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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被冯觐听到了,诧异地瞥他一眼:“啊,陈路周原来你喜欢徐栀啊?”

陈路周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姜成,还好他只顾着跟女朋友调情,没听到。姜成跟谈胥关系好,陈路周不想让谈胥知道,他是后来者,他矮人一截,他俩的情分总归是比他深的。又怕的是,谈胥一开始不珍惜,知道别人对徐栀有好感之后又回来缠徐栀。所以他白了朱仰起一眼,重新拿起游戏手柄,对冯觐不冷不淡地说,“没有,谈不上,就觉得比一般女孩漂亮点?”

冯觐哦哦两声,“确实漂亮,没想到成绩还这么好,朱仰起说的我可不赞同,人好歹也是个第一啊,无论在哪,鸡头也是鸡啊?”说完觉得这比喻不对劲,又改口,“凤尾也是凤啊。”也不对,索性放弃了,“哎,算了,我不会形容,反正我第一眼见到她我就觉得这女的好他妈漂亮,还以为是我这几年美女见得少了,连你都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我审美没问题。”

陈路周和朱仰起对视一眼,陈路周咳了声,“你不会也……喜欢她吧。”

冯觐笑起来:“我这种跟你一样,纯肤浅的欣赏,不对,你干嘛要用也,谁喜欢她?”

这回姜成听见了,一边给女朋友剥葡萄,一边兴致盎然地问,“谁,喜欢谁?”

陈路周看了眼朱仰起——你自己给我把问题解决了。

朱仰起只好出来背锅,“我我我,我喜欢蔡莹莹。”

冯觐一下就被带跑了,有些不可置信,“朱仰起,你居然喜欢蔡莹莹?”

姜成压根不知道蔡莹莹是谁,所以也就没再追问,把葡萄一口一口喂到女朋友嘴里,又问她要不要吃橘子。

陈路周听到也满是震惊,笑着:“朱仰起,你说真的?”

“这他妈都因为你,”朱仰起也不再瞒着了,面红耳赤地在他耳边小声说,“一切就都怪那天晚上我帮你约走蔡莹莹。”

“你这话说的,她强吻你了?听起来你还挺被动的。”陈路周笑得不行。

“那倒没有,”朱仰起不情不愿地解释说,“我们不是吃完尚房火锅吗,然后她吃太饱了,说要去消消食,我就陪她去压马路了,结果半路碰到翟霄和柴晶晶,你还记得吧。”

冯觐发现他们八卦真多,还挺精彩的。于是竖着耳朵仔细听。

陈路周懒洋洋地靠在茶几上,点了下头,嗯了声,一脸了然地看着朱仰起,都不用他继续说下去,直接把故事给说圆了,“然后蔡莹莹就拉住了你的手,让你假装是她男朋友,你就很没出息的心动了。”

朱仰起欲哭无泪:“陈狗狗,你果然阅片无数,这么狗血的剧情你立马就想到了,偏偏还被你说中了。哎,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就稍微漂亮一点的女孩子碰我一下,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陈路周主要是太了解朱仰起,小学的时候,班里有个女孩子分糖的时候分忘记了,多给了朱仰起一颗,朱仰起自此暗恋那个女孩一年。后来小学快毕业的时候有个女孩子给朱仰起写毕业同学录的时候不小心把写给暗恋对象的同学录夹到了朱仰起的同学录上,朱仰起痛改前非要为了她好好学习考上重点初中。

冯觐这才说,“朱仰起,那你惨了,蔡莹莹好像有喜欢的男孩子。”

朱仰起:“我知道啊,不过你怎么知道的,她跟你也单独聊了?”

冯觐立马解释说,“这你别误会,之前我们不是在临市一起探店来着吗,然后回来那天路上就我们两个人挺无聊的,就聊了两句。”

这会儿两人已经换了个足球游戏,听到这,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上,陈路周的8号又没动了,他狐疑地看了眼冯觐,问他说,“临市回来那天就你跟蔡莹莹?徐栀呢?”

冯觐点头,“徐栀说等你啊。我们就先回来了,怎么了,你们没一起回来吗?”

话到这。

陈路周还没来得及细想,徐栀等我吗?门铃就响了。陈路周刚要说朱仰起你去开门,也几乎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心里闪过某种微小的可能性,于是又狠狠把刚要从地上站起来的朱仰起摁回去了,一声不吭地把游戏手柄扔朱仰起怀里,自己去开门了。

……

“你好,你们点的外卖。”

好吧,虽然知道她不会来,也知道那句连夜过去给你煮粥是开玩笑的,但听见门铃声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突突突控制不住地直跳。朱仰起说他跟冯觐不熟,晚上全程在放水,其实是他心不在焉。

楼道里的灯坏掉了,窗口盆栽林立,遮了半打的月光,整个楼道里黑漆昏沉,伸手几乎不见五指,连送外卖的身形陈路周几乎都看不清,听声音是个女低音。

“谢谢。”陈路周接过外卖袋子,结果对方不放手。

他才下意识抬头去看她的脸,因为实在太黑,所以徐栀怕陈路周认不出来她,开了手机电筒缺心眼地从下而上照着自己的脸,她皮肤本身就很白,胜在五官精致,没把陈路周吓死。

“是我,陈路周。”

我他妈——

陈路周差点就骂出来了,刚刚还在想她,估计这得有一阵不敢想了。

“要是朱仰起来开门,你现在脑袋就开花了。”陈路周说。

“要是他来开门,我就直接走了。”

“那你现在来干嘛啊,徐大建筑师,”他接过徐栀手里的外卖,人往门框上一靠,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笑着看她,“大半夜来我这帮我看房子的风水?”

徐栀眼睛干净明亮地看着他,再坦荡不过,“咦,不是你说,我不来是小狗么?”

他尾音拖拉拉地哦了声。然后人直接走出来,顺势带上门,后背抵在门上,外卖还拎在手上,单手揣在兜里,因为楼道很黑,徐栀早就把手电关掉了,所以当陈路周把门一关上,最后的余光都被阻挡了。他低头在黑天摸地门口,肆无忌惮地看她。

今晚他没沾酒,一滴酒都没沾,但他心滚烫,心跳声撞在胸口。

陈路周低头看她,声音低下来,“就为了煮碗粥?”

“你感冒好了吗?”徐栀这才正色说,“顺便想问问你志愿的事儿。”

“怎么说?”他仰头看了眼顶上的灯,表情难得一丝不苟地听她说。

“庆大我不考虑了,但是北京太远了,我想去上海,上海的T大建筑系仅次于A大。”

两人并排靠在走廊上,高三复习楼很安静,自考完那天起,所有人都已经搬离了,除了几个明年打算复读的,就剩下陈路周这层还一直住着,灯泡坏了也没人修,徐栀靠在被污水渗透的斑驳陆离墙壁上,似乎是拿不定主意,问他:

“你觉得T大的建筑系怎么样?”

陈路周刚在网吧就帮她查了,觉得太低,T大的历年录取分数线,七百一十左右,这么巧啊,不是跟他的分数差不多么?

陈路周靠在门上,还拎着外卖,单手抄兜,睨着她,喉结有些忍不住难耐地滚了滚,“什么意思你?”

你到底是不是在钓我啊草。

徐栀茫然:“……不是,我算了一下,去北京的高铁要六百八,去上海的高铁只要一百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