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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魏礼跟着你,此去江南又是巡查盐务,你不知道会碍着多少人的眼,身边必须有信得过可靠的人,禁军和暗卫也带上。”

宋离笑了:

“禁军是护卫皇上的,我怎么能带?”

“你是代天子巡盐,怎么不能带?还有你府里伺候惯了你的小侍也带上,哦,还有你的开心宝也带上吧。”

最后一句话陛下说的酸溜溜的,宋离笑了:

“福宝啊?福宝还是留在京中陪你吧。”

“算了,我不用陪,你到江南也没个说话的人,每天和那些个盐官盐商勾心斗角的,把你的小情人带上,没事儿也好有个暖被窝的。”

宋离被他这说法说的哭笑不得,最后还是应了。

“陛下,督主,焰王府世子求见。”

李崇回头,阎安亭?

“传。”

阎安亭自从春猎回来都少有进宫,今日这是干什么来了?左右他也已经知晓两人的关系,李崇也懒得避讳,直接将人召到了偏殿。

“臣叩见陛下。”

“起来吧,世子今日来是有何事啊?”

阎安亭看到宋离也在,自从知道了他与陛下的关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了,他镇定了一下开口:

“臣奉父亲之命给陛下送雪球来。”

李崇一头雾水:

“雪球?雪球是什么?”

“陛下请移步院外。”

李崇有些莫名地跟着他出去,宋离也跟了出去,却见外面空无一物,而此时阎安亭吹了一声口哨,就听天际边一声嘹亮的鹰啸划破长空,伴着凛然的风声从空中俯冲而下,完全展开的双翼有一米多长,鹰隼试翼,风尘瓮张,展示着这天空霸主的名号并非虚传。

急速冲下来的鹰隼将这院子里当值的宫人都吓的失色,那鹰隼径直冲着阎安亭冲过来,阎安亭伸出了手臂,便见它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李崇眼底都有不小的震惊,这是一只海东青?就见它胸腹雪白,只有背上的羽毛有褐色斑点,毛色油亮顺滑,一双眸子倨傲凛然,不可侵犯:

“你说它叫雪球?”

阎安亭点了点头很认真地回答:

“它小的时候和鸡崽子那么大,雪白雪白的,在雪地上打滚都找不到它,就叫雪球了。”

李崇的嘴角再一次抽搐了一下,倒是宋离很是欣赏地开口:

“早听闻焰亲王有一只迅鹰,速度比之千里马还要快,想来就是这一只了。”

阎安亭摇了摇头:

“督主说的应该是她母亲白雪,这一只刚刚成年,还并不曾送过几次信,不过它还是很可靠的。”

迅鹰?李崇听到这里才猜到焰亲王为何今日叫阎安亭将这,这雪球送进宫,这是见宋离要出京了,特意给他们送快递员来了?想起阎毅谦那张严肃的脸,这个猜测让李崇有些好笑。

“所以说它可以送信?”

“是,我将训鹰师也带来了,督主远行,可以将雪球带上,只要给它吃鸡,它速度很快的。”

宋离抿唇轻笑,自是受了这一份好意:

“替我谢过焰亲王。”

李崇更是觉得阎毅谦真是个妙人,更是对这个礼物喜爱非常,若是有了这只百公里油耗一只鸡的空中霸主,那他和宋离的通信就要方便多了,而且不用走驿站,又隐瞒,说点儿什么也方便。

“之前西域那边进贡了好些香料和宝石,张冲,你着人挑好的取一些着世子给姑母送去。”

算起来长公主一家真是帮了他不少。

张冲立刻笑着应下。

当晚李崇缠着宋离叫了一次有一次的水,甚至连第二日的早朝都罢了,瞧着身侧还睡着的人,他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真是不想分开,宋离醒来就见身边的人手臂撑着枕头看着他:

“怎么醒的这么早?”

“睡不着,舍不得,恨不得今天都不要过去。”

宋离也舍不得他,见他黏糊,免不得又是安抚一番,直到过了早朝的时间两人才起身。

魏礼进来禀报:

“陛下,督主,船都已装好,可按时启程。”

宋离是走水路下江南,他带的所有的东西,包括衣服,日用品,药品都是李崇亲自经手准备的,这一日李崇亲自送他到了码头,看在朝臣的眼中便是皇上极其重视这一次的盐务,想来是要有大的动作的。

李崇就是再不舍也不能误了时间,唯恐船不能按时到达停靠的地方,他站在岸边,宋离立在甲板上,对着他再次偮了一礼,天色晴空万里,船队缓缓顺游而下,不见了踪迹。

李崇回宫这一路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还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分别。

宋离此刻坐在甲板上的圈椅中,一旁备了桌几,福宝便在他的脚边转来转去地自己追着自己的尾巴玩。

宋离极目远眺,天高云淡,出了京城,江面日渐开阔,已经隐隐能看到远处的群山,本是一副好风景,但是此刻却没了分享风景的人。

“喵呜~”

只听一声炸毛的叫声,方才还在他脚边转悠的福宝一下便窜到了他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直往他的怀里扎,尾巴上的毛儿都炸了起来。

惊的宋离瞬间回神儿,抬眼一看才发觉,雪球不知什么时候飞回来落在了甲板上,锋利的爪子上还抓着一只野鸡,倨傲的鹰眸瞥了一眼他怀里这一只已经吓炸毛的小东西,又倨傲地转过了头去,宋离抬手抚了抚福宝的毛:

“别怕,它应该不喜欢吃猫肉。”

“咪?”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宋离低笑出声,顾亭端着药碗出来就见这一副场景:

“督主,用药吧。”

宋离这些日子实在是吃够了药,面色有些犯苦:

“这药还不能停吗?”

顾亭也不客气地坐在了他身边:

“您的身子自己还不清楚?怎么也要用药再温养一个月,一个月后倒是可以酌情换成药膳。”

宋离一口干了进去,这船行的慢,在床上的时日也多有无聊,宋离白日便偶尔会找顾亭在甲板上晒着太阳对弈一局:

“我记得你是出身医药世家吧?师从上一任的太医院院正?”

“是,我老家就在江淮,世代行医。”

江淮,江淮盛产盐,江淮一地的盐税便相当于大梁总盐税的一般还多,两人均是下的不疾不徐,宋离缓缓落子开口:

“我们此次便去先去江淮,你也可回家看看。”

这无论多大的官儿,一旦在京中当值,非是父母去世回乡丁忧之外便少有能出京探亲的时候了,既然都到了家门口,没有不让顾亭回家看看的道理。

顾亭面带喜色:

“那就多谢督主了。”

宋离想起什么开口:

“对了,我记得两淮以南多山,终年云雾缭绕,是盛产草药的地方,京中不少的草药也是从哪里进贡来的,这药商该是很赚钱吧?”

顾亭不知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开口:

“药商是很赚,他们从采药人的手中低价收购药材,这些药材顺着水路运往京城,或者西南,便能翻上近十倍的价格卖出去。”

宋离手中捻着棋子,心中已经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