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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顺序是从大到小,没有错。

“恭喜你们完成这个小挑战,请各位选择左或右两个方向。”

在他们眼前出现了两个全息投影的标识牌,指向左方的那块写着[退货服务],指向右侧的则是[订货服务]

安无咎注意到,除了左右两侧的滑升门,他们进入三楼的大门正对着的这一块不大不小的墙壁,应当跟楼下马戏团剧院的彩虹大门一样,是一扇进入回字形中间大房间的门。

“左,还是右?”机器人提问。

乔希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订货退货的,“那……要不就选订货吧,直接看退货服务是不是有点奇怪?”

他们就这样草率地选择了订货的那一侧。

“等一下。”安无咎抬了抬手,“能分开吗?”

机器人转了转,对准安无咎,回答道:“不可以,玩家们一旦做出决定,只可同时行动。”

沈惕笑了出来,走过去勾住他的肩膀,“你就死了甩掉我们的心吧。”

安无咎瞥向他,回了一个笑,拨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左侧的滑升门缓缓上升,最终露出里面的通道,和之前的回廊都不太一样,这个通道里的墙壁完全是钢制的,有种太空舱的感觉,可内部结构又并非四四方方的长方体的转角回廊,而是柱状内伸的,如同管道一样,斜着往里去。

“请进。”

甬道相对狭窄许多,最多只能两人并肩。通道的顶端每隔30厘米处有一盏内嵌式感应灯,前两个人刚踩进去,灯就一盏一盏亮起,在地上打出一圈圈冷白色的光晕,像是某种欢迎仪式。

安无咎和沈惕在最后等着。沈惕望着甬道,毫无征兆地想到了二楼剧院的舞台,舞台上的安无咎被关入鸟笼之中,黑的丝绒盖住他的身影。

此时的安无咎也没闲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杨尔慈的提问。

“你只是大学生?”杨尔慈尽管只是微微侧过脸,可怀疑的表情一览无余,“那你上学的时候有没有作为临床志愿者参加什么项目,做受试者。”

安无咎眉头皱起。

杨尔慈对自己身上的怪异现象表现出了超出常人的兴趣。

她必然知道些什么。

“我没有参加过。”

杨尔慈有些怀疑,“真的?”

甬道的灯光照射在安无咎那张干净的脸孔上,这张脸说出来的话难辨真伪。

但安无咎说得的确是真的。

他的记忆里不仅没有参加实验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关于自己会善恶分离的迹象。

如果之前就曾经有过,至少有第一次发病的记忆,他失忆是进入圣坛之后的,游戏之前的记忆都存在,但并不记得自己还会突变性格。

联想到之前困在玻璃罩里,那个兔子好像知道他善恶分离的状况。

这些事串联到一起,指向某个尚不明晰的方向。

但必然不会是偶然的,也不是天然的。

“会不会是他进入圣坛之后,太危险了,所以激发出了这种情况,为了自我保护。”走在前面的吴悠问道。

“很难。”杨尔慈说,“这种极端特性几乎是不可能在没有外因的情况下形成的。”

她话里的潜台词,就是怀疑有过人为操控。

乔希也觉得很奇怪,“自我保护?肯定不是吧,无咎之前的状态可是保护我们所有人的,那种状态根本不会激发需要保护的机制吧。”

“也是。”杨尔慈一提到项目,吴悠心里有些不适,想到了一些实验。

但安无咎否认了,真的没有参加过吗?

大家聊得火热。

安无咎跟在后面,手腕忽然被握住,被迫停下脚步。他知道是沈惕,被拉拽的次数太多,他甚至都记住了被沈惕捉住手腕的感觉。

安无咎懒懒转过脸,冷光之下的睫毛在下眼睑投射出悠悠荡荡的阴影,“你又想问我什么啊?”

他的尾音有些轻佻,事实上就算是之前那种正直良善的状态,安无咎对他说话的时候同样会带一些小小的上挑的尾音,很轻微,但很特别。

安无咎等了等,以为沈惕也是要问些和他阴晴不定的脾性有关的问题,还觉得无聊。

“我想问,如果那个瞬间转移的魔术是真的,你从右边鸟笼里出来了,你会做什么?”

这个问题来得莫名,安无咎无可避免地愣了愣,很快又笑了。

“你可真是奇怪。”

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会做什么……”安无咎反手握住沈惕的手腕,拇指摁在他腕心的筋骨上,眼睛往上瞟了瞟,又落回到沈惕蓝绿色的双瞳,扬了扬眉尾。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有什么好处吗?”

沈惕直视他,没有逃避,“你想要什么好处,我都给你。”

“一个好处是不够的,总之先给我转三千积分,剩下的一会儿我再想。”安无咎狮子大开口,原本只想玩玩,没想到沈惕真的直接就给他转了。

“这么大方啊。”安无咎笑了,“好吧,告诉你吧,会做什么呢……估计就看看鸟笼有没有问题。然后看兔子怎么说,是不是要我下来。”

“他如果让你下来呢?”沈惕又问。

“喂,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安无咎提示道。

刚说完,沈惕又给他转了三千,给安无咎弄愣住了。

就这么一个破问题,真的值得这么多钱?

这家伙的钱也太好挣了。

“行吧,下来之后……那个时候我还是之前的样子吧,估计就走到你身边咯,之前不也是一起走的。”

沈惕的心动了动。

这和他遇到假的安无咎时,预想的情况并不一样。他原以为真正的安无咎不会朝他走来,结果他预判错误了。

或许是一种不相信在作祟,他不禁又问,“那你现在的状态呢?”

安无咎仿佛听到笑话一样,笑了出来。

分什么现在和之前啊,明明都是他。

“就算是现在的状态,我也会第一个去找你。”但他给出了一个相当恶劣的理由。

“我要走到你身边,把你的椅子抢走,自己坐。”

沈惕望着他的眼,还有他微笑时勾起的唇边。

此刻他的心中产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心率加快,被握住的腕间脉搏用力地跳动。

只是因为安无咎的一句“会来找你”,他竟然冒出一种奇怪的雀跃。

沈惕弄不明白。

安无咎回答完对他而言意义不大的问题,满脑子想的却是,要怎么才能整到沈惕这家伙。

他在脑子里搜集有关沈惕的全部记忆,想到他当初戴着奇怪的面具,自己跟自己玩石头剪刀布,像个小孩一样吃糖,有口欲期,还喜欢学舌。

可他一心求死,也不贪财,仔细一想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那……

“啊,我想到了一个好处。”安无咎望了一眼已经走到前面的其他人,然后才回头看向沈惕。他说话的速度又放慢了,嘴唇懒洋洋地一张一合,齿缘擦过舌尖。

声音很轻,只有气音。

“让我亲你一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