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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素珊坐直了身体,转头一瞬不瞬的望向易家怡。

林旺九几人也回过头,疑惑的看向吉祥物一样的小女警。

“我在想,死者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去京士柏公园,还在湖边背坡草坪上读书。明明都在户外呆着了,却还好像怕被别人看到似的。”易家怡见九叔等人还没抬明白她的意思,又继续道:

“我十五六岁的时候,做什么都跟朋友一块儿,呼朋引伴的去公园读书,去图书馆,去逛街都有的,就从来没有一个人躲到没人的地方读书的时候。

“从案宗中死者亲朋的口供上看,死者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以前最喜欢跟好友一起呆着。

“我知道A组侦查过程中,已经排除了一些特殊状况,断定为死者到清净处读书时,与不知名的陌生人偶遇,先奸后杀往往都是激情杀人,也符合这个案子现在所有线索所展示的信息。

“但,我还是想假设,有没有可能,死者是约了一个朋友,一起去读书的?

“这不是更符合一个乖巧胆小,又活泼开朗,喜欢往人群里凑的少女的行为模式吗?”

“死者朋友的口供有提到,她死之前很少与最要好的朋友们一起过周末了。家人却表示她周末都会出门,但因为学习成绩没有下降,所有大家都怀疑她可能去了图书馆,或者一些小书店书摊等处。”方镇岳想了想又道:

“也有可能,她交了新朋友。”

“这个新朋友是她的秘密,不愿跟家人和同学分享的秘密。”刘嘉明加入进来。

“是秘密拍拖吗?”林旺九皱眉。

“地下情?师生恋?”Gary的推理忽然拐远。

“Gary,你和九叔去死者的学校,和家里再走访一圈儿,问问她有没有暗恋的人,关系特别好的男老师,或者一些值得关注的社会关系。”方镇岳说罢,又想了想,补充道:

“就死者死前一个月左右的新‘朋友’,从口供看,她不跟同学一起过周末,大概就是死前一个月左右的事。

“顺便再问问,一个月前那段时间,死者做过什么,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

“知道了,岳哥。”九叔和Gary立即起身,拔足离开,雷厉风行。

“方sir……”易家怡见Gary他们离开,再次开口,却有点踟蹰。

他们要找这个跟女死者一起的人,肯定是找不到的,因为那少年已经先于女死者死掉了。

只是,为什么警方完全没有找到这个男死者的尸体,是被凶手们带走了吗?

“嗯。”方镇岳鼓励的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刘嘉明这会儿已经将自己倒骑着的椅子转向,朝易家怡偏了偏。

小女警可以的嘛,跟着开了几次会,就学会独立思考和推理了,还被岳哥采纳,角度很不错,很聪明嘛。

邱素珊盯住易家怡,仔细打量小女警的表情,若有所思。

易家怡沉浸在如何把自己心流影像看到的内容,转化成推理出来的东西,展现给大家。

又斟酌了下词句,才向方镇岳发问:

“方sir,假如,当日跟死者在一起的是她的男朋友……”

“死者可能是被这位来路不明的男朋友先奸后杀。”方镇岳顺着她的话,捋了一个可能性。

“但他为什么会将死者打的那么惨?死者显然不是个朝三暮四的坏女孩儿,不该激怒一个男人到这种程度。”易家怡说罢,又道,“如果真是男朋友干的,也太变态了。”

方镇岳想了想,又道:“如果不是男朋友做的,事发时男朋友又在现场。”

“嗯。”易家怡吞咽了下,再次发问,“如果是方sir你,你会怎么做?”

“保护死者,与凶手搏斗。”方镇岳想了想又道:“根据死者的伤情推断,凶手不止一人。这位男朋友大概率不敌。”

“另一个受害者?”刘嘉明以拳击掌,忽然大声说。

“可是他在哪儿?”大家一块儿推理半晌,邱素珊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她站起身,盯着白板开始高速思考起来,“逃走了吗?不,凶手杀了人,不会轻易放走目击者的。追到其他地方,杀掉了?”

“有可能。”方镇岳想了想,又问:“半年前,京士柏公园附近,有其他凶杀案吗?”

“我去查。”邱素珊转身便走,她有极高的权限,可以查全港的所有凶杀案档案。

邱素珊走后,方镇岳又提出另一个可能:

“如果没有追出京士柏公园地界,男死者也是死在京士柏公园的,而A组探查的过程中,显然没有发现另一个死者的痕迹。那尸体可能在哪里?”

“湖!”刘嘉明猛地一拍巴掌,人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方镇岳二话不说,让三福去借调警犬,自己带着刘嘉明便直奔京士柏公园。

吉普车启动前,易家怡也跟着上了车。

方镇岳看了眼表,“这都要下班了,又跟着我们加班?”

