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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着了,却对这一切都有感知。

又或者那不是她真实的感知,是自己美化杜撰的也说不定。

她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好事,才能说走就走去北极圈看真实的童话世界。

*

佟闻漓以前不明白孔榕说的关于她上国立大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国立大学有圣诞假期的原因。

她现在却是明白了。

因为有这样一个假期,她不用愧疚逃课,也不用想破脑袋的给老师想一个请假的理由。

到了芬兰后,林助去办了入境事项。

一行人到了目的地后,林助安排佟闻漓入住。

他们是从地下停车场上来的,佟闻漓一路上有点晕车,没怎么看外面的风景,这会到了落脚的地方才发现她的房间拥有最好的视野,一拉窗帘就能从酒店落地窗边见到漫山遍野的雪。

那真的是漫山遍野的雪啊,对于从来长在南方的小姑娘来说这简直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佟闻里对着壮阔的山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震惊成一个jpg.

同样晕车的来福跺着脚步走过来,看到愣在那儿的佟闻漓,疑惑地往前走两步后,同样震惊成一个jpg。

啊,好大的雪,好白的世界。

所有的震惊化成这样淳朴的一句表达。

“来福!出去玩雪好嘛!”

“汪汪汪!”

两人想都没想就要往外冲,迎面却迎来正要敲门的finger。

先生一下飞机后就开始电话会议,他让finger带佟闻漓逛逛。

他手里拿着两套防风羽绒衣,见到佟闻漓出来,一套比划着她,还有一套比划着来福,而后深陷思考:防冻公司有没有考虑过做一套狗用的的?”

佟闻漓接过防风羽绒衣,关门换衣服地时候隔着门回到:“小F,给它找个羽绒背心就好。”

finger还真找来了羽绒背心。佟闻漓往来福身上一裹,确保它活蹦乱跳也不会掉下来了,戴起手套牵着它:“怎么样小F?”

没有表情但举起大拇指的finger:“帅!”

两人一狗出了门。

finger就在远处看着,佟闻漓牵着来福摔进雪堆里。

那儿真的是个冰雪世界,阳光不刺眼,空气里全是冷飕飕的味道,冻得人牙齿战栗的久违的感觉让佟闻漓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外头还在下雪,好多小朋友们看到佟闻漓带着条狗,纷纷好奇地过来打招呼。

佟闻漓友好地用英文跟他们介绍,虽然她英文其实算不上特别好,但肢体语言就是全世界共同的语言!

但来福显然有点不愿意作为她社交的“玩/物”,它趁佟闻漓不注意,拖着绳索就逃走,漫山遍野地跑。

佟闻漓撒腿去追,来福虽然奋力前行,但显然来福这些年疏于锻炼,没跑几步就被佟闻漓摁在雪地里。

来福挣扎,佟闻漓压制。

来福嚎叫,佟闻漓压制。

来福哭泣,佟闻漓压制。

……

先生结束完电话会议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人一狗扭打在一块。

finger诚实又客观地发表自己的看法,经过这半个小时残酷地拉扯,总体上来说,还是阿漓小姐略胜一筹。

他有些头疼,走过去喊她的名字:“佟闻漓——”

佟闻漓从雪地里把她小小脑袋探出来,见到来人后,连忙起来,来不及拍掉自己身上的雪,哒哒哒地甩起雪地靴朝他跑去。

那样子跟主人家叫唤自己玩疯了的狗回家一样。

她小狗眼笑起来憨憨地下垂,他觉得她要是也长尾巴,这会甩得不一定比来福慢。

她跑到他面前,有些刹不住车。

他扶住她,用了点力道才稳住她身体:“玩疯了是不是。”

“真的很好玩!”佟闻漓难掩兴奋,“先生,您都不知道,我有多少年没有看到过下雪了,而且还这么厚——”

她说话间还把自己的腿抬起来比划:“都到我小腿。”

