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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越南的春节跟国内一样,象征团圆的节假日意味着一票难抢。

佟闻漓去火车站售票窗口蹲了两天,每次一赶上放票,售票窗前的人跟一片黑压压的蚂蚁似的,挤得水泄不通。

鸡笼子里的鸡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上蹿下跳地掉落一地鸡毛,随意放在角落里的瓜果蔬菜一个不小心就被人踩烂,滑落在地上粘成一滩黑乎乎的污渍。

佟闻漓鞋跟被踩掉了好几次,愣是没挤过拥有十几年“战斗”经验的大妈大伯。

“这就没了!”

随着一声惋惜后人群散开,佟闻漓才掸了掸鞋面上被踩得一道一道的鞋脚印,这才承认了阮烟说的她轻视了火车站的人口密度。

她叹了口气,空着手打了一辆摩的后,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她下了车刚走到巷子口,就意外地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那儿。

佟闻漓觉得那车有些眼熟,走了几步后看到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她更确定了,快步走过去。

脚底下绕过一道巷子口传来的烟火气,裹挟了她脚底的尘土飘向云端。

佟闻漓几步走到他面前。

他张开怀抱迎接她。

她撞他满怀,他哎呦一声,带着笑意看她。

她仰头:“您怎么来了。”

“怕你反悔。”他眼神落在她头顶上,“得亲自来抓你回去。”

说完之后他从她发梢里间出来捡一根鸡毛,“怎么着,给被鸡欺负的来福讨回公道去了?”

佟闻漓说起过隔壁养了一只放山野鸡很是威风,来福每次经过都要被啄一脑袋,后来就绕着走的事。她觉得有些好笑,把他手里的鸡毛掂在手里,“是抢车票的时候旁边大叔的一笼鸡,不会吧,我顶了一路吗?”

“顶着鸡毛还能那么漂亮,不亏是你。”他眼底带点笑意地讨好她。

一阵风出来,那鸡毛票飘飘荡荡地飘走了。

佟闻漓笑着随它去,转头过来,眼睛里亮亮的,对着面前的人说到:“先生,我饿了,你闻到没,饭菜味道好香。”

巷子口边上破败的门头压下来,冬季风大,她穿了个深蓝色的牛仔夹克外套,里面像是穿了一件露脐的黑色小短衫,那样子鬼马地像只刚从窝里出来骗吃骗喝的小狐狸。

见他不说话,佟闻漓又描述道:“我为了能回西贡可是去抢了一天的票,很辛苦的,您请我吃个饭,不过分吧。”

“那你抢到了吗?”他不紧不慢地抱着手靠在引擎盖上看着她。

“没有。”

“没有?没有吃什么饭。”他逗她。

“过程比结果重要。”

“商人只注重结果。”

“你!”佟闻漓气得伸出手要指他。

他伸手拢过她的手,非要把人惹毛了才算作数:“吃,想吃什么?”

“不吃了。”佟闻漓气呼呼地要走。

他拽她手腕,她原地打了个转又被他拉回来。

“王八蛋。”佟闻漓站在他面前,这样说他。

“你在芬兰的拉普兰给我写的贺卡也是这句话是吧。”

佟闻漓想着这事,心虚,“你偷看啊?”

他挑挑眉:“寄到了。”

哦,她差点忘了,“圣诞老人”说能寄到,就是会晚一点而已。

她心虚,打算不说话装死。

心里再默念了一遍王八蛋。

“还骂我呢?”他微微扬眉。

佟闻漓:“我心里骂您也能听见啊?”

“就你那小浅心眼子。”他弹了弹她脑壳,“人心险恶,你还得修炼几年”

*

两人后来吃的是中餐。

吃完后,先生说赶夜路太累了,休息一晚上后他们再出发回西贡。

佟闻漓回自己小公寓收拾东西,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指着她那个鱼缸说,“佟闻漓,鱼呢?”

“被我养死了。”佟闻漓没抬头,趴在地上把头埋进行李箱里。

先生摸了摸一旁来福的头,像是疼惜它,“不容易吧?”

来福呜呜呜,表示赞同。

佟闻漓甩过来一个抱枕,笑着骂他们两个:“那是一场意外。”

先生把抱枕从身上挪开,放到一边,微微仰着身体,靠在沙发上,“你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都开始动手了。”

“您别小瞧我。”佟闻漓依旧扒拉着箱子里的东西,“我最近看了几场拳赛,我今非昔比。我现在很辣。”

她半蹲着,脱去外套后露出她白皙的小蛮腰,腰窝凹陷,盛满水盈盈的光。

他目光盯着那儿,点点头说:“是很辣。”

他这语气不对,佟闻漓折衣服的动作停下,从对面的镜子里看到身后的人。

他坐在沙发上,支着脑袋,看着镜子里的她,目光沉沉落在她的腰上。

她心里微微感叹不好,刚要直起身子要逃,就被他一把捞过。

她被迫横跨在他身上,要走。

“别动。”

“佟闻漓,我还没问你,你穿的这是什么?”

佟闻漓用力气抵着他:“老古板,年轻人追求时髦,都这么穿……”

他手掌温暖高于她,像是发烧的夜。

她忙远离。

他却坐在那儿不动声色控制她的手放回那里,这让她想起她的头发被他手掌拢成一个马尾的那些时刻,她抬头,他果然微微仰头,在那儿滚着喉结说:

“慌什么”

“教你的都忘光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