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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其实也挺怀念的:

“是啊,那时候我还是个郡王,现在想想,做郡王的时候还真是开心。”

他用眼睛瞟了一下洛月离,至少他是郡王的时候老师待他极为亲近,不像现在,一口一个陛下的。

洛月离似乎也想起了从前在幽州的日子,那个时候的李彦明媚飞扬,日日都那么快乐,不像是现在一日没几件顺心的事儿,心中也抑制不住的心疼了起来,他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身边的人,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

“那彦儿就当今日是在幽州,云舟府中有酒吗?上点儿,这么好的烤肉,怎么能没酒。”

一句“彦儿”险些没有让现在的陛下红了眼睛,阎云舟看见这一幕也算是欣慰了:

“暗玄,上酒,陛下,今日我和煜安倒是有事儿要说。”

李彦整理了一下心情,这才抬头:

“阎哥,什么事儿啊?”

阎云舟笑着看向宁咎:

“你来说吧。”

宁咎将昨晚和阎云舟说的事儿重新说了一遍,饶是李彦和洛月离也惊奇出声:

“硝石可以制冰?”

“那就是硝石,我现在就为陛下演示一下,正好,我们边吃边等。”

李彦站了过去,看着宁咎动作,还是和昨天差不多的操作方式,李彦指了指水缸中飘着的盆:

“这个里面的水一会儿就能变成冰?”

“是,估计我们吃完就差不多了。”

这一晚好似真的回到了在幽州的那一晚,几个人除了洛月离身上有伤口,不能喝酒,就连阎云舟都浅尝了几口,李彦今天是真的开心,宁咎自然成了陪他喝酒的第一人选,两个人推杯换盏,倒是没了拘束。

烧烤的香味儿飘散了出来,兔子被烤的滋滋冒油,阎云舟刷上了酱料,那香味儿真是任谁人也忍不住啊,宁咎更是已经凑到了兔子边上,阎云舟瞧着他这模样没忍住掐了一下他的脸颊:

“这么想吃?”

“那是,你知道吗?在我们那到山上就打这一个野兔,要判三年。”

话一出口李彦都惊着了:

“打个兔子要关三年?为什么啊?这不苛政吗?”

宁咎没忍住笑了出来,一个古代的皇上吐槽他们的野生动物保护法是苛政还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

“我们那个时代啊,人口大爆发,人多,吃的就多,过渡捕杀动物,若是不立一些保护法,那山上的兔子,狍子之类的野生动物就被打灭种了。”

李彦好奇:

“人口大爆发?多少人啊?”

“光我们国家,十五亿。”

李彦听完一口酒差点儿没有喷出来:

“多少?十五亿,人?”

宁咎点了点头,示意,是十五亿人,不是十五亿兔子。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一边聊还一边喝,洛月离笑着听,阎云舟看着兔子,倒是异常的和谐,没一会儿阎云舟出声:

“这兔子好了,来,一人两个腿,在这儿吃不犯法,多吃点儿。”

阎云舟用刀割下了一个兔腿,吹了又吹,才递给了宁咎:

“是,谢谢王爷了,都是托王爷的福,我才能不用进去就能吃到野兔。”

“来,喝一口。”

李彦举杯,宁咎也陪着干了,两个人谁都没少喝,忽然李彦站起来,走向了那个水缸,仔细一看,里面竟然真的开始有冰碴了:

“这,真的能结冰?”

宁咎听着他和昨天阎云舟一般无二的话笑了:

“自然啊,不然我不成了欺君了?”

