举妄动。
骆清流长吁短叹:“我说是叶适舟,你们非不信,那就自己慢慢找吧。”
冯嘉幼纳闷了:“你究竟和叶适舟有什么过节?”
虽然他调查的方向没错,叶适舟的确和同盟会有牵连,但他明显存在较为私人的敌意。
骆清流又盘起腿,摸了摸前方的马尾巴:“我和他能有什么过节。”
冯嘉幼知道他们肯定有过节,不是她好奇,好奇也不会选择这样的节骨眼上。
通过他们之间的过节,冯嘉幼可以判断一下,骆清流和叶适舟究竟哪个更值得信任。
冯孝安也不是万能的,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冯嘉幼问:“那你是和隋瑛有过节?”
骆清流的手僵了下,拽了下马尾巴:“我一个十二监的探子,和堂堂镇国公府的大小姐能有什么交集?”
“真的没有交集?”冯嘉幼挑了挑眉,“你既是徐督公的人,来济南府办案的,为何要偷隋瑛母亲留给她的玉佩?”
骆清流听到“玉佩”两个字,明显一个咯噔:“我原本就是个贼,祖传的,除了后来投靠了徐督公以外,之前我告诉你的都是实话。”
冯嘉幼眯起眼睛:“哦?都是实话?可你也说了,你们祖上的规矩是受雇才做事,那是谁雇你去偷她的玉佩?”
骆清流:“我……”
谢揽眼睛忙,耳朵也忙:“他还偷过隋瑛的玉佩?”
冯嘉幼点点头:“可不是么,见到隋瑛时躲的厉害,生怕隋瑛认出来他,八成从前还有过节!”
她脸色倏地阴沉下来,“夫君,再给他一刀!”
骆清流惊的直接滚下了马车,围着马绕去另一侧,战战兢兢地道:“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我对隋瑛没有恶意,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她好好活着!”
冯嘉幼微微一怔。
骆清流垂了垂眼睛,落寞地道:“真的,她要好好活着,不然我亏得慌。”
亏得慌?这话什么意思?
就像隋瑛的命是他拿什么宝物换来的一样?
冯嘉幼拧起眉头,思虑片刻,慢慢想到一个可能性,一双杏眼也不由慢慢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