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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听到了李老师说了一句情话。”

李铭心怔住,闪过一丝羞赫,掌心捂住他的嘴:“别?说。”

池牧之?拎起她的手?,将手?背贴至唇下,轻轻落下一吻:“行,我不说。”

心像融化了的坚冰,荡漾成一滩水。

*****

池念带着小拖箱到达,开?始分发东西。

池牧之?是衣服和国际象棋,李铭心是一本?英文小说。

她自己?夹带私货,拿了盘飞行棋。昨天她在这里坐着,问李铭心会玩什?么,李铭心想了半天,说自己?会下飞行棋。

考试不考,生活不必须的东西,除掉画画和性,李铭心都不是很会。

飞行棋是一种一个人可以玩四个位置的傻瓜游戏。以前裘红打牌晾着她,她就会端张凳子,坐在阴处,一个人玩一下午。

池念特意买了一副,跟Miss Li下棋。说实话,池牧之?的棋太费脑子了,她不会,Miss Li一说飞行棋,池念就知道,她们在这方面是同道中人。

摆好?棋位,开?始抛骰子。

李铭心用英文问她这两天在学校都学了些什?么?

池念磕磕巴巴,蹦单词词组一样蹦出了一串。李铭心替她复述一遍,她再跟着复述一遍。

慢慢的,话题被池念接了过去,换成了母语。

她先是问的池牧之?的病怎么样了,又问起这两天是不是很多人来?

李铭心说还好?,也就第一天比较多。

池念忽然灵光一闪,看了看池牧之?又看了看李铭心:“那你们是不是算见过家?长了!”

池牧之?半躺病床,头顶半包盐水缓慢滴着,床上桌搁着盘正?在进行的国际象棋。

池念问出这话,他声色未动?,垂眸思?考棋局,倒是李铭心回答得很快:“不算吧。”

“哦......”确实,病房里见到面可能不算正?式。池念捏着颗尖帽样的黄棋棋子,抛掷骰子,秀眉紧蹙,转头看向池牧之?:“那你们会结婚吗?”

空气顿了瞬,李铭心帮他回答:“不会啊,我们才认识。”

“啊?”池念失望。

虽然结婚不应该成为目的,但不结婚的恋爱听上去好?没有安全感哦。

“好?啦,来,”李铭心从她手?上接过骰子,唤回注意力,“我们继续玩棋。”

这个话题实在是不舒服。

后面好?半天,空气里一点声音都没。

连池念都咀嚼到尴尬,脑袋压得越来越低。

最后,她把Miss Li的棋子全部轰回老家?,大获全胜,却一丝兴奋也不敢流露,隐隐认为对不起Miss Li。

李铭心倒是觉得这盘棋结果在她的命数之?内:“我果然没有一点赢家?运气,飞行棋都输。”

“哎呀,明天明天!”

傍晚查房,医生表示血象没有变化,估计没有出血,可以进少量半流质看看。

快入夏了,天黑的晚。他们坐在晚霞里共享安静,到七点开?始吃晚餐。

李铭心从池念带来的餐包里取出阿姨炖的养生鸡汤,稍稍帮他吹凉一点,端到了他床边。

池牧之?礼貌说了声:“谢谢。”

李铭心默默撇嘴,和池念一起看视频、吃盒饭。

八点多,池念由司机接走,李铭心收拾掉垃圾,又整理衣物,准备进去洗澡。

空气里窸窸窣窣,他却像融进了棋局。

病室的浴室条件和宿舍差不多,池牧之?洗不习惯,称转身抬头都困难,李铭心到没有由奢入俭难的问题,洗浴依旧非常舒服。

这个病室条件,她当出租屋住都会觉得挺好?。

洗完出来,李铭心面色蒸得白皙红润,漂亮得像刚熟的红苹果。

池牧之?闻见舒适的沐浴香气,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是很亲昵,但多了层雾。

将物品归置好?,还是没人说话,李铭心只能含笑?打破病室沉静道:“我忽然想到阿娴说过一句话。”

池牧之?抿口白水,皱眉:“不要重复她的话,我不想听。”

“为什?么?”

“不就是男人女人吗?我对这种歪理没有兴趣。”他喜欢实践,不喜欢道理。

这一点,他和李铭心有点像。

“哦......”她转身擦拭湿发。

池牧之?招招手?:“我们下棋吧。”

李铭心坐到床旁,故意委屈:“有时候我觉得你很遥远。”尤其不说话的时候,看不透。

明明中午还在说情话,下午就高?冷不近人。

“很巧,同感。”池牧之?弯起唇角,摊开?手?掌,让她选黑棋白棋。

见她犹豫,他问:“还记得怎么下吗?”

李铭心点点头,手?指摇摆,选了白子。

她喜欢他执黑棋。池牧之?皮肤白,执黑子有种禁欲的对撞。

选完棋子,他先行。

李铭心松松挽起湿发,认真搜索头脑引擎,调动?出国际象棋的存档。

没几步,她盯着棋盘一动?不动?,陷入僵局。

池牧之?起初以为她在思?考,可她太久没动?,像投影按下了暂停键,五六分钟过去,只有压低的呼吸起伏。

他出言提醒:“该你了。”

水晶棋子很漂亮,但,“我输了。”哎。

“轮到你下,还没输呢。”

“我输了。”

“你的国王还在。”

“我知道我输了。”

“你不动?怎么知道自己?输了?”

李铭心不傻,这是双将局面。

她脑海里预设过,接下来不管动?哪一颗棋子,都会被他围剿。

李铭心咬唇:“我不动?也知道自己?输了。”

白棋已经死了。

没关系,她是新手?,输了就输了。反正?她也不在乎这场棋局的输赢。

“试试看。”他轻揉她肩头,沉声蛊惑她,“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到说成这样了,左右是输,李铭心没再僵着耗时间,出棋应将。随便动?了个车,吃了他的象。

下一步,他的王后要直接将军了。

但池牧之?没动?,动?了个兵。

李铭心怔住,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不一定会输。”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换她了。

李铭心狐疑地瞥他一眼,手?指试探搭在“车”上。见他仍含笑?,手?起刀落,用车换下了他的王后。

李铭心紧紧攥着那枚黑王后,等他生气,悔棋。

但他没有。他笑?得像赢了棋,得了逞,朝她挑眉:“你看,不一定会输。”

“哼。”

“我会让你。”

“......”

他把他的王后让给了她。