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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婉凝闻言莞尔:“你连这个都算好了,还说没想好?”

可是,有些事仅仅靠“听话”是不够的。

安琪眼神一亮:“你也觉得好啊?那要是我跟他在一起,你这个宝宝就要叫我婶婶了。”

比如今天下午,魏南芸吩咐她去那个装饰得极漂亮的房间:“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待在那儿,要是四少问起——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那就很好啊。”

事情一如魏南芸所想,虞浩霆一眼瞥见那房间里有个纤巧的背影,立刻就停了脚步,只是接下来的事却让程静瑶发现,原来“听话”也是件很难完成的“任务”。

“我也不知道。”安琪拨弄着靠垫上的流苏,“就像开party,客人陆陆续续都走了,最后就剩下我们俩,还正好顺路。”她俏皮地一笑,“多动心好像也没有,不过,我觉得跟他在一起,蛮自在的。”

那位她远远望见过的虞四少一走进来,就问了她两句话:“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是他?”顾婉凝先是讶然,既而又觉得是情理之中,“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她想把魏南芸事先教过的话说出来,嘴却怎么也张不开,那人眼神太冷,他一走进来,她周身的空气都像被冻住了。她原本只是紧张,可现在却忽然觉得害怕。他离她还很远,但她本能地就想往后退,却又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这样的感觉让她只想哭。

陈安琪一愣,连忙摆手:“哎呀,不是他了,是……今天我来的时候,他还问我,要不要再给你找只小狗?”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没有温度,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仿佛她根本不是个活物,她原以为人怕到极处的反应就是逃,现在才知道,当你真正害怕的时候,是连逃的勇气也不会有的。幸好他似乎也没兴趣从她这里得到什么答案,漠然看过她一眼,便不耐烦地蹙了下眉:“出去。”

“你不是说早就不想这个人了吗?”

她呆了呆,一反应过来立刻就“听话”地照办了,等她慌不择路地“逃”到楼下,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顾婉凝听了,脸色微微一变,陈家看重的人,家世必是上选,和她相熟且又讨得安琪欢心的人,只有小霍。这些日子,她从来不去想他,所有和他相关的一点一滴全都被她封禁在了最不愿触到的角落。她只想忘了他,彻底忘了。一分一毫都不要再想起。此时那人的影子突然撞进来,心口就是一刺,勉强对陈安琪笑了笑:

她是来讨好他的,不是来惹他讨厌的。他们说,她最好的归宿就是嫁到虞家来,可是他……她以前只是隔着人远远看过他,却没想到他这么叫人害怕。她知道她把事情弄糟了,但又隐隐觉得如果她完成了“任务”反而更是一场灾难,要是让她日日对着他,她宁愿……她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她不知道怎么去跟魏姐姐交代,也不知道怎么去跟哥哥嫂嫂父亲母亲交代,所以,她只有哭。

陈安琪却满不在乎地笑道:“你放心,我这个‘挡箭牌’拆不穿的。”她说罢,见顾婉凝面有疑色,忽然也不好意思起来,“其实,我之前就想跟你说的,不过那时候我也没想好……”她这样的神色和言辞,顾婉凝已经猜到了几分,嫣然笑道:“你家里这么放心你跟他出来,一定是对这人很满意了;他愿意给你当这样的幌子,一定是对陈小姐百依百顺了;既然这样,那你是不是好事近了?”她说一句,安琪脸上就红一层,可听到最后一句,却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还没想好呢!其实,我也想问问你,这人你也熟的。”

孙熙平见她的手绢已经揉得不成样子,便掏了自己的手帕递给她:“小姐,您——贵姓?”

婉凝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那你还是不要来了,回头被拆穿了就不好了。”

她不敢从他手里去接东西,但却觉得这人虽然也一身戎装佩着枪,却不怎么吓人,而且他问的这个问题,是不需要人教也不会答错的:“我……我姓程。”

陈安琪闻言,狡黠地一笑:“他们不知道。他们以为我去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