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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咎是真的困的不行了,熬了这一天一夜,要是光熬夜也还好一点儿,只要是那些实验一点儿心神都不能分,原料有限他也不敢分身,这一放松下来实在是脑袋只想往地上扎。

阎云舟看着他的样子也知道多累,眼中有些心疼:

“热水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去泡个澡解解乏然后就睡吧。”

宁咎抬眼:

“泡澡?”

在王府中他自然是时常可以泡澡的,毕竟他在王府的时候待遇还是不错的,但是自从到了北境环境就要差了不少,也就是擦擦洗洗,大桶泡澡都很久没有过了,现在是又想泡又懒得动,阎云舟见他没动问了一句:

“怎么了?”

宁咎整个人都快瘫下去了:

“我不想动啊。”

阎云舟有些好笑还有些心疼,抬眼吩咐暗玄:

“你让人将暖房布置一下。”

转而和宁咎开口:

“就在屋里洗,洗完直接睡觉。”

这郡王府屋内的设置和王府的有些像,这主屋的后面还会隔出来一个暖房,只不过在王府的时候那暖房是阎云舟沐浴的时候用的,宁咎洗澡都是去隔壁的房间,毕竟这在主屋暖房沐浴对于他们原来的关系来说还是太亲密了些。

这一次宁咎倒是没有拒绝,虽然他们古人那么多的弯弯绕,但是放在他这儿不就是用一个澡堂子吗?怕啥的?宁咎好悬没有在桶中直接睡过去,好容易爬出来,匆匆擦干身上,换上了寝衣之后再出去,就发现整个房间中只剩下了阎云舟一个人,就连暗玄出去了。

而且他看了看平常他睡觉的地方,空空如也,这房中没有摆放软塌,他这才想起来他昨晚不是在这里睡的,今天这里也没有备着,他不由得看向床上那人:

“我睡哪?”

阎云舟顿了一下开口:

“白天忘了准备,暗玄此刻出去找软塌了。”

这房间本是李彦准备的,根本也没有想着宁咎和阎云舟不是睡在一张床上,阎云舟白日想着吩咐,却被洛月离一个打岔给岔忘了,这一下午烧的昏昏沉沉加上和李彦几人说话便真的也没想起来。

但是此刻阎云舟不得不承认他是生了些别的心思,宁咎实在是太困了,止不住地打哈欠,看了看桌子上的沙漏,时间差不多了:

“哦,那先把药吃了吧。”

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将打开了罐子,用一个很小的小勺挖了一点儿里面的结晶,阿司匹林口服用来解热镇痛的时候一次的用量一般是0.3g到0.6克,介于阎云舟现在的情况,宁咎直接按着大约0.6g给他用了药。

他端着水拿着药走了过去:

“吃吧,保证你药到烧退。”

阎云舟没有犹疑将他手中的药就着水都喝了下去,还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话很像可以包治百病的江湖郎中。”

阎云舟笑着开口,宁咎冷哼了一下:

“看不起我这药啊?”

“没有,不敢,开玩笑的。”

吃了药软塌还是没有送进来,宁咎实在是太困了,阎云舟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要不你到里面去睡?我保证不吵你。”

宁咎看了看阎云舟,又看了看他里面那宽敞的地方,里面那床的地方确实是不小,脑子隐约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是他现在脑子几乎已经快木了,下意识摸了摸阎云舟身上被子,好软的,摸着好舒服,好想躺一躺啊。

阎云舟的声音好像在诱惑一个看到糖的小孩子,他抬手拍了拍一边的床铺:

“很软的。”

回答他的是宁咎一下跨上来的腿,算了,不管了,困死了,睡觉。

宁咎上床,脱衣服,钻被窝一气呵成在,在眼皮就要坚持不住之前开口:

“晚上不舒服叫我,尤其是肠胃如果不舒服必须叫醒我。”

“好。”

这个字是宁咎有意识听到的最后一个字,他几乎是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便睡了过去,秒睡无疑了,阎云舟一侧头便能看见身边的人,宁咎睡觉的样子有些像是小朋友,侧着身子,手握着被子。

这是第一次他们不是在马车上,而是在床上睡在一起,过了一会儿暗玄进来,阎云舟立刻抬手止住了他的步子,轻轻挥手,暗玄在看清他身侧里面睡着那个人的时候,特别了然地点头,将后面两个抬着软塌进来的人给挥退了出去,然后还非常有眼力见地将屋内的灯给熄灭了。

