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启程啊!我中箭了!啊哈哈哈,我中箭了!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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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星看见冯千钧的一刻, 差点乐疯了, 连声道:“你怎么来了?”
“项兄弟呢?”冯千钧来不及回答, 先是大步进房。陈星说:“他就在床底!咱们先去找马!得尽快离开襄阳。”
“对,”冯千钧说,“找辆车, 他现在不方便行动……”
冯千钧凑到床底下,朝项述打了个招呼,继而又与陈星转身出了院子。
项述:“???”
陈星跟在冯千钧身后, 跑出刺史府去, 冯千钧说:“他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正在河里洗澡!谁来朝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上一刻咱们还在阴阳鉴里的长安城中抓尸亥, 突然就变成了我在三年前麦城外头的河里洗澡?”
陈星说:“你最后记得的事情是……”
陈星突然就想起来了,那天他们在阴阳鉴中设伏, 冯千钧与肖山同时被蚩尤控制,其后就再无音讯,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显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说不定还死了?而当定海珠发动, 时光逆转, 这个时候的冯千钧,正在赶往麦城的路上,于是一天后,他们才会相遇。
“我这半夜三更的,”冯千钧说, “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闯了一家民居,问清楚时间,突然想到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在襄阳吗?就快马加鞭地过来了……”
冯千钧显然更快地搞清楚了状况,当即下了明智无比的决定——先找到陈星再说。
“所以你也记得后面发生的那些事。”陈星说,“我也记得!真是奇怪了,为什么朱序和其他人没有这段记忆?肖山呢?现在的肖山还在卡罗刹?他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我直到今年冬天才认识了他……谢师兄在建康。等等,肖山在卡罗刹,陆影是不是还活着?!”
想到这点,陈星先前来不及细想的许多事,一下就炸了出来,太多的信息让他有点应接不暇。
冯千钧说:“我哥应当还活着,王子夜就不知道了,后来你们杀了他吗?等等,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找地方慢慢商量!”
陈星喊道:“有人来了!”
一队秦军朝着冯千钧冲来,陈星正要让冯千钧闭眼,准备用心灯闪他们时,冯千钧出刀,随手潇洒一抖,朝着街道挥去。
刹那整条长街上的树木倒了下来,秦军顿时人仰马翻,摔了满地。
陈星:“!!!”
冯千钧道:“而且我更惊讶的是,森罗刀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万法复生了……”陈星说,“先找马,咱们耽误太久了。”
“对对!”冯千钧说,“回头还得找你仔细琢磨……”
两人跑向被冯千钧放倒的秦军,秦军士兵却是大惊,仓皇上马,又全跑了。
“别跑啊!”陈星道,“把马留下来!”
冯千钧还差点被自己放倒的树绊摔跤,追不上战马,只得一筹莫展,看着陈星。
“怎么今天这么倒霉?”陈星回到院中,两人又出现在了项述的视野里,这下只能抱着项述,徒步跑出城去了,幸好有了冯千钧。
两人转头,看床底下的项述。
项述眼里充满了茫然,与他们对视,无法开口说话。
冯千钧:“天亮了,他还得等多久才能动?”
陈星:“别想了,好几个时辰呢。”
冯千钧说:“这不好办啊,我要扛着他,就怕顾不上你了,你的岁星呢?赶紧让送两匹马来。”
“岁……岁星?”陈星说,“岁星!岁星!”
陈星在那黑暗里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呆呆站着,说:“岁星走了!我明白了!因为他走了!我的运气恢复正常了!”
“走去哪儿了?”冯千钧顿时惊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当真?”
项述:“???”
陈星:“真的走了吗?”说着低头,看着自己双手,喃喃道:“我不用死了?我可以活下去了?!”
就在此刻,院外流箭四飞,秦军大声叫嚣,显然又带来了帮手,却不敢闯刺史府,只是以箭朝着里头乱射,钉在房门外发出乱响。冯千钧道:“当心乱箭!秦军箭头都喂有烈性麻药的!”
陈星猝不及防,被流箭在大腿上射了一记,顿时痛喊。
项述:“!!!”
冯千钧喝道:“到里头去躲着!这里交给我!”
陈星:“啊!我中箭了!啊哈哈哈,我中箭了!”
冯千钧要炸了:“笑个鬼啊!快自己包扎下!”
