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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稚心里一空,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四个月不见,陆嘉延跟他好像变得更不熟了。

他犹豫了会儿,还没有那么厚脸皮。

让一个外人来帮自己搬东西。

沉默半晌,盛明稚赌气不跟盛旭讲话,自己提起了行李。

谁知道就在他提起行李的一瞬间,手上的重量一空,是陆嘉延帮他提了过去。

盛明稚感觉自己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

他对盛旭是挺不客气的,但是对陆嘉延莫名有种尊敬。

大概是对方总是清清冷冷,看上去像朵高岭之花。

跟他哥那种开的又骚包又红艳艳的大喇叭花有着天壤之别。

盛明稚局促地开口:“嘉延哥,我自己来就行。”

“那怎么行。”陆嘉延声音清冷,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了手机,轻笑声:“我要是不帮你搬东西,你不是白夸了吗。”

他顿了下,道:“我们大人不占小朋友的便宜。”

盛明稚被他一句小朋友说的尴尬无比。

低下头,眼神却不小心瞥见陆嘉延一截手腕,戴着一条细细的发圈,坠着一颗小草莓。

他的目光凝滞了一瞬。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盛明稚从梦中被惊醒。

梦里的陆嘉延还保持着少年时代的冷淡脾气,时隔多年都让盛明稚记忆犹新。

所以物以类聚这句话是有根据的。

陆嘉延就是跟他哥在一起混太久了,所以才会越来越嘴贱,每次都能精准的踩到盛明稚炸成一片的狐狸尾巴。

他醒来后口渴的要命,一看时间,自己才睡了半小时。

大概是晚上喝了太多酒,杯子里的水被他喝完了,盛明稚只好穿上拖鞋下楼接水。

到了中岛台,他犹豫了一下,拉开冰箱门,兑了一杯蜂蜜水。

不知道为什么,梦境中的陆嘉延莫名跟今晚的陆嘉延重合起来。

盛明稚忽然发现,虽然他这位便宜的商业联姻老公又自大又毒舌又嘴欠。

但也确实帮了他很多忙,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陆嘉延的温柔似乎都隐藏在重重情绪之下,细水长流,不易察觉。

今晚上帮他撤掉热搜,帮他挡酒也是。

盛明稚回忆起陆嘉延刚才上楼时候的表情,有点心虚。

陆嘉延看起来好像确实挺不舒服的。

他犹豫再三,把蜂蜜水放在了托盘内,敲响了陆嘉延的卧室门。

谁知道,陆嘉延竟然没锁门。

盛明稚一敲,门就自动开了。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连个小夜灯都没开。

盛明稚愣了下,大概没想到陆嘉延睡得这么早。

轻微的夜盲让他在黑暗中摸索地格外艰难。

他轻声开口:“嘉延哥。你睡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呼吸声。

盛明稚若是这个时候听觉稍微灵敏一些,就可以听出房间里的呼吸声有多么不正常。

那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熟睡之后发出来的浅浅呼吸。

更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一般,挟裹着浓倦的情欲,绵长又沉重。

盛明稚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勉强走到床边。

他半蹲在地上,把蜂蜜水放在床头柜,迟疑了下:“陆嘉延,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给你兑了蜂蜜水,放床头柜了。”

说完,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太殷勤了。

于是盛明稚连忙补充一句:“你爱喝不喝。我走了。”

说走了,但盛明稚的脚步就跟定在地上一样。

自己都纡尊降贵给他端水,递了个台阶下了,狗男人怎么还不理他?!

盛明稚想起刚才那个梦境,生着闷气。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陆嘉延必须搭理他一下。

盛明稚伸手去推他,结果还没碰到,手腕就猛地被陆嘉延抓住。

男人从床上坐起,吓了盛明稚一跳,直接让他歪倒在床边。

盛明稚骤然发觉,陆嘉延的手心烫的可怕。

黑暗中沉默了几秒,他回过神:“你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吗?”

盛明稚想到了陆嘉延犯胃病的那个晚上。

他迟疑一瞬:“你是不是胃不舒服?”

那晚上,他也有点低烧。

盛明稚下意识去摸陆嘉延的额头。

却没想到手臂再一次被对方禁锢住,双手都被他摁住,盛明稚条件反射的覆身向前,差点儿撞进陆嘉延的怀里。

这一次的距离更加近,近的已经超过了盛明稚心中的安全距离。

即便是再迟钝,盛明稚都感觉出来对方的状态不对。

他愣了好几秒,轻声道:“你怎么了?”

沉默好像要在黑暗中化开。

就在盛明稚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声之后,陆嘉延开口了。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哑。

“我没事。只是喝多了。”

喝多?

骗鬼呢?你就喝了那一杯,能喝成这个样子?

盛明稚刚想吐槽,却不知道想到什么。

大脑就在这一瞬间,被一道炸雷狠狠劈中。

他在娱乐圈混了三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所以不至于迟钝的太过分。

陆嘉延今晚上就喝了一杯酒,看他现在的反应,似乎与醉酒也完全不一样。娱乐圈龌龊的事情见了不少,类似的也不是没听过。但盛明稚从来没想到,被下药的事情能发生在陆嘉延的身上。

刹那间,盛明稚大脑一片空白。

陆嘉延今晚种种怪异的反应都有了解释——他替他喝的那杯酒有问题。

陆嘉延似乎从盛明稚的反应中猜出来了。

男人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很晚了,快去睡吧。”

盛明稚就好像被抽空了灵魂一般。

只剩下身体还麻木的听着陆嘉延的指挥,慌慌张张地从床边站起来,甚至一不小心碰倒了床头柜的水杯,打翻了一地湿哒哒的糖水。

空气顿时粘稠起来,泛着腻过头甜味。

盛明稚神情空白的转过身,却在迈开腿的第一步发现,陆嘉延压根就没松开他的手。

惯性让他猝不及防地跌在了床上,手腕处感受到了更加收紧的力量,几乎要把他给捏痛了。

那位冠冕堂皇说着让他去睡的某男狐狸精,骨头懒散地靠在床头,视线却牢牢地锁在他身上。

半晌,盛明稚看到陆嘉延那双桃花眼中隐晦的情欲,语气轻叹:“小没良心。这杯酒我是替谁喝的。”

盛明稚感觉自己僵硬的浑身都无法动弹了。

什么都听不见。

黑暗中,陆嘉延的声音说不出的蛊惑,很轻也很软,像是撒娇一样:“真打算回房睡啊。”

他顿了一下,尾音似是带了些轻佻,若无其事地暗示:“在这儿睡,也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