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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

韩锦书皱了眉。就在她不解表妹和耳钉男是什么关系,并为之各种猜测思考时,事件的男女主人翁,善解人意地替她揭开了谜底:

耳钉男走到粉色甲壳虫旁,并未立即上车,而是绕行到驾驶室一侧,轻叩车窗。动作轻佻放浪。

车窗落下,年轻女孩探出了她美丽的头颅。

再下一瞬间,前者弯腰,后者仰头,两个人直接嘴对嘴,当街来了一记火辣热吻。

热吻现场目击者韩锦书:“……”

吻完,男人还意犹未尽地勾了勾女孩的下巴。女孩朝他娇媚无限地瞪了眼,递个眼神,示意他上车。

男人朝她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拉开副驾驶座位的车门,坐进去。

随后粉色甲壳虫便迎着夜色绝尘而去。

*

刚才那一幕热吻现场,给韩锦书造成的冲击实在太大。她脑子懵懵的,根本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回的杂货摊。

言渡在原地坐着等了韩锦书半天,见那抹纤细人影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垂眸,脸色微沉,对她说道:“你再晚一分钟回来,我就准备去找你。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你刚才在干什么。”

话音落地,韩锦书这才迟迟回过神。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果然,有三个未接来电和两条微信未读消息,都来源于言渡。

“对不起,我手机不小心调成了静音,没听见消息和电话。你别生气了。”韩锦书说。

言渡:“我没有生气,我是怕你出了什么事,心里急。”

言渡说完顿了下,问她:“你说药店不远,为什么去了那么久。”

韩锦书没有回答这个问句。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仰起脖子看他,紧张兮兮地问:“对了。刚才有没有一辆粉色甲壳虫,从你面前开过去?”

言渡摇头:“没有。”

得到这个回答,韩锦书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看来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幸好,你没看见他们,他们也没看见你。不然就真的尴尬了。”

言渡:“他们是谁。”

当事人的名字已经滚到韩锦书嘴边。说出口的前一秒,又被她咽回去。思量几秒后,她朝言渡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没什么,就一个熟人……”

言渡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韩锦书对他故意隐瞒了什么。但她不愿讲,他也不会强迫她如实相告。

那边厢。

韩锦书支吾着说完,便飞快转移话题。

“我药买回来了。”她举起手里装着药剂和棉签的塑料袋,拎到他面前轻晃两下,“走吧,回去帮你擦药。”

韩锦书一低头,瞧见地上那堆物件,又屈起双腿蹲下来,肩膀一垮,下巴搁在膝盖上,再次陷入苦恼,喃喃自语地说:“可是这些东西怎么办呢……”

言渡耷拉着眼皮,居高临下看着韩锦书圆圆的脑袋顶。片刻,弯下腰,面无表情地将那些小玩意儿分门别类地归纳收捡。

韩锦书见状,愣了愣,连忙也帮着收。

两人收到一半时,原本寂静的街道忽然传来一阵喧嚷人声。韩锦书扭头望去,见是一群刚跳完广场舞的中年大妈,穿着花花绿绿的舞蹈服,手里还拿着缀满流苏的扇子。

大妈队伍说说笑笑,从韩锦书和言渡的地摊面前经过。其中一个大妈看见什么,忽然问韩锦书:“小妹妹,你这红色的大梳子怎么卖?”

韩锦书:“……?”

没等韩锦书反应过来,一旁的言渡先搭了腔。他自然而然地回话,说:“三块一个。”

“欸?我之前在菜市场问都还要八块,这里卖得还挺划算的嘛。给我拿一个。”大妈从裤兜里掏出个绣花钱袋子,拿出一张三张一元纸币。

“哦,好的!”韩锦书赶紧拿起一个发夹递过去。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其它的大妈们见这个小地摊价格低廉,摆摊的两个年轻人又衣冠楚楚仪表不凡,都围了过来,挑挑拣拣。

“我记得这个摊儿以前是个老太婆在摆呀。”一个大妈蹲在地上选东西,边选边跟旁边的人闲聊,“怎么变成两个年轻人了?”

“会不会是儿子儿媳,或者女儿女婿?”

“怎么可能。那太婆穿得破破烂烂的,一看家里就困难,上哪儿找这么体面漂亮的孩子。”

“那是怎么回事……”

“唉,反正不管咱们的事。咱们有便宜捡就好!”

韩锦书见大家都在选东西,便磕巴着说:“请随便挑,要收摊了,全都便宜卖!给钱就卖!”

