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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男性气息劈头盖脸席卷过来,将?殷酥酥囫囵个儿笼罩其中,侵占完她所有感官。很好?闻,从生理与心理两个层面来说,都一点不令她排斥。

殷酥酥心跳如雷外加窘迫,浓密的睫不停颤动。

又有些讶然。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然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习惯了他?身上冷冽危险又充满侵略性的味道?……

应该要开?始了吧。

殷酥酥猜测着,纤细十指无意识揪紧了手里的被子,努力在心里给自己做疏导:婚都结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和他?上床是迟早的事,她一个新时代的新青年女性,又不需要立贞洁牌坊,做就做吧。

没什么?大?不了!

心理建设再次完成,殷酥酥摆烂了。索性把心一横把眼一闭,直接就用表情给费大?公子生动演绎了一个“人生自古谁无死?”。

费疑舟垂眸直勾勾地看?着她,见她这副英勇就义的姿态,心下好?笑,眼底一丝笑意闪瞬即逝。

他?没有说话,只是搂紧她,垂眸贴近。

一个轻如蝶翼的,甚至是带着几分虔诚的吻,落在殷酥酥嘴角边。

“……”她怔住,在黑暗中再次睁开?眼睛,略显惊愕地望他?。

“闭上眼睛。”费疑舟亲昵地贴着她,棱角分明的下颌骨轻蹭着她软软的脸颊,与此同时阖了眸,语气里尽是克制到极点的低哑,“乖乖睡觉。”

殷酥酥脸红红的,晶亮的眸瞪大?:“不做了?”

费疑舟眼也不睁地淡声说:“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像什么?。”

“像什么??”

“像背了一口袋火药去炸敌军碉堡的战士,打定了主意光荣牺牲,有去无回。”

“……”

“睡吧。”费疑舟道?,“在你?心甘情愿之前,我不会勉强你?。”

听见这话,殷酥酥眸光里闪动出浓浓的惊诧,仰着脖子睁着眼,定定望着头顶上方与她不足半寸距离的面容。

这个男人长了一张过分立体而冷峻的脸,前额饱满,两道?眉骨过度平缓而稍高,眼窝位置深深凹陷,形成一副令人过目便难忘的漂亮眉眼。此时,他?闭着眼紧拥着她,整副五官少了冷沉目光的威慑,竟显出几分错觉般的柔软与深情。

心中有陌生的情愫在滋生,像野果的种子扔进了南国的春,肆无忌惮地生长发芽,开?了花。

他?明晓得即使她不愿意也不会拒绝。

他?明明有最顺理成章正大?光明的理由?占有她。

可他?没有。

这一瞬,殷酥酥忽然明白过了一件事。

这个位高权重高高在上的男人,是真的发自内心尊重着她,方方面面,从始至终。

*

城市另一端。

当?何助理不远千里千辛万苦地从南部新区赶到殷酥酥发给他?的微信地址时,他?一下车,便看?见了如下一幕。

五星级酒店的大?堂灯火通明,纯欧式风格装潢,室内喷泉池水声潺潺,左侧宾客休息区的深红色真皮沙发上懒耷耷地半躺着一个人。

一个面貌姣好?衣着时尚的靓丽女人。

她拥有一头浓密乌黑的长直发,背靠沙发背,两条裹在职业西装裤下修长美腿很随意地交叠着,右手玩着手机,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纤细的女士香烟,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流露出一种性感的冷淡。

隔着数米距离,何建勤端立在酒店大?门口处,安静地打量了对方几秒,心中已经大?致判断出,这位就是殷酥酥委托他?来接送的醉酒经纪人。

身高长相气质,都十分符合殷酥酥给他?的描述。

何建勤拿出手机,调出殷酥酥事先发送到他?微信上的号码,点下了拨号键。

没两秒,便听见一阵手机铃声从沙发方向传来。

身着职业装的高挑美人略显不耐烦地拧了下眉,修长指尖微滑,懒洋洋地滑开?接听键,将?手机举到耳边。

喂。梁静头还重得厉害,皱眉应了一句。

“……”确认无误。何建勤没有说话,直接将?连线挂断。

喂?喂喂喂。听见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忙音。梁静晕乎乎的脑子更沉了,醉酒之下不太清醒,本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这下更加暴躁。闭了眼,往后一仰,随手将?手机砸在柔软的沙发上,将?未点燃的烟塞进了嘴里。

何建勤提步走到了她跟前,面露微笑,温文尔雅地说:“你?好?,请问是梁静梁小姐吗?”