“我给我哥打过电话了。”易家怡在后排坐好,乖巧道。

这回答仿佛在说,只要我家的大家长同意,我是可以晚点回家的。

方镇岳轻笑一声,一脚油门便飞出警署。

他今天出队的阵容,跟财神爷一模一样,坐下招财进宝,一童子一仙女。

怎么想,都觉得今天出门一定能走好运。

……

方镇岳去京士柏前,先到一个杂货店里,拐进后室,跟里面正打麻将的线人打了个招呼。

半年前京士柏公园附近的无业游民,有异常的,也许跟京士柏虐杀案相关的各种可能有的现象及细节,让线人四处打听打听,然后才拐回京士柏公园。

警犬四处跑过,范围扩大,不出意料的没什么收获,又被三福原样给送了回去。

公园附近走一圈儿,草皮大多都长势一样,没有哪一处像被翻埋过,加上操作性太难,基本上排除杀人后埋在公园里这一项。

站在湖边,方镇岳绕了小半圈,就放弃了自己下湖搜这个选择。

他离开公园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带着一大队人马——专业的蛙人,拖车载着专业的小型打捞船船,专业的打捞工具。

“这得不少钱吧?”刘嘉明目瞪口呆,署里能批这样的支出吗?

方镇岳笑笑,没吭气。

“岳哥这是要自掏腰包了。”刘嘉明走到易家怡身边,啧啧两声,“有时候破案靠什么啊?靠钞票啊。”

一群人在公园湖边作业,方镇岳几人在边上饿着肚子守着。

易家怡拐出去又给大哥打了个电话,十几分钟后,易家栋就骑着小摩托,载了一箱奶茶易冰乐和猪扒包。

“谢谢家栋哥啊,救了命了。”刘嘉明早饿了,扑上去拿了一瓶易冰乐,一个猪扒包,一口干粮一口奶茶,吃的狼吞虎咽。

“记在账上。”方镇岳一周多钱给了易家怡5000块港币,让她下午茶之类的花销全在这里支出,花完了再跟他要。

他顺便也将她的加班餐给包了,偶尔中午她帮忙点单管大家午饭时,方镇岳也请她跟大家一起吃。

大多数时候,易家怡都照顾自家生意,怎么算都不亏。

反而有点占便宜,她递给方镇岳一个猪扒包,道了声谢。

方镇岳说一声不客气,跟易家栋打了个招呼,便转回湖边去监督作业:

“小心一些,如果有尸体,不要破坏。”

易家栋放下食物,又快速赶回易记,正是生意最好的时段,他得抓紧回去看顾生意。

天逐渐黑下来,高瓦数的打灯打下去,大家的脸色越来越沉。

方镇岳收到邱素珊发到传呼机上的短句,让他周身气场更低。

【没有】二字,说的显然是这半年内全港都没有哪个凶案,能跟他们推理中的女死者男朋友对上号。

现在,希望几乎全押在湖中了,如果里面没有尸体,一切可能又要从头开始。

他转头看一眼身边站着的小女警,却发现易家怡表情居然格外笃定,望着湖面上作业的打捞船,没有丝毫焦虑情绪。

“这么有信心?”方镇岳问。

“这世上没有完美犯罪,一定有线索在,我们总会摸到的。”她转头朝方镇岳点点头,语气竟似在给方警官鼓劲。

方镇岳忍俊不禁,伸手拍了拍她肩膀,便又转向湖面。

这边文字很多,打捞船上的打灯又亮又热,吸引的四周蚊虫前仆后继赶来。

方镇岳不得不掏出随身带的驱蚊水,不停朝身周嗤嗤嗤的喷。

就在大家被蚊虫叮咬的烦闷不堪,打捞船上皮肤晒的黝黑的男人忽然哎呦一声。

二十分钟后,蛙人配合打捞船,连同缠过尸体的水草、泥土和坠着的大石,一起打捞上岸。

法医官和鉴证科的同事急匆匆赶过来,许君豪身上穿着看起来价格不菲的西装,显然已经收工回家了,仍被急招回来做事。

尸体在湖水里泡了半年,如今已只剩一具骸骨,毛发和衣服上留下的痕迹不容乐观。

就算曾经有指纹残留在衣服上,半年过后,也什么都不剩了。

尸体和一起捞上来的许多东西都被当做重要证物,一道被带回警署。

……

游兆华才带着团队就当下正破的案子做了新一轮的推理和探讨,这个案子,也逐渐走进死胡同。

他们有怀疑的对象,但有力的证据就像在跟他们捉迷藏,总是几乎出现,又被证实无用。

“今天大家回去睡个好觉吧。”游兆华揉着一阵阵发疼的脑袋,不想放弃这个案子,却又预感自己已无路可走。

又一个悬案,又一个……

他既恨自己捕捉不到证据,又恨许多搜集到的证据,以当下技术无法做出更准确的核验结果。

“华哥,你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属下探员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劝他。

门外忽然传来非一般的喧哗声,似乎有一队情绪阵风的人,嘈嘈杂杂的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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