大妈们听见这话,顿时挑得更加积极。

韩锦书趁机往边上的言渡凑近些许,压低声,赞许道:“言总,没想到你这种人物,摆摊做起小生意,也挺有模有样的。丝毫没有偶像包袱和老板架子的吗?”

鼻息间钻进一股甜甜的淡香。言渡侧目,余光看见她藏在黑发间的小耳朵,白皙里透着丝丝浅粉。他微挑起一侧眉峰,说:“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韩锦书语调真诚:“当然是夸你呀。”

言渡:“那就谢谢你夸奖。”

韩锦书接着问:“对了。梳子卖三块钱,你好像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一顿,脑子里冒出个猜测:“你该不会精打细算,偷偷在心里给所有东西都标好价格了吧?”

言渡看她一眼:“刚才你去买药的时候,来了好几个客人。”

韩锦书惊讶:“都是找你买东西的?”

言渡摇头,十分平静地说:“四个人来买东西。还有五个是问我要微信号。”

韩锦书:“……”

言渡见她神色微凝,扬扬眉,侧身贴近,唇距离她耳朵只有几公分。嗓音低低对她耳语:“夫人放心。东西我卖了,至于微信号,我一个都没给。”

耳垂被他呼吸扫得轻轻发痒,韩锦书脸莫名一红,瞬间与他拉开到安全距离,撂下句“你想给就给啊,我又不管你这些”后便不再跟他说话。

言渡将姑娘羞红的耳根颜色收入眼底,挑挑眉,脸色散漫淡漠如常,心情却忽而大好。

*

回到酒店,职业习惯使然,小韩医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洗手间,给自己洗手消毒。

反复将双手用洗手液清洗三遍后,韩锦书用干净擦手巾将手擦干,走出去,取出炉甘石洗剂,摇晃瓶身将其中的固□□体混合均匀后,倒了一小量杯,端在手里,小心翼翼走到客厅。

言渡有洁癖,酒店套房内的所有亲肤用品,弗朗助理早就派人提前换好。此时,他坐在铺着薄毯的沙发上,一言不发,漆黑的眸直直地看着她走近。

韩锦书在言渡旁边坐下,把装了药剂的量杯放在桌上,刺啦一声,撕开棉签袋。她扭头瞧他,问:“你应该不只有胳膊上起了疹子吧?身上有没有?”

言渡点头,说:“有。”

“那你要把衣服都脱了。”韩锦书清了清嗓子,说,“不然胸前和后背的位置,我都没办法帮你擦药。”

言渡:“哦。”

比起韩锦书的不自在,言渡自然得就像她只是团空气。哦完,就开始脱衣服。

今天本就是假期,言渡一身休闲装打扮,驼色风衣外套里面只有一件浅色衬衣。此时,风衣外套已经挂在入门的衣帽架上,他抬起双手,自然而然地解起衬衫纽扣。

韩锦书拿着棉签没事干,眼光不由自主,便被眼前的男色吸引。

言渡解扣子时,下巴仍旧保持着他一贯的傲慢姿态,略微抬起,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牵连着修长的脖颈。扣子自上而下,在如玉的十指间一粒一粒打开,展露出漂亮得过分、又充满雄性荷尔蒙的肌理线条。

脱完了,衬衣被随手丢到一边。

平时言渡的身体,肤色很白,但一点不显得柔气。肩宽腰窄,精悍强健,整体是副最标准的倒三角。野性逼人,带着原始的生命力。

此时这副身体上散落着零星红疹,雪地落红梅,反倒增添了一种蛊惑人心的妖异。

“……”

韩锦书看着言渡半裸的身躯,只觉双颊隐隐发烫,同时又有些莫名的口渴。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跟着热起来。

最要命的是,整个过程里,言渡的眼睛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她。

韩锦书大学时有个朋友,是她们专业的学姐。学姐人长得很漂亮,热情健谈,时常便跟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学妹分享自己的见闻。

其中,学姐最津津乐道的,就是她去牛郎店的一段香艳经历。

学姐说,靠浑身肌肉和尺.寸技术征服顾客的牛郎,其实都是渣。真正的极品,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让女人情难自禁,烈焰焚身。

韩锦书鬼使神差地想,言渡如果去当牛郎,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极品头牌。

她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然后悄悄在大腿上掐了把。

细微疼痛,成功唤回理智。

“咳。”韩锦书脸红红的,根本不敢看他,故作淡定地说:“要不先擦背上的吧,擦完再擦前胸和四肢?”

说完,下巴忽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