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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音刚落,大军整军肃穆,齐声应道:“是!”

关东山门沉重,但在这数万人的攻势之下,却也并不难推开。

大门开启的瞬间,温月声率领一众将士直接冲入关内。

章玉麟、李庆元等人皆是神色戒备,只入了关东后,所瞧见的将士却并不多。

除了温月声方才在关外射杀的一个将领之外,这边就只留下了三个将领。

因前不久章玉麟曾经来过关东,对关东的情况了解也较深,知晓关东军共计十万人。可如今整个关东内的军队,满打满算也不足一半人。

他仔细查探了之后,神色也难看了下来,低声向温月声禀报道:“人数不足半,并且大多数的将士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只知道上面下的命令,说是要紧闭山门。”

身侧的晏陵冷声道:“这般情况,当是有人坐不住了。”

大雪封山,阻断了他们的一切消息。

京中重要的将领,如温月声、忠勇侯和章玉麟,甚至连带着陆青淮都不在。

如今消失的大半关东军,便足以说明情况。

忠勇侯神色难看,沉声道:“郡主,可是要先行前往京城?”

虽说驻京城的军队,至少还有十万余人,另有温月声手底下的守卫军,皇帝跟前的三大禁军。

想要生事并不容易。

但到底是不清楚京城情况,贸然之下,他也不好下定论。

晏陵道:“消息传回来了。”

章玉麟等人微怔,抬头就见数只海东青在头上盘旋。

周曼娘虽是知晓这位晏大人手腕了得,但到底还是第一次见其手段,他们离开抚州路段才没有多久,晏陵的消息便已经送到,且还是以这般方式。

涤竹站在了晏陵身侧,吹响了长长的哨子,海东青落下。

他快步上前,从这凶悍的海东青身上,摘下来了几枚竹筒,倒出了竹筒内藏着的字条,递给了晏陵及温月声。

温月声接过后看了几眼,目光冷沉了下来。

她冷声道:“人不在京中。”

守卫军将领传来的消息,说是几日之前,大雪连天之时,皇帝便带着众臣去往了温泉行宫。

守卫军的职责是驻守京城,自是没有跟随前往。

但皇帝身边的三大禁军皆有同行。

温月声的手底下除去了守卫军外,还有三大禁军之一的殿前军,但殿前军并未传来任何消息。

“驻京城大军未听到异动。”晏陵道。

旁边的忠勇侯与严伟对视了眼。

这等情况,很大可能不是没有听到异动,而是行宫内外已经被控制,所以消息根本就传递不出来!

驻京城大军又跟寻常的军队不一样,将领不在,若要调动这边的大军,需得要有皇帝手中的虎符。

如若消息传递不出,又无虎符调令的前提下,驻京城大军是不可随意行动的。

“郡主,眼下当如何是好?”忠勇侯面色难看地道。

温月声道:“着令大军整军,前往温泉行宫。”

这声令下,无数人皆动了起来。

冬日风冷。

皇家的温泉行宫内却温暖如春。

气温虽暖,周遭的气氛却犹如凝滞。

天光已然大亮,立在了这行宫大院之中的将士,却都手持火把。

火光跳跃之下,噼啪连声作响。

那炸裂开的火烛之声,跳跃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行宫大院之内格外安静,若只听声音,还道是这院中四下无人,然抬眼望去,着黑色甲胄的将士,及许多的朝中重臣,皆是站在了这边。

只每个人的神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渭阳王人被拖到了这院中来时,天色还没大亮,整个人都是发昏的。

如今被强压着跪在了这行宫大院外,才终是回过了神来。

他面色冷沉难看,抬头看向了面前站立之人。

昨夜行宫生变,有人率领重兵冲入了行宫中。

如此大的动静,自是惊动了那保卫皇帝的三大禁军。

却不想禁军之中,最为重要,也是离天子最近的亲卫军将领,与逆贼勾结,竟是将行宫大门打开,将所有逆贼放了进来。

到得如今,逆贼已经将此番随行的一干重臣皆是羁押到了此处,还把渭阳王从床上挖了起来,按着他跪在了这里。

在他身侧,有人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正冷眼看向了那一干臣子。

渭阳王神色难看非常,他抬眸,一双沉沉的眼扫向了眼前的人。

待得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和那空荡荡的袖管后,他不由得冷笑。

“萧锐!你想做什么?”渭阳王看向了多日不见的大皇子萧锐,高声讥讽道:“用你这残破的身体逼宫?”

“哈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在大皇子阴沉沉的目光底下,渭阳王毫不顾忌,直接出言讽刺:“就你这残废样,你也配!?”

