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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燕澜现在不只是星期三和星期天要去上课,其他时间也是一大早就要去谢家,有时候甚至待到晚饭后才会回来,俨然是从一个兼职的美术老师变成带孩子的保姆,杨晓乐摇头啧啧称奇,“这不得加钱?”

燕澜摇摇头,拿起纸笔写字:我陪天天玩不是工作,是我自己愿意的。

杨晓乐十分不解,“你图啥呀?非亲非故的。”

燕澜认真仔细地想了想杨晓乐的问题,也没想明白自己图什么,只能落笔写:不知道,可能只是不忍心。

杨晓乐叹了一口气,“哎,好吧,你心里愿意就行了。”

燕澜对他笑了笑,收起纸笔,起身去阳台收衣服洗澡。

等他洗完换了身睡衣出来,躺在床上翘腿玩手机的人忽然嚯一声坐起来。

燕澜让他吓了一跳。

杨晓乐扭身趴在床沿的栏杆上,把手机拿给燕澜看,“我的天!谢韵之和影后分手了!”

燕澜看着手机屏幕上一张双人照中间被p得很搞怪的裂痕,疑惑地挑眉,转身拔出充电中的手机,低头打字:他们公开承认过恋情了?

“哎呀,现在大家都默认了他们是情侣啦。”杨晓乐开心地刷着娱乐圈的小道消息,“我给你念念,姚影后深夜结束拍摄,酒店痛饮伏特加!疑似与谢韵之感情破裂,为情买醉!还有这句,姚影后某天夜里与谢韵之共赴米其林三星,浪漫烛光晚餐竟是分手前兆?!”

杨晓乐念完啧了一声,“该说不说,这张姚影后被偷拍的时候看着是有点憔悴来着,不过人家熬夜拍戏憔悴点也正常,也不一定就是因为感情出问题吧。”

燕澜听到这脸上未见有什么表情,转身把手机放回去充电就去洗衣服了。

杨晓乐抱着枕头面对阳台跟他扯八卦,还在操心姚影后之后还会不会和Venus续约,兴奋得像瓜田里的猹。

洗衣服的燕澜看似对此毫不关心,其实一直在竖着耳朵听杨晓乐分析。

杨晓乐最喜欢聊八卦了,给他分析得头头是道,认为这大概是姚影后想要结婚但谢韵之不同意,于是两人冷战着就到了要分手的境地。

结果第二天,谁也没有想到姚金妮发微博澄清辟谣了,澄清一直以来她和谢韵之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辟谣她为情伤买醉,所谓她痛饮伏特加不过是输了游戏的惩罚,至于浪漫烛光晚餐,那也只是聊商业合作的普通饭局,总之就是把自己和谢韵之之间的暧昧关系都撇干净了。

杨晓乐捧着手机很不高兴,因为姚影后这一手澄清辟谣,他昨晚的分析全都喂了狗。

燕澜一边收拾帆布包一边好笑地看着他,拿起手机打字安慰:没关系,除了我没人听见,不丢脸。

杨晓乐委屈得直哼哼,燕澜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零食给他,哼哼声这才停下。

姚金妮的澄清和辟谣在网络上发酵了好几天,而那时谢韵之人还在瑞典。

等他回来的那天,机场出现了至少六家媒体专门等他,都追着他问对于姚金妮的澄清有什么看法。

谢韵之面色如常一言不发,脚步连一秒都不肯停,无视所有媒体记者疾步上了机场外专门来接他的车。

燕澜原本以为他回国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还一直在给天天做思想工作,让他等谢韵之回来了要好好道歉,天天好不容易服了软,结果谢韵之除了机场那天在公众面前出现了一下,之后一连几天不见人影,想来或许姚金妮的澄清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工作量的。

天天看似对此没有什么反应,但燕澜有好几次抓到他趴在窗台上往外看,在等谢韵之那辆黑色的宾利出现。

他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嘴硬”让叔叔别回家,但心里又害怕叔叔真的不回来看他。

眼看着马上就要开学了,燕澜的兼职也已经接近尾声,然而这叔侄俩的关系却仍未见缓和。

就在燕澜愁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天天发烧了。

阿姨发现后马上就给谢韵之打电话,如实告知天天发烧的情况,家庭医生很快就提着医疗箱登门。

天天特别讨厌医生,完全不肯配合吃药,脸蛋烧得红红的,手心脚心都在发烫却还是在拼命挣扎推开医生的手,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床上的毛绒玩具枕头被他扔了一地都是,最后他还想跳下床躲到床底下,被提前识破的燕澜一把抱住了。

他是个聋哑孩子,你哄骗他是没有用的,因为他根本听不见,他甚至连燕澜和阿姨的手语都不肯看完,医生手里的喂药器被他打掉了两次。

最后还是谢韵之在百忙之中抽时间赶了回来,一直在燕澜怀里挣扎着要打医生的天天看到他才肯安静下来,红着脸气喘吁吁,蓝色的眼睛直直瞪着谢韵之。

谢韵之沉着脸比划手语:吃药,你吃药我就带你回家。

天天终于肯妥协了,没再拒绝喂到嘴里的喂药器。

燕澜把挣扎得筋疲力尽的天天放到床上,起身去追谢韵之,赶在他下楼前抓住他的手肘:我今晚可以留下来照顾天天吗?

谢韵之微微拧眉,“这太麻烦你了,有阿姨在。”

燕澜有些低落地垂下眼:明天是兼职合同的最后一天,下个星期我就要开学了。

谢韵之看到这心里微微一动,视线落在燕澜冰雪似的脸庞上,一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我让阿姨给你收拾客房。”

燕澜见他答应了明显松了一口气,竖起大拇指点了几下道谢,随后转身走回天天的卧室。

谢韵之在他走后仍在原地站了会儿,表情若有所思,但很快就下楼离开了。

天天生病的时候会很折腾人,发烧头疼不舒服要哭要闹也要发脾气,哭得满脸都是泪水,两只眼睛肿肿的,不肯在床上好好躺着睡觉。

燕澜只能把他抱起来,用一条小被子裹着,抱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用自己的脸颊去贴他小小的额头。

到了晚上九点,燕澜好不容易把天天哄睡着,因为担心天天晚上还会再发烧,他抱着枕头和被子就打算在天天的床边打地铺。

阿姨看着跪坐在地上铺被子的人,心里很是感慨,“燕老师真的很疼天天。”

燕澜看着熟睡中的天天,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叔叔太忙了,没有时间可以照顾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能帮一点便算是一点。

“燕老师以后还会来吗?”

燕澜想了想,轻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阿姨又叹了一声,“天天会很想你的。”

燕澜笑了笑,和阿姨互道晚安。

阿姨离开前帮他关了房间的灯,随后也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燕澜躺在软垫上,睁着眼睛完全睡不着,且不说这个时间其实远不到他平时睡觉的时间,光是认床这一点他决定留下时就已经注定睡不好了。

无事可做下他只能听一听天天的呼吸声,也想一想这个时间那个人在做什么,忙完了吗?有没有好好吃饭。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澜还在无奈地酝酿睡意,忽然耳朵听到了有车停在外面的声音。

燕澜闻声一愣,心里一边惊讶地暗道不会吧,一边从地上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撩开厚重的窗帘往外看。

多亏了良好的视力,尽管窗外光线昏暗,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谢韵之的车,而那个推开车门下车的人也是谢韵之。

燕澜惊讶之后回过神,转身轻手轻脚地离开天天的卧室,摸黑下楼,只是他人还站在楼梯上,楼下玄关已经响起了开门声,一个黑色的人影推门走了进来,带着一股很重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