陈星一瘸一拐,还在门槛上绊了下,令他绝望了一辈子的宿命,竟在此刻奇妙地解开。
“我中箭了!”陈星转头,朝项述笑道,“我……岁星走了……这箭……箭……”
突然,陈星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
“箭上……有毒。“陈星歪倒下来,摔在地上。
冯千钧出去一趟,只听外面连声大喊,已将秦兵全部解决,又回到房里,见陈星麻药入体,躺着不动了,脸上还带着凝固的笑容。
冯千钧忙上前摇晃:“天驰!”
项述:“…………………………………………”
又一个时辰过去。
冯千钧骑马,背后中了麻药、动弹不得的陈星被绑在冯千钧身上,另一匹马上横载着被裹在棉被里的项述,离开襄阳。日出之际,刺史府烈火冲天,慕容垂等人进入府内设立据点后,得到陈星提醒的朱序,当即发动布置,火烧刺史府,继而带着所余无几的士兵奋力冲杀。不敌,落败被擒,降秦。
太元四年,二月初二,襄阳陷落。
两骑冲出城外,朝着南面突破黑烟,遥遥而去。遮天战火里飞出一只金红色的鸟儿,追着陈星展翅飞往北面。
长安。
天际层云密布,暗雷滚滚,初春时节,阴雨纷飞,已是早上,却依旧全城昏暗。
这是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春日上午,大街小巷商铺开张,百官入宫上早朝,地面湿漉漉一片,草木在这初春时节萌发新芽。这一天民间也称为“龙抬头”,乃是北方之龙苏醒的一刻。
一切看上去毫无变化,王子夜却在夜半时突然发现,情况变得不一样了。
四更时他匆忙来到观星台,天空却阴云密布,什么都看不见,落着小雨。星监听闻王子夜去了,只得睡眼惺忪地起来奉陪,冒雨上了高台,说:“王大人?”
王子夜满脸迷茫,站在台上,伸出手接了少许雨水,自言自语道:“这天地……今天是什么日子?”
“龙抬头,”星监笑道,“地气苏醒。”
“万法苏生,”王子夜说,“怎么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夜之间,消失了足足三百年之久的天地灵气,毫无征兆地回来了——正如它无声无息地销声匿迹,甚至无人感觉到,那个确切的时间点。
似乎是子时……王子夜开始回忆,自己开始察觉到不对的一刻,是二月初二的子时。发生了什么?从哪里开始的?没有明确的变化。
定海珠被打碎了?!这不可能!无论在何处碎裂,都必然引起灵气波涌的痕迹!项语嫣究竟将它藏在了何处?
王子夜马上转身下了高台,回到马车上。
“大人,去上朝么?”车夫问。
王子夜说道:“松柏居,现在就去。”
正午,荆州黄村中,溪边民宅前。
金红色的鸟儿飞来,停在宅畔一棵梧桐树上。
陈星的麻药劲过了,简单包扎了下大腿,亲手打来水,给项述洗过脸。冯千钧被折腾了一整夜,累得不行,从村里搜刮了些逃难留下的粮米,开始煮粥。
“真是美玉一枚啊。”陈星看着项述,越看越喜欢。
项述眉头微微拧了起来,面部已有少许表情,注视陈星。陈星偷看冯千钧,见他没注意到自己,便有点想低头亲项述一下,却又十分不好意思,脸上倏然浮起红晕。
“药力还得等多久?”冯千钧说,“这点铁定不够吃的,先凑合吧,到了麦城再去合伙劫东哲一票。”
陈星有点踉跄,起身去给项述换水,说道:“待项述恢复,吃点东西,咱们先得将事情理清楚,这么多事实在太缺头绪了。”
冯千钧说:“不,在过来时,我特地注意到了一件事,襄阳城中的东哲钱庄还开着。”
陈星说:“对,只是……”
冯千钧道:“这就是最最最重要的关键线索。”
陈星:“?”
陈星洗完布巾,继续给项述擦脸,转头疑惑地看冯千钧。
冯千钧:“根据东哲钱庄依然存在,咱们就可以推断出所有的事来了,东哲尚在,也即证明温彻还在人世。”
陈星:“对!否则就说不通了!”
陈星这一路上虽然中了麻药,却一直在思考,尸亥是不是还活着?蚩尤又在哪里?如果当真因为定海珠,所有的人全都回到了三年前。那么也就是说,这三年里死去的那些人,全部都在!
“温彻在,”冯千钧说,“也即说明其他人全都在。”
“青儿还在!”陈星笑了起来。
冯千钧的眼眶顿时就有点湿润,点了点头,说:“拓跋焱也在。”
陈星:“!!!”
拓跋焱没有死!
“陆影也在……”陈星喃喃道,“阿克勒王他们都在……”
突然陈星想到车罗风也在,一下就开心不起来了,恨恨看着项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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