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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国公府上在京中的地位举重若轻,她还是第一次从自己的夫君口中听得这样的话。

待见得林水月后,却也心知忠国公所言不假。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林水月转过身,对上了裴尘那双含笑的眸。

他今日容色甚好,气色也是绝佳。

若是叫他人来看了,都要以为他这是回光返照了。

裴尘皎洁如玉,在民间有着明月公子的美名。

今日面上却满带笑意,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林水月见着,唇角也不自觉勾了起来。

待得礼毕后,她回了卧房。

将军府的主院,是七间宽敞明亮的屋子。

其中最大的是主院卧房及主厅,再有便是两个书房。

修葺这房子的时候,裴尘特地寻求过林水月的意见,将二人书房分开,除此外还设有一个偏厅。

一个林水月独有的放衣服箱笼的屋子,另有个抱厦。

外面人来人往,这主卧房内倒是安静。

林水月进屋后,除了几个下人外,未见得任何人,不由得微挑眉。

“知晓夫人不喜他人打搅,便让他们都散了。”林水月回头,见本应在外面招待宾客的人,不知何时进了门。

裴尘长身玉立,一身大红的喜服衬得他面容格外俊朗。

他靠近林水月,一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头埋在她肩膀深吸了口气,温声道:“夫人。”

林水月不应,他复又再叫:“夫人,娘子,二小姐。”

“水月,林水月。”他低声笑:“我的妻子。”

林水月轻笑推他:“还未出去宴宾客,你便醉了?”

裴尘克制地抬起头,他原本只想着来看她一眼,叫她卸掉这身沉重的装束,同他一并去外面。

见到了她,站在了熟悉的场景里,却止不住的心动。

今日起,她便是他的妻了。

念及此,又见她眉眼带笑地看着自己。

裴尘平生第一次觉得,夜晚来得太慢。

外面还有许多宾客候着,他竭力忍耐,甚至等不到她换好衣服出来,就先去了外院。

林水月换掉这身沉重的装束,另挑了件家中准备的轻薄喜服,同为大红色,这套简单许多,没有里外里好几层和巨大的裙摆。

又卸掉了头上沉重的冠,换了套金色红宝石的头面,走出了房门。

外院热闹非常,来的宾客众多。

这里边不只有忠国公府的宾客,还有林水月的宾客。

胡西西到处张望,当瞧见林水月真的出现在此宴宾客时,惊道:“还真来了。”

王晗满脸笑意,骄傲道:“那是自然,林大人也是大人,且官位不比裴大人低,这等场合,林大人出席是自然。”

蒋嫣然一旁感慨道:“其他女子成婚,皆是要以红盖头覆面,送入洞房后,面对的就是夫家所有的亲眷。”

“半步离不得卧房,从此便成为了男主外,女主内。”她看着林水月的方向,眼眸锃亮:“到了咱们林大人这里,就变成了同出门迎宾客,直接以面容示人。”

听她说得,胡西西都羡慕了:“水月可真厉害啊。”

她这句由衷的感叹,听得旁人皆是点头不已。

如若林水月没有这等能耐,便是今日嫁给了裴尘,裴尘想要给她这样的殊荣,旁人也会说不合理,不合规矩。

而今林水月官至刑部尚书,再看满晋上下,除了皇帝,谁会多言一句不是?

这都是林水月自己挣来的体面。

那边,林水月到了徽明一众学子的面前。

这些学子年轻气盛,见得林水月的花容月貌,纷纷红了面庞。

唯独林水月神色平静,态度与寻常没什么两样。

齐铭晔、白羽及瞿斐然皆起身向林水月道贺。

徐子乔坐在角落,白羽原有意将他遮盖过去,不想他踌躇片刻,竟也站起身来。

这位风光霁月的才子,面上带着抹薄红,眼眸深沉沉的,看向林水月时,还带了些恍惚。

“林大人,学生敬你。”

白羽忙拉住他,尴尬地林水月笑:“子乔他不胜酒力,喝多了些,还请大人见谅。”

何止是喝多了点。

徐子乔快把酒当水喝了。

今日林水月成亲,他们来赴宴时,白羽怎么都找不到徐子乔。

本以为是他伤心至极,不愿来这将军府,还打算替他搪塞过去。

谁想他竟早早就到了,且还在他们没来之前,就把自己灌醉了。

徐子乔喝醉了也不闹腾,就这么坐着,背脊挺得很直。

白羽凑过去的时候,还听到他在背书。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一时无语,却又见徐子乔半点不闹,就随他去了。