“嗯,你要是躺下,都能过你头顶,把你埋得无影无踪,到时候我们就都走了,你一个人留在这儿。”他眼见她身上带回来一身的雪,拉她过来,帮她拍着防风衣上的雪。

“您怎么这样?”她由他拍着,还自觉地换个面给他拍。

“我怎么样。”他拍完了。

“嘴硬心软。”她嘿嘿一笑。

“死丫头。”他骂她。

*

晚间的灯逐渐亮起来,哪怕其实时间还早,夜也比低纬度的地方降临的更快,生在极光之地的圣诞老人村在雪夜里变成了童话般的地方。

红绿相间的圣诞树下,金发碧眼的小姑娘在那儿围着看驯鹿。佟闻漓也站在人群里,自言自语道:“原来驯鹿真的有那么大的角。”

身边的男人看向她,极低的寒冷雪夜里,她团的倒是老老实实的,只露出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睛,那眼睛的睫毛纤长,还带着一层染上的霜花。

“我们再去里面看看吧。”她转过头来,微微扬起脸,请求道。

他随她进了屋子。

相比于室外的寒冷,屋子里暖和了许多。她还看到了圣诞老人真的在那儿发糖果,那老爷爷跟所有的动画片里画的那样,穿一身红丝绒,花白的胡子和头发,带着一个又大又绿的包裹,笑呵呵地在那儿把祝福分到每一个人的手上。

佟闻漓挤进去,学着他们一样,把手举过头顶,做成一个碗一样的容器,在那儿接着圣诞老人的糖果。

或许是她喊得尤为卖力,在人群中尤为真诚,圣诞老人那一把糖果直直地都朝她手心里过来,佟闻漓接了个大满,欢欢喜喜地跑过来,站在他面前:“先生,您有兜吗?”

进了屋子里,他们脱了外头的防寒衣,他西装外套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欧美轮廓款式的,站在人群之外等她。

她没等他回应就就看到了他大衣上那个看上去还挺深的兜,不由分说地把那兜掀开来,把自己手心里的糖塞进去。

他低头看到她小小的手指边缘攀着他的大衣口袋,羊绒边上出现圆润白嫩的手指,低声说:“佟闻漓,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

话虽这么说,但他背在身后的手依旧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我没有口袋。”她塞完后,皮嘻嘻地把自己的衣服掀起来像是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一样,“我当然想自己保管。”

“丢失概不负责。”

会丢吗?

佟闻漓转念一想,其实也不一定,她刚刚在所有人嫉妒的眼光下拿到了这么多圣诞老人的馈赠,她又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放进了他的外套口袋,要是等会有哪个小朋友就扒拉着他的口袋拿呢,按照先生的个性,一定不会阻止他们的,到时候还真有可能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她想转移一下“赃物”。

她抓起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他拖到人烟稀少的装饰壁橱那个墙角。

“怎么了?”他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贼眉鼠眼地看了一圈,而后跟间谍接头似的小心翼翼。

“先生,那能放您西装的内口袋吗?”佟闻漓想了想,那一定是个安全的地方。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

“我说我的糖果。”她以为她说太轻了,他没听见,于是她就走过来,更靠近他一点,踮脚附耳说到,“可以放一些在西装内口袋吗?”

她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

西装内口袋,亏她想得出来。

他站在那儿,莫名的有点犯烟瘾。

“放。”他语气不是特别好,半岔着腿靠在那壁橱下方的台子上,打开西装内口袋,把里面的便携烟盒和火机掏了出来。

但佟闻漓一根筋地没发现,她玩疯了,一根筋只想着把糖果带回去秀不相信童话故事的烟烟一脸。

于是她真把他外套口袋里的糖拿出来,捧她觉得应该能放下的那部分在手心里,期待地示意他接过去,塞进他的内口袋里。

只是他一动不动,甚至还在那儿慢悠悠地点燃一支烟。

佟闻漓在那儿等着。

他们站在通风口,他的烟应该是降了尼古丁的,特调过后烟味不大,就连那青白色的烟雾也是缥缈又虚幻的。

等了好一会儿,但他也没有动作。

“先生……”她暗示他说话算话。

他单手拧着烟,半吞半吐之际,他看到她还站在那儿,眯着眼对她说:

“自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