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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宁住在宫里时, 身边的人就都是谢澹安排的,现在嫁进了太傅府,舒宁更无人可用, 根本不可能派人去刺探谢澹的行踪。

但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舒宁还是摸清了谢澹的生活规律,每日谢澹回来, 都会先在前院的书房待一会儿, 短则一两刻钟,长达一两个时辰,有时候他自己待着,有时候会见一些人物,包括大臣、门客,还有一些猜不到身份的。

作为一个一边谋划篡位一边必须将政事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摄政太傅,谢澹无疑是个大忙人。

舒宁猜,等谢澹过了刚成亲的新鲜劲儿,他对那事的热衷应该也会淡下来。

谢澹去宫里做事,舒宁在家闷着也没意思, 便带上采菱,在两个谢家侍卫的暗中保护下, 出门去逛街了。

在宫里闷了五年,一朝走在人来人往的京城街头,舒宁只觉得这个世界都变开阔了。

舒宁本身对什么朝堂权谋半点兴趣都没有, 为了做任务不得不辛辛苦苦地演戏,与谢澹、郭荣周旋,比较而言,同是古代环境,她在《皇朝权臣》里面做个小买卖还更自由, 忙也忙得充实。

经过一间茶寮,里面有个老头在说书,吐沫横飞,一众布衣茶客纷纷叫好,舒宁脚步一顿,然后领着采菱走了过去。

众人见她一身光鲜亮丽的绸缎,脸上蒙着面纱,身后不但有侍女,还有两个侍卫保护,就猜到她非富即贵,不禁都放低了声音,也不好再讲什么荤话调戏了。倒是说书老头,见有贵客捧场,兴致更高了。

舒宁听了一场,趁老头休息的时候,使唤采菱去问问老头,有没有听说过葛无忧葛神医。

说书老头听过,第二场就专门给舒宁讲了个葛神医的传说。

舒宁就笑了,面纱挡住了她的脸,可那双眼睛也是笑盈盈的,别提多满足了。

采菱心想,公主是怕太傅大人诓她呢,还特意来问问。

傍晚采菱就把这事告诉了太傅大人。

谢澹点点头,若无其事地去了后院的次间。

舒宁在暖榻上靠着,手里拿了一本话本子,古时候的话本子都很简短,越短内容越精悍,各种奇思妙想不比现代人脑洞小,打发时间还挺有趣的。

听到挑帘子的动静,舒宁随意地看过去,见是谢澹,她似是想到什么,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眸光如水,娇俏动人。

谢澹笑着坐到她身边,目光投到她手里的话本子上。

“这种书,太傅也有兴趣吗?”舒宁闲聊道。

谢澹笑笑,靠近她的耳朵道:“臣对看书的美人更感兴趣。”

舒宁立即将书拍到了他身上。

谢澹则将她按到榻上,压着连续四晚没同床而眠的小公主亲了起来,直亲得舒宁捂着裙子提醒他月事还没结束,谢澹才不再乱动,缓了会儿,他拉着舒宁一起坐好,低头理理衣裳,又变成了道貌岸然的太傅。

舒宁轻轻呸了他一口,挪到矮桌对面坐着去了,脸上还带着刚刚玩闹出来的红晕。

采菱端了茶送上来,摆好再退下。

谢澹倒茶,解了口渴,才目光温柔地问对面的小妻子:“公主今日出门了?是不是一个人待在府里太闷?”

舒宁点点头,悻悻道:“不过外面也没有我想的那么有趣,街头的东西闻着香,吃起来也就那样。”

谢澹笑道:“那是公主没找对地方,后日休沐,臣陪公主走走。”

舒宁挑眉:“太傅日理万机,还有空陪我?”

谢澹看着她,面容俊美的太傅大人,笑起来眼睛像含了无限柔情:“公主的事才是第一大事。”

舒宁嗔了他一眼,心里却想,她要演戏应付奸臣,谢澹也要演戏应付公主老婆,大家一起累,谁也没占什么便宜。

“对了,我的身子养得也差不多了,让葛神医开方子吧。”舒宁假装心思都在重新打开的画本子上,很是随意地道。

谢澹定定地看着她。

那目光灼热,舒宁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瞪他道:“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谢澹哑声问:“公主如此心急为臣生儿育女吗?”

虽然心知肚明大家都是在演戏,可这样的调戏,还是让舒宁红了脸。

她扭捏否认道:“谁着急了,我是怕耽搁的时间长了,不好治。”

谢澹趁机表真心道:“只要公主心里有臣,便是治不好,臣也不在意。”

“不许你这么说。”舒宁瞪他,随即低下头,绷着小脸道:“你不介意,我介意,丈夫的心都容易变,只有孩子会一辈子都孝顺母亲,我要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谢澹并不赞同这话。

人心最复杂,有时候不相干的人一时脑热可以为了陌生人付出性命,有时候血脉相连的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反而会互相算计,任何一种亲缘关系,反目成仇闹出人命的例子谢澹都能举出几个给小公主听。

“谁告诉公主,男人心易变的?”谢澹为她倒了一碗茶。

舒宁自嘲道:“还需要有人告诉我吗?先帝就是例子,贵太妃当初那么受宠,就因为膝下没有皇子,先帝后宫养了多少美人。母后当年能因为生了儿子一步登天,我,将来我年老色衰了,也会因为没有子嗣被太傅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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