谁知这一个不注意,人就跑到林水月的跟前来了。

林水月唇边带着抹轻笑,见状道:“无碍,厨房备了醒酒汤,如有需要,白公子只需叫下人送来便是。”

白羽忙不迭点头,不想那被他拉住的徐子乔又道:“大人今日,真美。”

白羽人都要疯了。

徐子乔这发的什么疯,人家今天成婚,他跑来说人家真美。

好在林水月并未计较,轻笑着去了其他宾客那边。

白羽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恨恨地对徐子乔道:“你待着,我这就去找人要醒酒汤。”

治不了他了还!

被他按下的徐子乔一言不发,目光只盯着那道红色的倩影,久久未曾言语。

待得白羽去而复返,徐子乔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欲叫醒对方,却听齐铭晔道:“让他睡吧。”

睡过去,心底也就没那般难受了。

齐铭晔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难得的美酒入喉,都化作了苦涩,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道身影,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这边来的宾客,都是懂礼数的。

待到夜幕时分,便纷纷起身告辞。

宾客散了大半,余下的人怎么也不敢去闹洞房。

开玩笑,对方可是裴尘和林水月,不要命了吗?

林水月在宴中没喝几杯,绝大多数都被裴尘挡下了。

宾客散了后,她先行回了卧房,卸下一身装束,去了浴室。

出来后,却见裴尘不知何时回到了房中。

他已是沐浴过后,穿了身中衣,因着成亲,所用之物皆是大红色,这套中衣亦然。

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他一身肌肤如瓷玉般。

在微晃的烛光之下,他长发散落,眉眼如画。

倚在宽大的床边,手里还翻着一卷书。

姿容清绝,俊美非常。

林水月一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今夜是洞房花烛,这人……

她面上不显,耳朵尖红了彻底。

抬眼一看,周围伺候的人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开。

眼下卧房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宴席散了之后,厨房单独给林水月送过了饭菜,以至于她现在连肚子饿的借口都找不出来。

在琉璃镜面前磨蹭片刻,到底是起身往床上走去。

这床极大,林水月目不斜视,直接越过外边斜躺着的人,到了里侧。

随后拉被子,闭眼睛,一气呵成。

身侧的裴尘,手里捧着卷书,什么都没看进去。

自靠在这里,脑海里就全是浴室里轻晃荡的水声,以及林水月今日衣服上的熏香。

那香味闻起来熟悉。

细细一想,却有些接近于他用的药上带着的冷香。

等他反应过来,见林水月穿着身同样大红的中衣出来,微微湿润的发梢,将那中衣打湿了些许,显露出姣好的身型来。

裴尘当下连精神都集中不了。

她在旁侧磨蹭许久,他本想唤她。

不想她却自己反应过来,往这边走近了来。

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他心上。

……谁知她竟是直接越过了他,就这么躺下了。

裴尘静默良久,方才道:“夫人,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言下之意是,她就这么睡了?

林水月面上紧绷,想也不想地道:“你不是身子不好吗?”

“今日奔波这么久,好好休息吧。”

话音刚落,她听得身侧之人好似冷笑了下。

随后翻身覆在了她的身上。

她再也装不下去,倏地睁开眼。

却见那人原本星辉潋滟的眸,如今都被深沉的雾气笼罩,裹挟着强烈的情绪,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心头一跳,就听他道:“身子不好?”

林水月脸色微变,心道坏了。

她这话好似再说……他不行一样。

新婚之夜,叫她这么一说。

林水月当即打算起身逃跑,然后才扑腾起来,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

她放在一旁的手,被他紧紧握住。

“裴尘,你冷静些。”

接下来的一夜里,裴尘没再让那张恼人的嘴开口说过半句话。

全都变成了支离破碎的声音。

化作无数的柔,叫他陷入痴狂。

林水月眼角都淌出了泪来,任由着他作为。

承受不住时,迷蒙地睁开眼,恰好瞧见了他撇在了一边,翻了大半的书。

恍惚间,她看到了上面同他二人一模一样的姿势。

林水月:……

合着他在这当场教学呢?

“不专心。”不等她深想,他又啃了上来。

林水月彻底没想法了。

而夜,还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