这道?嗓音清润低沉,钻进人的耳朵里,如沐春风。梁静暴躁的情绪似被安抚,有些艰难地睁了下眼,撩高眼皮朝上方看?去。

目之所及,站着一道?着西装的高大?人影,宽阔的肩修长的腿,组成一副格外优越的上流精英轮廓。

梁静目光落在这人脸上,想要辨识出他?的五官容貌,无奈酒精作用下大?脑太昏沉,他?的脸是模糊的一片,这隐约看?清一幅清晰的下颌线。

个子很高,应该不低于一米八五。

梁静混乱迷糊地想。

何建勤见她看?着自己却不说话,只当?她醉得厉害,又非常好?脾气地出声重复了一遍:“你?好?,请问是梁静梁小姐么?。”

这一次,梁静总算如梦初醒,从怔然中回过神来。

“ 哦,我是。”大?约是这个人气质太过出挑,即使不用看?清脸也能?判断出是个优质帅哥,梁静莫名有几分不好?意思。她清了下嗓子,随手捋了下头发,试着坐直身子,续道?:“你?就是何建勤何先生吧。”

“ 对。”何建勤垂眸看?着她,见他?仅仅是坐正身体这个动作,单凭自己都有些难以完成,不由?颇感无奈,询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是否能?自己站起来或者走动?”

“应该可以……”梁静回答着,紧接着便动身想要站起来。可努力了第一次,失败。第二次,还是失败,只能?认命地跌坐回去。

梁静不禁窘迫交织。

她这会儿大?脑深处的意识是清醒的,但肢体不听使唤,浑身发软,像扛着几座大?沙包似的提不起劲。

头顶上方的何建勤见状,心中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绅士而儒雅的说:“抱歉梁小姐,恕我冒犯了。”

梁静望着他?,眼神里泛出几次不解,一时间无法?理解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下一秒,看?见身姿挺拔的男人倏忽间弯下腰来,竟突兀而又自然而然,将?她直接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修长的手臂从她后背与腿弯处横穿而过,稳稳地、有力地托住她。

梁静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以为他?只会动手扶她,哪料到,他?会直接二话不说地把她给抱起来。

梁静不是徐小福那种刚刚大?学毕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对男人一无所知。因此在短短几秒的震惊过后,她已经淡定下来,知道?这位费氏的总助先生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把她抱起来纯属图个方便,绝不会有乘人之危的意思。

只是有点惊讶,这位总助先生看?起来如此清秀,没想到抱起身高将?近1米7的她,宛如抱起一团棉花般轻松。

如是思索着,梁静脸微热,静默几秒,平静说出几个字:“这么?晚让你?跑一趟,实在是太麻烦你?了,何先生。”

“梁小姐这么?说就太客气了。”何建勤目不斜视,瞧着前方径直往酒店门外走,口中十分温和地回道?。

梁静接着说:“出去之后你?帮我打个车,把我放到车上,我自己跟司机说家里的地址。就不用麻烦你?再把我送回家。”

何建勤想也不想便予以拒绝:“我受殷小姐之托来接你?回家,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自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这样既是对你?不负责,也没办法?跟殷小姐和我家费总交差。”

梁静无奈极了,低声嘀咕着:“酥酥也真是的。我参加饭局喝多不是经常的事儿,非要大?惊小怪找人来接我。搞得多不好?意思。”

何建勤听见她自言自语的话,淡淡一笑,回应道?:“你?是殷小姐的朋友,他?牵挂你?的个人安全再正常不过,再者说。你?一个这么?靓丽的女孩子,大?晚上一个人在外面,确实也让人放心不下。”

这突如其来的夸赞,令梁静挑了挑眉。

她在他?怀中,这个距离,使得他?原本模糊的容貌变得清晰,眉眼干净,肤色细腻,倒果真是个精细人。

梁静毕竟是个成熟女性,虽非情场老手,但还不至于因为男人的一句话而害羞脸红。她反倒觉得有意思极了,倾身往何建勤又靠近了几公分,说:“何助理很会讨女孩子欢心。”

“过奖了。”何建勤精致的面容永远温雅,挂着一丝疏离淡漠的浅笑,看?似平易近人,实则城府深沉。

没有再回梁静的话,他?径自拉开?车门,将?怀里满身酒气的姑娘放进了汽车后座。并且从后备箱里取出预先备好?的柔软毛毯,轻轻盖在了她身上。

感觉到身体微微一暖,原本疲乏闭着眼睛的梁静惊讶了瞬,刷的掀开?眼帘。

看?见自己身上的毛毯,她愣怔了瞬。

何建勤淡淡地说:“最近京城降温了,你?衣物单薄又喝多了酒,容易着凉,盖张毯子保温一些。”

有一股异样的暖流,悄无声息自心田涌出。

梁静手指抚过身上的毛毯,只觉得柔软温暖的触感。仿佛浸透皮肤,浸入了胸腔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