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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铭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 屋里的灯还开着,楚亦寒靠在床边的躺椅上,手边是一本翻开的书, 想来刚才应该是一边看书一边等他,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景象非常窝心,无论多忙回到家里都有一个等着他的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很难形容的舒服,他放轻了脚步过去。

怕惊着人, 他只是轻轻拉了一下楚亦寒手底下压着的书,躺椅上的人动了一下, 随即就醒了过来,一转身就看见了叶铭, 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和迷蒙:

“回来了?”

叶铭索性蹲在了躺椅边上, 手伸进了毯子底下摸了摸那人的小腿,果然, 有些凉了, 连续两次受伤还是伤气血的, 楚亦寒从出院手脚就经常冰凉, 就是捂热了一会儿还是会凉下来, 左腿更严重一些。

“怎么躺在这里了?冷了吧?”

这一月份的天气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的, 家里虽然是有地暖的,但是这靠着窗户多少还是凉。

楚亦寒醒了醒神儿, 撑着要转过身来, 躺椅不是床, 弯着身子躺了这么久身上都有些僵硬酸疼, 他抬眼看了一下表, 才发现都一点多了。

叶铭看见他皱眉就知道身上不舒服, 穿过腿弯连人带毯子一并抱了起来,轻轻将人放在床上。

楚亦寒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

“这么晚才回来,让我独守空房。”

叶铭笑了,坐在床边帮他按了按左腿:

“我的错,洗完澡了吧?我给你打点儿水再泡个脚,腿上太凉了。”

叶铭说着就要起身,楚亦寒忙拉住他:

“不用了,你赶紧去洗澡,都这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我不冷。”

叶铭摆手:

“打盆水又不费事儿的,马上。”

他动作利落的打了一盆水过来,楚亦寒只能靠坐起来,他泡脚,叶铭进去洗澡,花洒流水的声音传来出来,一室温馨。

叶铭擦干头发倒了水这才爬到床上,刚才一个澡都给他洗精神了,都一点了,但是躺下却没有睡意,楚亦寒环住了他的腰侧过身子:

“失眠了?”

叶铭也抱住了他,腿夹住了那人的腿,刚刚泡脚还是有效果的,腿上没有那么凉了,折腾了这一晚上他脑子里其实很乱,找不到个出口。

“有一点儿,楚哥,你上学的时候身边有霸凌事件吗?”

关了灯,叶铭的声音轻轻飘散在房间里,楚亦寒猜到他这么问肯定和白天张初的事儿有关系:

“上学的时候肯定有比较受欺负的同学,不过霸凌应该谈不上,张初那个事儿查清楚了?”

叶铭往身边的人那边凑了凑:

“张初上学的时候和金雨晴的关系就不一般,赵成岩那个时候追金雨晴,我和你说过,他上学的时候娘娘的,受欺负,金雨晴觉得被他追丢脸,找赵成岩教训他,张初在卫生间对赵成岩进行了性侵。”

叶铭的心里总是觉得堵着一块儿东西,楚亦寒也微微有些震惊,他以为张初那个记过应该就是学生之间大打架斗殴,了不起就是打的严重一些,按着叶铭的标准应该是构不成轻伤的,却怎么都没有想过一个还是中学的学生能够做出猥亵这样的事儿来。

叶铭耳边都是张初今天的话:

“金雨晴现在是死了,但是张初今天招供的时候对于当年的事儿没有一点儿的悔过之心,他竟然说的出他一个男的,上了也不算□□,这样的话来,楚哥,现在如果,如果一个男人被性侵也无法定罪成□□吗?”

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叶铭看向了身边的人,楚亦寒微微叹了口气,手下意识一下一下在叶铭的后背上拍着:

“是,现在□□罪的犯罪对象确实是只针对女性,男性被性侵还无法被定义成□□罪,一般这种情况只能以强制猥亵,侮辱罪等名目定罪处罚。”

叶铭有些急切地问出声:

“那这两种情况的量刑标准一样吗?”

楚亦寒微微摇头:

“不一样,强制猥亵,侮辱罪一般是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而□□罪一般量刑是在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有□□不满十四岁幼女,或者是一次□□数人等一些法定加重量刑的情况发生,一般会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或者死刑,也就是说□□罪的罪名一旦成立最低是三年,这样看来,总体□□罪的量刑还是要高一些的。”

楚亦寒顿了顿又出声:

“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性侵对一个人身体和精神造成的伤害都是不可磨灭的,很多人会因此留下一辈子的阴影,赵成岩如果真的被性侵过,那么对他的心理一定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他早年也打过女性受到侵害的案件,只能说那一纸判决书对受害者而言还远远不是结束,那个黑暗的瞬间或许会伴随她的每一次噩梦而重现,有的人能够走出来,有的人可能一直都被困在了里面无法自拔。

“今天张初说,他看见过赵成岩偷着穿裙子,直到今天他都对赵成岩穿裙子的举动充满鄙夷,甚至说不上了他就是浪费,怎么会有这种骨子里就恶劣的人呢?赵成岩是分尸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原本我觉得犯下这个案子的人应该是一个毫无人性的恶魔,但是今天我忽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定义一个人了,如果凶手真的是赵成岩,那张初和金雨晴算不算是将他最后推向深渊的源头?如果没有学生时代那样的事儿发生,是不是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叶铭学法医出身,从上大学的那一天开始就面对着常人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到的尸体,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摆放在他面前的尸体不是没有涉及到命案的,但是那个时候他只需要做好他应该做的工作就可以了,认认真真尸检,将死者最后想说的话替他说出来,这就算是所有他能做到的了,至于其他不是他应该操心的问题。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还是一个法医,却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法医了,他的工作不再是验完尸填完尸检报告就完事儿的,他会参与到一个个的命案中来,他会真切的知道死者生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儿,因何而死,他会猜测凶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为什么会犯下那些滔天的罪恶,走的越近他就越是能认识到人性的复杂。

楚亦寒看的出来叶铭今天的感慨颇深:

“人是一个太复杂的集合体,远远不能用一句善恶来形容,如果凶手真的是赵成岩,那么他确实有值得人同情的一面,但是对于另外的那些受害者他也一样是一个刽子手,今天回来这么晚,人抓到了吗?”

叶铭微微摇头,现在都觉得纳闷:

“没有,赵成岩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今天算是白白熬了夜,一无所获。”

说到这儿叶铭还有些郁闷,他从当警察开始出警必见尸,这一次本以为可能找到那些尸体剩余的部分的,却没有想到是无功而返。

楚亦寒却想到了什么:

“如果赵成岩真的有问题那么你们或许真的很难抓到他,别忘了,那巧夺天工的易容技术就是他的拿手好戏,而且...”

楚亦寒的声音有些迟疑,叶铭看了过来:

“而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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