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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广俊王,久久不领皇差,这一趟差事便周折甚苦。

待得回来后,休息了一日,便兴冲冲地找寻袁小姐去了。他最近命王府管家购得了许多的名玉,一心要赠与袁小姐,也算没辜负这些美玉华泽。

可是没想到去了客栈时,店小二告知袁小姐已经退了房,走了足有几日了。

广俊王一时不知玉珠的下落,心内便有些微微发急,担忧着她现在无依无靠在京城里出了意外。

于是在派人去打听的同时,便在上朝面圣回报皇差时,在下朝走出大殿时借机会与尧暮野说了几句。

尧二少面色淡淡道:“王爷倒是对袁小姐很上心啊!”

广俊王觉得自己与他是不同,他明明不过是只看到了玉珠小姐的姿色,而自己则是觉得与玉珠小姐乃是前生的知己,今世的至交,给她作画时,无需言语便已经读懂了她满眼的愁思。

当下正色道:“这不是上心,是担忧,难道尧二你结交了她一场,便不想知道她是否安康吗?”

一旁的白少这时和缓地开口道:“王爷离别京城几日,消息倒是堵塞了。袁小姐如今已经是尧府的玉石师父,专教尧小姐刻章雕琢,这不,今日我的妹妹也去尧府上讨教金石刻章技艺呢。”

广俊王温言大吃一惊,不由得看向尧二,记忆里他是个从不吃回头草的啊,怎么前些日子冷淡了袁小姐后,又突然聘了她入府授课?

广俊王一时有些讪讪,只能笑到:“原来近日京城闺宅里金石刻章这般盛行……”

虽然不得思解,可说到这,广俊王又懊恼自己并无一母所生的胞妹,不然也正好让她入了尧府一同受教了。

尧暮野听了白小姐去了尧府时,微微挑了眉头,也没有说话,只疾步前行,倒是白少给了王爷台阶让他从容而下,笑着回道:“是啊,此风雅甚是盛行……”

而此时,白小姐的确是在尧府里与尧小姐一起向玉珠讨教着金石技艺。

自那一夜后,玉珠被安排到了一处独立的院落。

尧小姐对这位新聘的女夫子倒甚是热情,主动命人送来了瓷瓶茶具摆设,免得空落了屋舍。

至于玉珠与尧暮野的关系,她却并不大之情。尧少的身边人都是嘴严得很,至于尧府的总管也得了尧夫人的暗示,虽然对那位袁小姐要照拂些,但不可任谣言传播。那相邻两小院的事情,便止于月门,不得外泄,总不能因为儿子的荒诞,而累及了尧家的名声吧?

加之尧府将养的闲人甚多,但是大爷那边的书画师父就有六七位,多了这么一位女夫子也不甚显山露水。

此时玉珠便跟二位小姐坐在花园的亭子里一同赏玩雕刻。白小姐不但绘画精湛,还写得一手好丹青,精巧地写了“篁音”二字后,便将写好的名姓反拓在了印面上后,便可动刀雕刻了。

尧姝亭见了心生,问道:“篁雅?这是何意?”

白小姐微红了下脸,轻声道:“前几日,与二郎在茶宴碰面,他说我书画题字写下闺名不妥,便替我下‘篁音’二字,算做了号。于是今日想刻下来,以后作画之用。”

尧姝亭想了想,笑着道:“这号起得甚妙,篁音便是竹林之声,那是上古的雅音,最适合你了,不过哥哥怎知你歌声曼妙?”

白小姐微微一笑,也不接话,只是微微抬头看了玉珠一眼。

玉珠正指导着她落刀。见她眼神过来,便也笑道:“是呀,的确是雅致,不妨用小篆镌刻,更显古朴。”于是白小姐又落笔写了篆体,果然看上去更加大气。

玉珠想到她俱是初学,所以选了一块质地温软的黄玉递了过来道:“请白小姐用这块,待得你雕琢好了字章后,我再将这章身刻成柱子的纹理,也便般配了。”

玉珠说话向来是温温柔柔,白小姐虽然对她心存芥蒂,可是这么相处半日,也缓了些心内的郁结。只觉得她倒是个好相处的,尧郎风流,想要他以后全无红颜风月也是不可能,若是袁小姐这样脾气的,她作为正室倒也不累。

白小姐这般,倒不是一时妄想。

就在十几天前,尧暮野似乎是有寒冰化解之意,几次与她在茶宴上相见,言语间也捡拾起了往日的暧昧,这又叫白清月生出了无限的希望。

只是这几日倒不见太尉参加茶宴,更不见他找寻兄长饮酒,许是公干太忙碌了,全不见踪影。

是以当尧小姐无意说起袁玉珠被聘入了尧府时,她心念微动,决定也寻了由头入府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