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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喝一碗也作用不大,因为这几日,张瑾已经和她行云雨数次。

如同吸食上瘾的毒,沉迷到无法自拔,确定她会喜欢后,他就好像开了闸,时常就开始情不自禁地亲她,把她抱到床榻上去。

入夏炎热,她时不时在清凉殿那边避暑批奏折,连朝臣奏事也偶尔会去那边,临湖的亭子四面通风,他时常把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被风吹动的发丝扫过他的喉结。

“司空。”

“嗯?”

“你在想什么?”她在他怀里侧身,看着他。

他看向一侧,目光穿过荷花池,看着一座宫殿:“臣还记得第一次碰陛下……就是在此处。”

那时他愤怒至极,自觉羞耻难堪,更觉得对不起弟弟,绝对想不到,今后还会和她坦然地在此缠绵。

他甚至没想到过喜欢上这么一个小他十多岁、娇气胡来的小皇帝。

他说着闭上眼睛,下巴在她颈侧摩挲,手臂环在她腹前。

姜青姝是临湖而坐,面前长案上铺着奏折。

她突然放开手中的朱笔,仰头说:“写累了。”

他失笑:“臣来帮陛下。”

他说着,却没有挪动身子,而是直接捉着她柔软的手,这样去写。

手指的皮肤互相摩挲,带着一点痒。

凉亭四周的宫人侍卫都守得极远,没有人看到这边是景象,除了灼钰以外,就只有邓漪在贴身随侍。

为了让小傻子安静,少年手里被塞了一些稚童喜欢的小玩具,他始终低垂着眼睛专心地玩着,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在意眼前耳鬓厮磨的男女。

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如何嫉妒愤怒。

他差点就死了,拼着一口气好好活下来,见不到她的那一个月,他每天都听到她是怎么宠爱别人。

一个好像要成为她的君后了,一个怀了她的孩子。

那他呢?

姜姜是不是不要他了。

他好不容易养好了身体又见到了她,这个张瑾,却在他眼前堂而皇之地夺走她,他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掩饰他们之间的私情,为了让这个张司空可以一直霸占姜姜。

凭什么?

他都活不长了。

可是别人还是要在他面前抢走姜姜,一点都不给他留。

张瑾,道貌岸然、虚伪阴险,比郑澍那些人还恶心可恨,他碰过她的每一根手指,都应该被剁碎了喂狗。

灼钰心里滋滋冒着毒水,低头盯着手中的玩具,指甲却掐得发白,脑子里全是阴毒的想法。

可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的场面都很安静和谐。

须臾,有人垂着头走近,在邓漪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邓漪挥手令那人退下,走进亭子来,对女帝道:“陛下,竹君求见。”

捏着她的手骤然收紧。

姜青姝靠着张瑾的肩,早已昏昏欲睡地打着盹,感觉到攥着自己的手微微用力,才醒过来,抬起眼:“什么时候时辰了?”

“申时五刻了。”

绽放的荷花池的尽头,已经铺满了一片碎金光芒,霞光不知何时已经升起。

她竟在张瑾怀中睡了个小小的午觉。

她从男人的手掌里抽出手,说:“司空和朕待了这么久,再下去的确惹人怀疑,是该离开了。”

他低眼看着她,“亲我一下就走。”

她凑过去,作势要亲,却在他颈侧用力咬了一下。

这一下真狠。

痛,但又难言的爽。

他低笑,抬手提了提领口,遮住上面的痕迹,低声:“这样也行。”

他放开她,整理衣摆起身,朝她抬手一礼,转身离开。

崔弈正在远处等候宣召。

张瑾从花丛的另一边的过来,神色已恢复冷淡严肃,二人打了个照面,崔弈见是司空,连忙主动上前施礼,“见过司空。”

他淡淡回礼,“竹君。”

崔弈早就听说陛下在这边处理政务一整日,身边除了侍衣,就只有司空,并且司空没有急着处理两省事务,竟在御前待了一下午都没有走,虽然觉得很奇怪,但崔弈下意识就没有往太离奇的方面去想。

他甚至想着,司空在也好,司空是帮着他们崔家的,至少说明他封后阻力更小。

既然见到了司空,崔弈上前几步,低声道:“我最近发现了一些事,待证据集齐,再一起告知司空,届时或能对付赵家。”

“何事?”

“贵君之事。”

最近,崔弈一直在调查赵澄的事,已经顺藤摸瓜,发现了更多关于赵澄和太医勾结的证据。

接下来,他就是要找到赵澄并没有怀孕的确证。

先确定是假孕,他就可以进一步谋划了。

要么从赵澄的日常膳食之中发现证据,要么找机会让其他太医去给赵澄诊治,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诊出喜脉是假的。

而且如果是后者,那个太医不能是崔弈去请,赵澄最好是自爆,不能让陛下认为背后是崔弈。

崔弈打算先调查,然后提前告知父亲和司空,届时前朝后宫一起发难,赵家必大祸临头。

他先知会了司空了一声。

张瑾听到他这句,神色才稍稍有了波动,只道:“若时机成熟,自会助竹君一臂之力。”

“多谢司空。”

崔弈低声说完这句,便不动声色地与张瑾擦肩而过。

而凉亭里面,在张瑾走后不到一分钟内,姜青姝的实时就刷新了。

【竹君崔弈和司空张瑾打了个照面,崔弈主动向张瑾透露赵澄有异常,言语之间想让张瑾继续支持自己,张瑾心里虽不喜,表面上却毫无异样。】

一边正在玩玩具的少年,突然扔掉了玩具,走到她身边跪坐下来。

只是仰着头,巴巴地望着她。

像是寻求一点抚摸。

她朝他笑笑,又看向邓漪,“阿漪觉得,崔张两家密不可分,可有令其互斗之法?”

邓漪:“臣想不出其他法子,除非是……因为陛下。”

姜青姝沉思着,又换了个问题:“你觉得在竹君眼里,家族,后位,还有朕,孰轻孰重?”

邓漪认真想了想,苦笑道:“不是人人都是先君后。”

不是人人都会在家族和心上人之间,做到两边都不辜负,况且那还是以性命为代价。

更遑论背叛家族血亲、抛弃权势地位选择爱情了,那是先君后都没有做的事,虽然话本子里的爱情很美好,但那样的人,邓漪还没有见过。

他们多多少少,都带有自己的私心。

也不对。

陛下身边跪坐着的小傻子,或许是唯一一个,满心只有陛下,毫无杂质的。

姜青姝似乎和邓漪想到一处去了,她微微笑了笑,伸手抚了抚身边漂亮少年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