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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海葵戒备着对路溪桥说:“看好你手里的罐子。”

路溪桥赶紧从储物镯里取出个古怪袋子,将罐子给套住,掐了个诀,袋口锁紧:“放心,只要我不死,没人能打开这袋子。”

项海葵:“可是,要你死也太容易了吧。”

路溪桥:……

“这是怎么了?”项天晴瞧见满地“躺尸”,无眠和项海葵剑拔弩张,赶紧下了驼兽跑过去。

项海葵告状:“姐,三师兄非得说我是勾引爹的狐媚子,要杀了我。”

知道实情的项天晴愣了下,逮着无眠数落:“爹说的你不听,你信流言?”

“我……”面对项天晴,无眠没一点脾气。

他现在也有些犹豫。

但二师兄确定她不是师父的亲生女儿,还确定她是来害师父的。

他先前询问项天晴,说她俩看着不像姐妹时,项天晴也是一副我们原本就不是姐妹的神态。

“别管怎么样,她朝道辰大师出手了,还连同路家人,想要解封一个上古蜃妖!”无眠看向道辰。

部族首领强撑着站起身,也关切的看向道辰:“大师,您的身体……”

阴长黎是追着一点模糊记忆过来的,听个三言两语,差不多已经了解大概。

他学僧人双手合十:“其实,这只是一场误会。”

一众人愣了愣:“误会?”

项海葵也搞不懂状况了,这人渣瞧着已经复原了,只需回来一口咬死自己就行,怎么突然转性了?

“什么误会?”无眠直接问。

“总之是场误会。”多说多错,阴长黎看向项海葵,唇角微微翘起,“是么,项姑娘?”

妈耶,他这一笑,项海葵只感觉周围砰砰砰炸出许多坑。

但凡挪动脚步,就会掉进坑里。

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先前只在老板身边出现过。

白星现也收回天宝剑,搔着后脑勺,多看了他两眼。

“对对对,是场误会。”路溪桥率先反应过来。

“嗯,没事了。”阴长黎念了声佛号,面带微笑的转身。

他要回银沙城外的佛窟,那里是道辰常待的地方,没准他能提取些记忆出来。

“大师。”项天晴将自己的驼兽牵给他,“您骑我的吧,我和我师兄骑一匹就行。”

“那便多谢了。”阴长黎确实也不想走路。

……

闹剧一样结束。

一行人骑着驼兽折返银沙城。

看到沙漠这么危险,路溪桥也不闹着去征服蜃妖了。

他和项海葵同乘,喋喋不休:“葵姐,我头一次在飞舟上瞧见你亮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项海葵“嘁”了声,才不信他的鬼话:“是嘛?我记得你被我踹过之后,派你的随从在船上四处寻我,还骂了一句‘他妈的’?”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妈的’,我让随从找你,是为了感谢你啊。”路溪桥信誓旦旦,换个手抱罐子,亮出储物镯,“加上这次救我,葵姐看上什么,随便挑!”

一旁的白星现驱着驼兽快走两步:“路公子,你有很多宝贝吗?”

路溪桥自豪的很:“那当然,我路家除了缺德,什么都不缺。”

白星现眼睛亮闪闪:“能不能给我瞅瞅,有没有天宝没吃过的,我用其他宝物跟你换,我也有许多宝物。”

“没问题啊小哥。”

路溪桥将蛇罐子塞给项海葵,换去和白星现同乘。

项海葵的耳边终于清净了,颠簸中,她摸着罐子,扭头看一眼身后慢慢悠悠的“大师”。

用佛针和她的头发,将小黑蛇的断裂处缝合以后,它就自我冰封了,两者会有关系吗?

应该没关系,她刚才问白星现了。

白星现说的和她猜的差不多,头顶的头发,的确具有阳气和生机。

道辰应是不想小黑蛇死的太快,先救再杀。

她驱着驼兽停了下来。

等阴长黎与她并肩时,她才传音:“道辰,我知道我撼动不了你在银沙的地位,但往后你一天不滚出银沙,我就一天盯住你。”

找个理由,住他佛窟里去。

“你别想再搞事情。”项海葵眯着眼警告他。

“哦。”他淡淡应下。

目光从项海葵的蓝色纱巾掠过,视线先落在她鬓边的羽毛上,瞳孔微微一缩。

随后,盯着她因打架已经有些凌乱的丸子头。

发质极差。

这眼神?是嫌弃吗?项海葵又见他看向前方,部族队伍有几个女人,他看的正是那些女人的长发。

项海葵好笑:“为了装慈悲,不得不剃度,所以瞧见别人有头发,很羡慕?

阴长黎但笑不语。

他虽忘记许多事情,却知自己曾经命在旦夕过。

死亡前那一刻的感受,如同陷入一片冰冷彻骨的海洋中,身体僵硬,恐慌下坠。

可忽然间,有一蓬绵密的、生机勃勃的海藻,宛如一床在初春阳光下晒的松软的棉被,接住了他不断下坠的身躯。

小心翼翼,温柔呵护,慢慢将他托上了岸。

他想,那蓬海藻应该是女人的头发。

那拥有一头海藻般秀发的女人,可能是他的……

老母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