他话音刚落,便被面前的人一脚踹在了心窝上。

“噗!”大皇子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渭阳王压根躲避不得,硬挨了一下,吐了口血,心口处生疼,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皇子见状讥笑:“你这看不清楚形式的蠢货,到得如今,竟还敢在孤面前胡言乱语。”

听得他开口便自称孤,周围的大臣均是变了神色。

“萧缙人呢!?”大皇子暴声道:“还有老二那个贱种!把他们给孤绑过来!”

边上的将士对视了几眼,沉声应下。

“父皇!”萧锐自断臂之后,一直被关在了府中,如今再次出现在了人前,人已经有了几分疯魔:“你怎么还不出来,是儿臣啊,儿臣来见你来了!”

他那空荡荡的袖管,看得人心头发怵。

而更加令周遭大臣心头发沉的,是他身上的衣袍。

明黄色,绣五爪金龙,这是太子的冠冕。

大皇子萧锐,今日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要逼宫弑父,登基为王。

在这些神情复杂的大臣面前,站着一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以来扶持大皇子的徐国公。

大皇子断臂之后,徐国公府上近乎倒塌了大半,他也极少出现在了人前。

在京城许多人心中,就等同于徐国公府大厦将倾。

谁知他们筹谋许久,竟是在行宫之时发起了政变。

同此前大皇子所犯之事不一样,此番宫变,皆是徐国公一手谋划。

大雪封山,皇帝手底下的一干将领皆被堵在了那荒芜的抚州。

这等情况之下,皇帝竟是还下令至行宫避寒,个中种种,皆是给了他们动手的机会。

徐国公原不是这般激进的人。

可如今大皇子已废,端妃失了宠爱,徐国公府累世经营的一切,竟是只剩下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太后。

他对殿上这位皇帝实在是过于了解。

如今没有对他们下手,是因为太后还活着,待得哪日太后不在了,就是他赴死之时。

不只是他,他们整个府邸,及他手底下的所有人,皆是这个下场。

是以他们日日心惊胆战,难以入眠。

这般情况,在福瑞公主被斩杀之后,更是越发沉重了。

徐国公图谋一生,如何甘心放掉手中的一切?

这是皇帝逼他的!

皇帝既是不留情面,那他也不必再有所犹豫。

大皇子右手已废,如今沦为了半个废人,可他们手中,还有着大皇子的血脉。

扶持萧锐之子登基,便能保证他家族屹立不倒。

往后百余年,谁也动不得他们徐国公府上下!

徐国公抬眼,扫向了面前的一干重臣,他冷声道:“今日立储,立的是大皇子之子,亦是皇上的长孙。”

“诸位皆是见证者,日后也是拥立太子的重臣。”他目光自眼前的几个臣子身上滑落,最后落在了那为首的吕阁老身上。

他转过头,扫了一眼紧闭着的大殿门。

“皇上龙体抱恙,临终之际,托孤于吕大人。此后吕大人便是新帝身边的重臣,朝中的有功之臣。”他说罢,见得吕阁老依旧不为所动。

当下便沉下了面孔,一字一顿地道:“吕阁老家中亲眷都在京中,可莫要不识抬举才是。”

他话刚说完,那个捧着圣旨的宫人又前进了一步,几乎将那圣旨递到了吕阁老的脸上。

吕阁老抬眸,扫了眼这份所谓的传位遗诏,冷声道:“徐国公既是都已经做了乱臣贼子,却还要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这边的人脸色一变,那大皇子阴戾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右手不得用,竟是用左手抽出了将士身上佩戴着的剑,指着吕阁老道:“吕师贤,你别给脸不要脸。”

徐国公站在了他身侧,面色发冷,再无从前在朝上那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

这群重臣这般不识好歹,只怕是得要见点血,才能够让他们清醒过来了。

“怎么,你、还有你们。”大皇子拎着剑,指向他们那群臣子。

“莫不是还把孤当成是从前的恒广王?”大皇子冷笑:“那好,今日孤便用你们的血,来叫醒孤那个不愿面对事实的父皇!”

“来人。”他目光阴冷,看着吕阁老等人的眼神,如同那毒蛇一般:“将吕师贤、王进之等人扣在了殿外,一刀一刀,割其血肉——”

他那阴森森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禁闭的殿门上。

“替孤送到了皇上跟前,就说,是孤孝敬他老人家的。”

这番话一出,在场之人俱是变了神色。

此前就知晓萧锐残暴嗜血,如今见着,他比起从前更是暴虐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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