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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一个穿着红色小袄的小姑娘冲进了屋里,兴冲冲地喊出声:

“二叔,二叔。”

阎云舟立刻转头,然后就见到了阎月杳进来,身后还跟着海棠苑一溜的女使,对这小侄女阎云舟疼的紧,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兵书:

“杳儿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小姑娘亲昵地上前拉住阎云舟的手臂,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来给二叔送衣服。”

她身后的女使正是程清浅的陪嫁女使芙蕖,她微微躬身:

“大夫人准备了明日的礼服着我等送过来。”

礼服?宁咎一转身就见身后的女使端着两个托盘,那上面的衣服颜色鲜亮一些,偏红,他笑了,瞧着刚才在窗边晒太阳的某人:

“这可是大嫂特意准备的,王爷还不试试?明天可是王爷的寿辰,王爷怎么好不露面?”

少把烂摊子都交给他,他才不去给他收拾,过生日的是他,收礼的也是他,他一分银子都捞不到,还要帮他应付那一到九品的朝臣,谁知道哪个是不能得罪的?

他看了看那呈上来的衣服,还有两件;

“王爷,你看还有两件让你挑呢,快去试试吧。”

谁料他的话音刚落下,那坐在阎云舟身边吃点心的小丫头就抬起头,睁着黑葡萄的一双大眼睛看着宁咎:

“二婶婶,另一件是给你的,你和二叔一人一件。”

脆生生地一句二婶婶,将宁咎钉在了原地,如遭雷劈,神TM二婶婶?阎云舟喝茶的动作都是一顿,喝茶都没有挡住他唇边的笑意,抬手捏了捏自家侄女肉乎乎的小胳膊,看向宁咎:

“这是大嫂给你准备的,还不快去试试,杳儿去给你二婶婶将衣服拿着。”

宁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小姑娘很是听话,端过那个大盘子,看向宁咎,声音软乎乎的招人疼:

“二婶婶,给。”

宁咎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开口:

“杳儿你可以也叫我叔叔。”

“可是,二婶婶不是和二叔拜堂了吗?拜了堂不就是婶婶吗?”

小姑娘的年纪不大,还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只知道谁和二叔成亲谁就是二婶婶,也不觉得二婶婶是个男人有什么奇怪的,阎云舟端着茶盏看着两人对峙,最后宁咎无法否认和阎云舟的关系,败下阵来,却在取走衣服的时候大着胆子挖了阎云舟一眼。

阎月杳凑到阎云舟的身边:

“二叔,刚才二婶婶是不是在瞪你?”

“嗯,你二婶婶脾气大。”

小姑娘立刻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捂住了嘴,示意她不乱说话了,引得阎云舟轻笑出声。

在宁咎的催促下,阎云舟还是起身让人更衣,程清浅准备的两身衣服用料差不多,只是在细节花纹的地方有些不一样,只是到底是过生辰穿的,颜色上倒是比平常两人穿的鲜亮了不少。

宁咎这一下午的时间没干别的,就让管家帮他恶补了一下大梁各级官员,闫贺文倒是也没有什么疑心,毕竟宁咎是在庄子上长大的,身边也就是一些庄头老妈子,朝中的事物都不了解也正常。

这一天王府热闹了不少,阎云舟从不大办生辰,从回京之后阎云舟就称病不上朝,焰王府也一直闭门谢客,前阵子的婚礼虽然算得上是一件喜事儿,但是谁都知道宫中那位赐婚的心思,王府就是成婚那天也是死寂沉沉,如今王爷竟然大办寿宴,整个王府的人都活络了起来。

屋内阎云舟看书,闫贺文抓紧时间给宁咎补课,外面的下人已经在门口挂上了灯笼,王府之中总算是添了几分喜气。

正在说话间暗玄便进来了,脸色沉沉,瞧着不像是有什么好消息:

“王爷,王府忽然多了不少生面孔,而且外面已经开始穿出了流言,说,说…”

阎云舟抬眼:

“说什么?”