室内一下便暗了下来,从窗棂下能看到外面洒下来的月光,阎云舟生怕他吵醒宁咎,动作缓之又缓地躺了下来,他闭上眼睛都能听到身边那人轻轻的呼吸声。

没一会儿的时间,他身上开始大量出汗,感觉被子里面都有些潮了,高烧后的疲乏让阎云舟也渐渐睡了过去,身体出汗之后他在半睡半醒间终于感觉到了身体久违的轻松,高烧带来的身上关节处的酸痛渐渐缓解,睡的更沉了些。

第二天阎云舟是按着每天惯常清醒的时候醒来的,几乎是醒来的同一时间他便看向了身边。

宁咎在他身边睡的张牙舞爪,前天在车厢中的时候因为后半夜冷宁咎总是往他身上凑,但是今天室内的温度高,宁咎整个人已经骑在了被子上,一个人几乎占了大半个床铺。

阎云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今天早晨起来没有前两天清晨醒来的那种的疲累感,侍从进来时被阎云舟抬手挥退,宁咎这两天太累了,他若是起来必然会吵醒他,他就这样安静地躺在他身边,只是微微侧了身子,抬眼就能看见他。

宁咎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才醒过来,最困最累的时候睡觉睡的是最舒服的了,如果还能睡到自然醒那简直是再美都没有了,他眼睛还没睁,就下意识抻了抻手臂,阎云舟躲过了他的‘偷袭’。

睁眼之后,对上了那个暴击他的美颜,昨晚的一切终于重新回到了宁咎的脑海里,阎云舟昨晚的话重新响在了他的耳边,没有提前准备软塌?让暗玄去找了?要不你到里面去睡?

宁咎蹭地一下坐了起来,眼睛立刻看向了每天放软塌的那个位置,空空如也,哪有什么软塌的样子?这个老狐狸…阎云舟光是看到他的目光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微微骗过头去,宁咎抱着被子,头发像是鸡窝,像是炸毛鸡样阴森森开口:

“王爷不解释一下软塌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阎云舟微微清了一下嗓子:

“昨晚不是见你睡的香吗?暗玄进来送软塌的时候便被我挥退了出去,怎么样?睡的好吗?”

昨天是他困懵了,宁咎若是现在还看不出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就真的是傻子了:

“我那么好骗吗?暗玄的办差速度不用我提醒吧?若是我没记错隔壁的屋子就有软塌,还用的着找?”

宁咎的话可谓是有理有据,阎云舟微微敛眉,自己做的事儿自己担也算是很优良的品质,再说这人此刻都睡醒了,骗也是骗不过去的:

“是,我是让暗玄等两刻钟再进来的,若是你执意要睡软塌我便再叫他,若是你肯和我睡一个床,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煜安,我对你的心思不纯,我坦白过的。”

宁咎对上了那人坦承至极的目光,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语塞,坦白过的…坦白过了对他有心思就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话吗?他第一次对阎云舟的脸皮产生了新的认识,阎云舟看着他怔愣,抬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生气了?你若是不喜欢下次我便不这样了。”

阎云舟病了这么长时间,脸颊都消瘦了下来,憔悴之色就是在清晨初醒的时候也是很难掩藏的,但是却一点儿都无损他那能出道的颜值,宁咎也是人,也有正常的审美,这么一个浓颜系,憔悴示弱的脸这样明晃晃在他的眼前晃,他的意志力也是可以不坚定的。

他有些不自在地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他自我安慰,他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他大男人一个人,睡一张床就睡一张床,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心中也难掩有几分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窃喜,看见没有?这么帅的一个人用小心机就是为了和爷睡一张床。

阎云舟立刻顺着杆子下来:

“那多谢宁公子大人大量。”

两人说了半天宁咎才想起用手探他的额头,温度几乎算是正常了:

“现在温度应该是正常了,你感觉怎么样?”

“身上没有那么酸疼了,松快了不少,你这药还真是管用。”

发不发烧其实自己的感觉最准确,那种浑身像是被醋泡过,一呼吸连鼻子里出来的气体都是灼热的那种感觉总算是消失了,就连阎云舟都有些觉得神奇,那药真的这么好用?

宁咎起身坐到了床边,微微抬手按了按肩胛骨还有脖子的位置,这两天一直低着头,肩膀也痛脖子也疼,还有些落枕,他一边揉一边开口:

“胃里呢?有没有觉得上腹有些灼热的疼痛?”

说完宁咎便直接在阎云舟的上腹按了一个位置:

“没有,是不是脖子酸?你昨晚没枕枕头,过来我给你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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