洛月离也来了兴致,毕竟,这法子若是有用倒真的是一个来钱的法子,阎云舟此刻开口:

“陛下,这个方法简单,而且只需要硝石就可以,山中硝石多的是,多出来的还可以做火药,这夏天各个府中都缺冰,这个东西拿出去卖,不愁没有销路。”

李彦的眉眼都舒展了:

“那些个朝臣,一个比一个富,用这冰换他们口袋里的银子再好不过了,只是这个交给谁做?皇商也不能尽信。”

洛月离慢条斯理地吃着兔腿开口:

“可以成立一个造办处,到了夏日便专门经营这卖冰的生意,所得直充国库。”

阎云舟也点头:

“这倒是个法子,只是这制冰的方式必须保密,所以选的人口风要严格,硝石作为火药的原料也要严加看管,禁止任何人私自开采。”

李彦敬了宁咎好几杯的酒:

“这一夏天没准能将军费都卖出来几成,朕替那些将士谢谢宁侯了。”

说完李彦一饮而尽,宁咎同样干了杯中酒:

“陛下能如此体恤将士,是边关将士的福气,他们总算不用吃不饱穿不暖了。”

他是看见过阎云舟为北境军费发愁的样子的,李彦登基,希望从此边关再无这样的令人揪心的事儿发生。

没有哪日比今天更让李彦高兴了:

“对了,李寒他们几个将领要进京述职了,他们若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高兴。”

军中的情谊总是最让人难忘的,李彦虽然已经做了皇帝,却不曾像其他皇帝那样,猜忌朝臣,反倒是瞧着那些陪着他一路走来的人倍感亲切。

这一晚宁咎真是喝了不少,晚上陪着阎云舟回院子的时候走路都有点儿飘了,但是又坚持不坐轿子,怕吐在轿子上:

“你,你坐轿子回去,我不行,我得走走。”

阎云舟哪放心他这样:

“我陪你,也没有几步路。”

“不行,暗玄,去带他上轿子,那膝盖不要了?”

最后就是阎云舟坐在轿子上,掀开轿帘,看着轿子边上摇摇晃晃的宁咎:

“陛下的酒量还真是见长了,能将你喝成这样。”

宁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脸上的笑意带着点儿不怀好意:

“你这就不懂了吧,陛下,那是冲着喝多去喝的,谁,谁知道今晚里面要发生点儿什么啊?”

宁咎虽然只和阎云舟谈过这一次恋爱,但是从前那八点档的电视剧可是一部也没有少看,今晚李彦喝酒那架势,那哪是尽兴啊?那简直就是尽醉。

阎云舟也不是毛头小子,稍加思索便明白李彦怕是要摊牌了。

晚上宁咎没有敢泡温泉,他怕吐,而是简单用水冲了冲,阎云舟坐在他身边,给他递了一碗醒酒茶:

“怎么样?难受吗?”

“头晕,看哪哪转,过来给我抱抱。”

宁咎可怜巴巴的,阎云舟也心疼:

“你也是,傻啊,不知道装醉少喝点儿?”

宁咎抱住了那人清瘦的腰身:

“我也想一醉方休啊,我好想你啊,我真的好想你啊。”

阎云舟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心都软了:

“知道了,知道了,黏糊糊的,来,把这个醒酒汤喝了,然后躺下。”

“不想喝,我肚子里现在没有装它的地方。”

他刚才不光是酒没少喝,连肉也没少吃,阎云舟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的,不过也怕他真的撑着:

“好,那就躺下,我给你揉揉肚子,乖。”

宁咎听话地躺下,但是整个人就像是无尾熊一样往阎云舟的身上粘:

“我好撑啊,晕。”

阎云舟被他蹭的都快起火了,耳后有些红,拍了一下宁咎的屁股:

“别闹,老实躺着。”

那个蛄蛹的人消停了片刻,但是手臂还是坚持圈着阎云舟的脖子:

“我们再拜一次天地吧,好不好?你说我们这算是什么事儿啊,拜了两次堂,都只有一个人。”

第一次,是他和一个大公鸡拜堂,第二次,是阎云舟抱着他的尸体拜堂。

阎云舟抱着他的时候是何等的心情,他现在都不敢想,他只要想一次心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他不想和阎云舟有任何的遗憾。

感受到他抱着自己的力道收紧,阎云舟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吻落在了他的鬓角及至脸颊,声音温和低沉:

“好,我们再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