“说王爷快不行了,这才准备大办寿辰冲喜。”

阎云舟面上轻讽:

“由着他们传吧,那些人巴不得本王明天就归西。”

第二天从一早,宁咎起身换上了昨天大夫人送过来的衣服,让人束发戴冠,收拾的整整齐齐,再不见往日那随性的模样,别的不说,就单说宁咎的这张脸,虽然没有阎云舟那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却是无法挑剔的精致,不然在成婚当天也就不会有那些朝臣为他惋惜了。

外面登门祝寿的人不少,但是阎云舟的院子却是照常摆上了早膳,阎云舟打量了一下宁咎,面露满意之色:

“嗯,宁公子这一身光彩照人,年纪轻轻还是多穿些鲜亮的颜色。”

阎云舟发现宁咎平日里也很少穿颜色太艳丽的衣服,倒是和他差不多喜欢穿深色的,不过他才刚及弱冠的年纪,还是鲜亮一些的好看。

宁咎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这身体虽然是一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儿,但是芯子里可是一个正八经快三十了,这衣服他接受不来。

“多谢王爷好意,我从前那衣服就挺好的。”

两人说话间,闫贺文身边一个得力的小管事进来,拿着一个单子,开始报都有何人已经到王府,宁咎看着他手中那个长长的单子有些咂舌,还有那些他听着都反应不过来的官名,这比昨天闫贺文说的可多了太多了…

“王爷,要不要去迎一迎?”

宁咎骨子里还是一个挺有责任感的人,既然他担了这个狗屁王妃的身份,就会做应该做的事儿,阎云舟这身体出去站着迎客也不现实,他总不能让阎云舟的寡嫂去门口接待那些过来祝寿的人。

“不用,安心用早膳,现在来的都是九品小官,有闫贺文在门前就好,一会儿你再出去。”

这前来祝寿也是有讲究的,过寿的人若是官阶低,那么前来祝寿的一般也是同级或者更低的朝臣,而上官一般都是派族中子弟过来,带上礼物表示一下心意,当然若是为表亲近,也有亲自过来的,那过寿之人自然要出门亲自相迎。

而若是朝中重臣或是阁老过寿,收到请柬的人也会自己安排好祝寿的时间,一般官阶越是低的来的便越早,不过一般一二品大员分发的请柬最低能到五品就不错了,这还要是关系亲近的五品小官,像阎云舟这样位高权重的正一品亲王,给九品芝麻官发请柬,这个事儿从整个大梁立国到现在都是头一份。

如此一来自然就造就了焰王府门口如今那堪比集市一样的场面,就连记礼帐的人都有五六个,这小小官们被迎进来之后便被安排到了厅堂用茶,那场面堪比大朝会。

阎云舟用了早饭之后才对着暗玄开口:

“去取些从北境带回来的烧刀子,李侍郎几人过来总要用好酒招待。”

宁咎听出了阎云舟话中的意思,周穆将军就是被李侍郎的儿子李洪灌酒灌死的,他忽然开口:

“等等。”

阎云舟转过头来,眉眼微敛,声音听不出情绪:

“宁公子,若是想为李侍郎几人说情你就不必开口了。”

阎云舟虽然这些日子几乎很少再提及周穆的死,但是很显然这件事儿在他心里远远没有过去,在他看来宁咎心软,他不想从宁咎的口中听到他不想听的话。

宁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一下:

“怎么?在王爷的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妇人之仁,心软没有底线的人?”

阎云舟抬眼就对上了宁咎那双略显清冷的眼,宁咎直接坐在了他身边问出声:

“王爷,你之前说户部尚书年纪大了,这位李侍郎是皇帝的人,户部掌管天下钱粮,北境的情况他不会不知道,给皇帝上书修建皇极殿的人是不是有他一份?”

能有李洪那样的儿子,爹是个什么德行也就不用多问了。

“没错,李洪的妻族和魏家沾亲带故,为人圆滑,媚上邀宠,几年之内就升迁为了户部侍郎,他善于揣摩上意,在周尚书告病在家的时候他总理户部事物,对北境的军资也是一拖再拖。”

宁咎忽然抬头,言语微凉:

“若是这位李侍郎不能再担任户部侍郎一职,对北境的兵将也是一件好事,暗玄你不用去准备烧刀子了,这位李侍郎的酒我来准备。”

阎云舟侧身靠在软塌上,看着宁咎对他的人吩咐的溜的模样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有了两分好奇:

“你是准备毒死他?”

若是毒死确实有些麻烦,不过宁咎总是弄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或许有些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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