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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时,三人却起了分歧。

那位刘大人的意思是,玉本温润之物,这女子却偏拿这灵物雕琢充满杀气之人像,乃是违背了美玉的本意,当评为下品。

可翁老却认为,君子平日可以温润如玉,保家卫国时便应该醉卧沙场,一呈英豪之气。这位玉珠姑娘雕刻的便是这样的君子,其立意高远,实在是让我辈钦佩,更何况设计精妙,雕工了得,当评为上上之品!

一时间两位大人起了争执,各有一番道理,互不相让。

范大人夹在中间一时犯了难,只是充满歉意地看了玉珠一眼,对她道:“你能将裂玉这般设计,当真是颇有心思,假日时日,必定有所成就,然而此番玉雕大赛乃是替皇上选拔玉雕的大家,你在开石的基本功上还是略有欠缺,若是一味揠苗助长让你过关,便是害了你……本官替皇上办事得尽心秉公评审,你……还需要再多多学习啊!”

说完这般长辈的殷殷教导后,他也附和了刘大人的意见,给了玉珠下品的评定。

翁老见此,甚是气闷,极力争辩也无济于事,毕竟是三位评审,寡自然要服从众的意见。

玉珠素白的着一张脸,只是郑重地朝着极力替自己美言的翁老鞠礼后,又朝着二位大人鞠躬

了一礼,便看着三人继续走过去点评下一位。

赛事的结果当天并不会公布,可是从三位大人的点评加上自己先前开石的结果,大家都能预测出此番赛事的结果,大多数人都是脸上挂着阴云从赛场里走了出来。

珏儿与常满也甚是担心,小声道:“若是初赛不过,可该怎么办?”

玉珠却调适了心情,揉着酸痛的右胳膊道:“已经尽了努力,其他的便服从天命了。今日你们也都辛苦了,晚上便要吃些好的,京城里庆美楼菜色甚美,一会我们便去那饱一饱口福。”

庆美楼乃是京城里有名的酒楼,以糟溜鱼片和砂锅白肉为招牌主菜。到了中午时,人满为患。

珏儿和常满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便与玉珠在街市上溜达了一会,带过了饭点,夜色低垂时,才进了酒楼点菜。

玉珠选了一处雅间,有在外屋大厅给随行的哪几个侍卫也点了一桌后,这才与常满和珏儿开始吃饭。

平心而论,菜色美甚,那鱼片使用的香糟卤,乃是香糟曲加老酒,还有桂花卤泡制酿造而成的,夹起一片鱼片肉质滑嫩,鲜中带甜,糟香四溢。

而那砂锅白肉里,除了切成薄片的新鲜猪肉外,还有炖烂的各色蔬菜,沾着调好的小料来吃,别有一份鲜美。

常满和珏儿到底是有几分孩子心性,一旦吃得畅怀了,也就将白天的不快忘了大半。

而玉珠吃了几片鱼片之后,便一直微笑着看着她们再未动筷。

快要吃完的时候,玉珠唤来小二结账。结果却需要七两银子。珏儿吓了一跳,不由得打了个饱嗝,连忙道:“可是算错了?怎么这么银子,我们并没有点太多的菜肴啊!”

小二好脾气地说道:“您们几位自然没有多点,可是屋外那几位可是又外点了一坛上好的陈酿,光拿一坛子酒就要五两银子呢,这位小姐,我们身立京城开门做生意的岂能胡乱算账,干那黑店的勾当?”

玉珠说道:“既然没错,快些给银子吧。”

可是珏儿却捂着钱袋皱眉道:“小姐!既然是他们喝的酒,就叫他们自付了银子算了!这整日里还要兼顾着他们的吃喝……京城花销太大,我们的银子快要不够了!”

就在这时,门口的门帘被人撩起。尧暮野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雅间。

店内的伙计岂是认不出尧太尉,连忙点头哈腰道:“太尉大人怎么进了这屋,楼上有上好的雅间备着,请您楼上请。”

可是尧太尉却只淡淡道:“将他们的帐记在尧府上,一并结算了……”

原来京中高门子弟出门多是不带钱银的这等俗物的,皆是侍从付账,而他们有时兴致所致,连小厮也未带时,出入酒楼一般都是记账签了名姓结算,到了月底时再由店伙计去各个府宅结算钱银,到时候还另外封给伙计一份颇丰的跑腿费,是以酒店的伙计们是很爱给这些贵人们赊账的。

当店小二笑着出了屋子后,尧暮野挥了挥手,示意着常满与珏儿出去。

然后他坐到了玉珠的身旁,摸了摸她的胳膊道:“今日可曾乏累?”

玉珠摇了摇头道:“还好。”

尧暮野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淡淡道:“平日里我总不梳理钱银,倒是一时忽略了,那几个侍卫也甚是混账,竟是要你付钱,待明日我让锦书给你送来银票,免了你的拮据。”

玉珠连忙说:“那几个侍卫一直是要抢着付账,是玉珠坚持不用,还请太尉莫要怪罪了他们。珏儿年幼小气,吝啬之言入了您的耳朵,还请莫要放在心上。”

尧暮野听了,心内一时有种说不好的不快,听她之意,这入京以来竟然是从来没有花过自己的分毫?

若是以前相处的贵女,他自然不会留意这等琐碎的花销日常。两厢皆是追求相处的风雅,岂会让钱银大煞风景?

可是这个小妇,原本就是被萧家变相哄撵出来,想必身上的钱银也是不多,却从未开口求自己相助,这等的见外,真是叫人难以畅快。

于是他想了想道:“你一个妇人,有什么立命之本?跟那几个领着厚禄的军曹客气什么?反正赛事已毕,明日便回了京郊,以后的吃穿用度皆不用你操劳便是。”

玉珠低声道:“既然赛事已毕,玉珠也不打算在京城逗留,到时便要向太尉大人辞行,还请太尉不必太多客气。”

尧暮野的不悦原本能压制得住,可听了玉珠这等毫不眷恋之情,心内的火气登时压抑不住,冷声道:“六小姐倒是洒脱,这般来去自由?怎么是因为赛事没有通过,便来以此拿捏要挟在下不成?”

玉珠不禁微微一蹙眉,她生怕亏欠太尉太多,处处小心又怎么会拿捏他?

记得在比赛时并不曾留意他是何时离开的,但是比赛进行一半时,的确就再没有看到他的是身影,想来他并不知道结果,可为何现在他话语里竟是这般语气?

难道他知道自己一定不会通过预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