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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咎回头,听了这话揶揄地挑了一下唇角:

“王爷伺候?”

阎云舟一摊手:

“这屋里还有别人吗?”

宁咎凑到了他身边:

“王爷想怎么伺候?我可是要进去洗澡的?”

宁咎一个现代人,论撩他还能输给阎云舟?但是阎云舟也不示弱:

“帮你擦背?”

最后还是宁咎退缩了,低头看了看他的腿:

“快得了,你这会儿站着都费劲吧?还擦背呢?好好歇着吧。”

这一天在伤兵营,宁咎一身难免沾上点儿血污,还有一身的药味儿酒精味儿,不好好洗个澡他也实在是睡不着觉,有阎云舟在,他对洗头就没有那么抗拒了,他出来之后就躺在床上,心安理得地享受阎云舟的擦干服务。

阎云舟也知道他累了,给他擦干净了头发,便开口:

“进里面睡吧,这一天累坏了。”

宁咎还维持这儿一点儿理智:

“等你一会儿,给你看看腿上,你快去洗。”

阎云舟刚想说不用,宁咎便将他给推了出去,随后便吩咐人将熬的浓浓的姜汤拿进来。

殊不知这一晚上的伤兵营可是分外的热闹,一群人的目光都盯在那个刚刚醒来的孟小虎身上:

“虎子,你知道是谁救你的吗?”

“是王妃和王爷,你都不知道你送进来的时候有多吓人,那箭直直插在你肚子上,我们都以为你没救了。”

“是啊,结果王妃说能救,你知道是怎么救你的吗?”

孟小虎的床前围着一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个脑袋,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口,孟小虎整个人都蒙圈了,醒来的时候身上还有些麻,嘴都有些不听使唤,等到终于可以顺利说话的时候,发现他就被围住了。

“怎,怎么救的?”

“哎,割开了你的肚子,将肠子割了一段下来,啊,对,那,那割下来的肠子呢?”

还有人探头探脑地去找刚才割下来的肠子,孟小虎听完之后脸色白的像纸,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夜之间,宁咎的威名已经在军营中传唱开来,而陷在话题中心的那个人此刻正像是猫儿一样,窝在床上抱着被子等着阎云舟洗澡出来。

阎云舟洗的很快,看着床上那个闭着眼睛还不肯睡的样子,心都软了下来:

“怎么还不睡啊?我腿上没什么事儿。”

他过去看着他骑着被子的样子笑了笑,宁咎睁开了眼睛,这床是真舒服,他懒洋洋地拍了拍一边的地方:

“撒谎都不打草稿,躺下,暗玄。”

随着他一声,外面的人立刻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个端着姜水的小厮,宁咎起来,抬手掀开了阎云舟的裤脚,其实对着他的关节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这样帮他多热敷,多按按经络,缓解一些,他不由得又想念起了现代的手术台,这要是换一对人工关节,能好很多,不过现在倒是也还没到那一步。

屋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氛围忽然之间便多了几分温馨,宁咎帮他热敷了之后才躺下,按了半天他反而醒了瞌睡,这样反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阎云舟侧过身:

“想什么呢?”

宁咎回神儿:

“啊,我在想啊,如果西域真的被朝廷说动了,对你发难怎么办?双拳难敌四手,我们的胜算大吗?”

阎云舟注意到了他用的是“我们”这两个字,心中无端暖绒了两分,不过还是实话实说:

“会有些麻烦,西域各国算起来也是历史悠长的,虽然一直分散算不得强盛,但是能留存下来也是各有本事,前朝末年就是中原势颓,这些小国便割据了西域以东的大片土地,直到大梁初定,国力日渐强盛,西域诸国才大梁的威吓下才吐出了土地,重新回了西域,称臣纳贡。”

宁咎听完也表示理解,这和他们历史上一样,中原王朝强盛的时候是万国来朝,等到国力衰弱之下,那些附属国跑的是最快的,别说是称臣纳贡了,多数还会借机吞并土地,这倒是也不是稀奇的事儿。

“截获的信件中可有提及朝廷给了他们什么许诺吗?”

宁咎也侧过身地问道,毕竟无利不起早。

“我截获的信件中只是提及了岁贡,却也没有明说要减免几年的,这里面自然还有商谈的空间,此举简直是败家。”

阎云舟只要是想起那几封信件便心中的火便压不下去,宁咎也察觉到了他烦躁的情绪,像是小时候他妈哄他一样,抬手在他身上的被子上拍了拍,阎云舟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我没哭。”

宁咎…

“我觉得宫里那人若是已经动了这个心思,多半是会让步的,西域各国再强也威胁不了他屁股下面的龙椅,对他来说动用西域的力量无非是边境乱上一乱,甚至无伤大雅,但是你可就不一样了,你可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所以,有解决的办法吗?”

阎云舟学着他的模样也笑着拍了拍他:

“西域三十六国,从历史上便从未统一过,本身之间也各有矛盾和摩擦,很难拧成一股绳,强大的如乌孙,精绝,龟兹离北境都甚远,到北境要经过别的小国,短时间内很难达成一致,而离北境近的楼兰,若羌算是还有些兵力,最有野心,但同时也是被打的最惨的,想要一致发兵可能性很小。”

宁咎听明白他所说的意思了,西域三十六国割据已久,那么长的时间中都没有统一,可见文化差异之大,朝廷这样的示意他们就算是心动也同样会有防备的,这样一来,步调不一致,各个击破对阎云舟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

“好了,战事上你别担心,有我在呢。”

阎云舟以为宁咎是担心以后,便开口安了安他的心,宁咎倒是也没说其他,算是点了头,说来也是奇怪,自从那一次他被阎云舟用血叫醒了之后,便真的再也没有做过那样的古怪的梦,他又恢复了从前的好睡眠,一睡到天明,仿佛之前那困扰了他好些日子的梦境真的都是他想象出来的一样。

宁咎睡觉不老实,这一觉又实在是睡的舒服,早上睁眼的时候他就发现他好像,手里抱着一个什么人,能出现在他床上的人只有一个,以至于他艰难地睁开酸涩的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条清晰的下颚线。

他此刻脑袋竟然是扎在了那人的怀里,像是一个树袋熊一样抱着那人的腰?我靠,这是什么要命的姿势?宁咎睁了一只眼睛抬头,睁眼便能看到那人的喉结和下颚线,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小说里没事儿会描写这两个地方,还真是有些性感。

这人这骨相也太好了吧?从这种死亡角度看都没有硬伤?不过好看归好看,那人还没醒,为了避免一会儿社死他决定还是要安全地从他的怀里退出来,但是刚刚一动,他就立刻止住了动作。

不好,他正常的生理反应在清晨的时候如约而来,而且好像那个地方抵在了那人的腿上?宁咎不知道是不是热的,脸都涨红了,就在他想要一鼓作气退出来的时候,人好像醒了,宁咎小心抬头去看,正对上那人低头…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阎云舟都能感受到那只环在他腰上的手的温度,他笑了一下:

“睡得好吗?”

宁咎大脑都有些宕机:

“啊,啊,睡的还好。”

他立刻将手拿开,他这一动之下阎云舟都能感受到腿间的灼热,声音沙哑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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