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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剑最终停在亦孤行眼前一丈处,不再动弹了。

不知是?姜拂衣没再继续操控,还是苦海无法真正的伤害主人。

手臂上这条小伤口,亦孤行浑不在意,他只冷肃的凝视着苦海剑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燕澜也无暇多想,施展瞬移术法,去到?姜拂衣身边。

将她和亦孤行隔开。

燕澜很清楚姜拂衣现在已经精疲力尽,担心亦孤行恼羞成怒,会真正的出手伤害她。

燕澜秘术传音:“没有这个必要,我并不是?没机会挡下他。”

对?于亦孤行这样的境界,发现有人能令他的剑,很难不下杀手。

姜拂衣却说:“非常有必要。”

燕澜即使能以寄魂挡下他,也必定会身受重?伤,九死一生。

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给亦孤行当头一棒,打的他心境大?乱,不再出剑。

他们才?有可能保住柳寒妆,全身而退。

再一个,姜拂衣想?试试令心剑的威力,以及亦孤行的反应。

亦孤行五年前见过她,确定她是?被天阙府君带走的。

就在刚才?,当苦海剑回?头指向亦孤行时,姜拂衣从他震惊的情?绪里,清清楚楚的感知到?一抹外露的杀意。

这个神?情?实在是?太熟悉了,她一定曾经面对?过,甚至触动了她潜藏的一些回?忆。

她隐约回?忆起,无上夷好像对?她出过剑。

她也曾经尝试去控过他的剑。

再加上她心底对?无上夷那股怨恨之情?,她是?被无上夷钉进棺材里的可能性,已经快要可以拍板。

还有一点?,她前脚被钉进棺材里,无上夷后脚就摸到?了地仙境界的门槛,跑去闭关。

姜拂衣脑海里忽然涌出一个可怕的猜想?,五年前,无上夷是?不是?从她身上发现了突破地仙境界的诀窍呢?

凡迹星、商刻羽,包括眼前的亦孤行,他们无论年纪大?小,现如今全都卡在地仙边缘,一步也进不了。

他们这些心剑剑主,突破瓶颈的方式,很有可能是?要战胜心剑对?他们识海的影响。

战胜的方式是?什么?

还有比强迫心剑杀她更能证道的事情??

她这颗新生的心脏破了个大?洞,久不愈合,莫非是?被母亲的心剑所伤?

石心人并不是?真正的不死之身。

石心人可以同?族相残?

难道这就是?无上夷杀她的原因?

姜拂衣并不能确定,但她既然会这样想?,很有可能是?她曾经经历过,然后面对?相同?的局面时,一下子又涌出来的信息。

是?她原本就已经知道的信息。

但不管怎么样,姜拂衣更不敢对?这些剑主说实话了,她需要观察,观察他们究竟谁更靠得?住。

不然的话,便不是?给自己找帮手,是?在自找麻烦。

或者说,是?在自寻死路。

姜拂衣甚至都不想?再找“父亲”了,自己努力修炼拉到?,无非晚一些救出母亲。

但至少不用像这样疑神?疑鬼,担惊受怕。

许久之后,亦孤行终于平静下来,开口说道:“这一剑是?你赢了,我愿赌服输。”

鬼叶焦急的上前一步:“圣尊……”

鬼叶已经见识到?了燕澜的能力,深知燕澜天克兵火。

此时离开,等于将兵火拱手相送给巫族。

他们夜枭谷自从兵火现世,一直在暗中盯着,放养二十年,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这燕澜从小不离十万大?山,怎会突然跑了出来。

莫非真的是?天意?

霜叶倒是?还好。

他虽搞不懂姜拂衣和苦海剑是?怎么回?事,却可以看?出兵火的夫人,那叫韩三娘的女人,和柳藏酒之间关系匪浅,应也是?温柔乡的人。

而柳藏酒又与燕澜两人交情?颇深,在驱逐兵火这件事上,应该没有那么容易,不必急于这一时。

霜叶能看?出来的事情?,相信圣尊能够看?的更深更远。

亦孤行扬起手臂,让他们退下:“然而你我之间的约定,是?让我放弃原本的目的,我愿意放弃。可我又有了一个新的目的。”

他转身,指向姜拂衣,“你跟我走。”

姜拂衣对?此毫不意外,直视着他的双眼。

还算平静,并无明显的杀意。

燕澜割伤的手臂仍在流血,顺势留在手心里,被他攥住,准备好再次血令寄魂:“前辈这是?打算不讲道理了?”

亦孤行蓦地笑一声?:“你想?和魔讲道理?”

又看?向姜拂衣,“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气儿不小,替别人出头也要看?看?敌人是?谁,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以为自己能控我的剑,就能为所欲为?我若真想?杀你,根本用不着剑。”

听上去是?警告,语气却是?劝告。

姜拂衣朝他挑了挑眉:“前辈也好大?的口气,信不信我若真想?躲,你也同?样摸不着我?”

亦孤行道:“无需做这些口舌之争,你快随我走,不要逼我真正动手,我并没有那么好的耐性。”

姜拂衣道:“是?我劝您快走,先不说您不使剑,究竟能不能顶得?住我大?哥化你的魔气,再不赶紧走,您会惹上大?麻烦。”

姜拂衣拿亦孤行实验令剑术,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学会了之后,尝试去令伴月和流徵。

凡迹星与商刻羽正打的日月无光,她是?肯定控不住的,却可以通过令剑,使他们感受到?异常,制止他们继续打下去,以免兵火引动更多?的劫数。

而且姜拂衣也已经这样做了。

亦孤行盯着苦海发愣的时候,她就催动了音灵花丝,朝着金水山蔓延。

姜拂衣先前说错了,不是?谁最强谁是?她爹。

是?谁的心性最好,对?母亲感情?最深,最会护着她的,才?是?她爹。

血缘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们全都被母亲的血气入侵,都与她血脉相连。

“走!”姜拂衣拉起燕澜就往镇子方向跑。

亦孤行有一瞬的愣怔,忽又极快的抬头望天。

他的苦海感受到?压力,又开始震颤不休。

好强的剑气。

亦孤行一拂袖,不再阻止苦海靠近,容它飞来自己身边,悬浮在他身侧。

再一拂袖,一道剑风朝着霜叶和鬼叶袭去,将他们打出去几十丈远。

以亦孤行为中心,周围只剩下数十头魔兽的尸体。

少顷,一条虚化的龙影,和一抹赤红的光芒从天而降,分别落在了亦孤行的左右两侧。

两人是?从战场来的,一路飞行,身上的剑气尚未化去。

落地之时,地面崩裂,无数碎石伴随着血肉模糊的魔兽四溅。

亦孤行在风暴圈中稳稳站立,只是?一头灰白长发被罡风吹的四散飘起。

早有预料,暮西辞在他们落地之前,就已将身旁的柳寒妆打横抱了起来,飞去了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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